女仆:小姐,该换衣了。
女仆们鱼贯而入林知鸢的房间,脸上带着无比的恭敬。
一张银白织云床,垂下的浅灰幕纱这住了林知鸢的背影,隐约间,可以看见她坐在床檐,正对着一张黑檀木桌,典雅而极简,窗台半开,一枝梨花悄悄然伸进窗台,纯粹的白,清雅的香气,毫无攻击性的美,美得令人瞩目。
还附带了一个古典小书柜,整整占据了一面墙,里面的书五花八门,有言情小说,也有东方术法。
衣柜也可以算的是占据面积最小的了,浅灰色的,在床的对面,只占据了一块小小的地方。
一个7岁的小姑娘坐在床檐,揉了揉蓄满水汽的眼睛,泪眼朦胧间,带着一种自内而外的清冷与傲然,表情淡淡的,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句。
女仆一边帮小姐换上常服,一边絮絮叨叨的给林知鸢说着今日的日程。
女仆甲:……今天午饭过后您的母亲与父亲将带您去拜访一位朋友,所以今天给您换的衣服是比较正式的,夫人嘱咐您一定要对人家儿子客气一点……
"知道了。"林知鸢淡淡的说了一句,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典型左耳入,右耳出。
女仆乙叹了口气,小姐这个习惯恐怕是改不了了。
林知鸢看着长镜中的自己,一头墨色短发下,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水光潋滟,小身板穿着一件白衬衫和浅灰色的背带裤,长至膝盖,白瘦的小腿被白袜包裹,一双小皮鞋,话脱脱就是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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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父亲。"
林知鸢难得规规矩矩到行了一次礼,优雅地将椅子拉开一定位置,轻轻坐下,又将椅子挪回适合的位置。
虞兮雅淡淡应了句,一脸温柔,继续投喂她的丈夫林逸鹤,那粉红泡泡直怼到林知鸢面前
看着自家母亲与父亲在餐桌同一侧腻腻歪歪,你喂我一口,我问你一口,彻底将林知鸢熟视无睹的样子。
坐在另一侧的林知鸢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恶狠狠的瞪着他俩,将悲愤化为食欲,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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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鸢扯着自家母亲的衣角,坐着马车来到马尔福庄园,看着华丽的大门,与门口那两只白孔雀,林知鸢嘴角略微抽搐。
这也太过夸张了吧!!!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大门罢了,装修的比我房间还好!
不过细看,那两只白孔雀是真漂亮,雪白的后羽半开屏,高傲地昂着头,纤细的身姿,不过依旧改变不了,是笼中鸟的事实,高贵且可悲。
看似美丽,实则气势汹汹的。高傲且精致,又脆弱无比,可真是让人想折断它的羽翼,倾听那痛苦地哀鸣……
林知鸢的眸子逐渐暗淡,黑色的瞳仁倒真像漆黑的夜幕,没有一丝光亮。
等一下,我怎么会这样想……
林知鸢一愣,一大堆阴暗,见不得人的想法一瞬间充斥大脑,炸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把那些想法通通忘光,大脑也逐渐清明。
"没事吧。"
虞兮雅略微侧身,秀眉微皱,眼里满是温情与担忧。
"没事。"
林知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眉眼舒展开来,将心里的疑惑暂时先放到一旁,在别人的地盘可不能失礼。
虞兮雅轻轻抚摸着她乌黑的短发,满含深意的望着她,终是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几分浓郁的伤感,猛的想起那个预言。
预言说,玄青密纹石的拥有者,一生会波折多难,活不过20。
而林知鸢诞生时,她清清楚楚看见了,一道玄光闪过,化作了玄青色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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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呐,
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
为何要如此待她,
命运即使对她不公,
为了我的孩子,
那么我将亲手打破这命运,
即使,
赔上我的所有。
——虞兮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