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被来着邪恶之地的狼狈驱使着,她不停歇地前进,每一步都是在用自己的命去搏。
冷汗恶劣戏谑在她的背脊,凉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寒颤,却还是冷的不行,抱着双臂,双手双脚发凉,周围的空气都蔓延着冰爽。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鄙视自己。最初她能舍生忘死的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还母亲雍容华贵,还父亲富丽堂皇,但如今呢?她去扮演最落寞的乞丐,去抛弃尊严与体面,如同蝼蚁,跪在地上,露出引人作呕的殷勤去挨个讨好那些令她厌恶至极的疯子!
她真是疯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会时时刻刻挂念着那些本与她漠不相关,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总是觉得那些人的一生好可悲,他们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了自己呢?自己难道不也是这场战争死有余辜的可怜人么?
“额!额!额!”
“啊啊啊!啊!”
“放了我!放了我!”
“求求你们放了我!”
“额……”
贯穿耳膜的刺耳狰狞声没能阻碍她匍匐前进的步伐,甚至牵引的她更加迅速了。
一定要尽快找到井盖!
……
“嘀嘀嘀!”
“妈的!”莫桃之怒拍方向盘,狠狠从发际线开始捋着头发,很快,她的一头柔发换为另一种舞姿翩翩自乐。
前方密密麻麻的车辆,簇拥着,像是煮沸了的饺子。情态危急,她一分一秒都不愿去耽搁。
偏偏是这种时候堵车!
满腔的怒火塞满心间,既是堵塞又是膨胀的感觉让她感到不舒畅。她刚要打开窗户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就被一个电话铃声制止住。
由于心情不怎么好,没来得及看备注,只是按了下去:“喂?”
“我靠祖宗您作死呢?”对面的是乔本,可以清楚听见,他那边是有噪音的。按喇叭的声音,汽车行驶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声。
他也是在开车吗?她要去哪儿?
显然还不知情的莫桃之只是反问:“我怎么了?”
“您怎么了?你知道南嘉回国了还这么镇定自若吗?你就从没想过南嘉为什么突然把宋纤穗和宋邢娜抓过去?你就从没想过你行驶的这条路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堵?你不觉得这一长串问题都很突兀吗?”乔本火急火燎的声音以及接二连三的反问还真提高了她的警惕。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一样的陷阱,她竟然真的可以掉进去两次……
“那——”
“那什么那!”乔本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快速转动方向盘,说道:“你身后的车与你早就分散了,现在拿好你车里的所有武器,时刻准备作战,我离你有那么三十多米远。”
还没等莫桃之回头去看,就听到“彭!”的一声轰天巨响,在她正前方行驶的一辆黑色轿车原地爆炸,接着就是左侧的,再是右侧的。
她猛地拿起枪开门逃出车里,在车爆炸的最后一个瞬间卧在地面,索性还是逃过了一劫,只是四周都是兵荒马乱,她也无处容身。
“!”
擦过她的脸颊,一枚风速飞跃的子弹就要此进她的头。那么一个风驰电逝的刹那之间,她只是轻柔挪了一下身子便略过子弹的暴力,换来的是脸颊的擦伤。
鲜红的刀口,雪白的皮肤,两者交汇在一起是大胆的连接,刺眼的痕迹也引来火辣辣的疼。
在不远处拔枪作战的乔本眼角收到这一幕,如同被信号激发了一般,立刻将面前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扳倒在地,又朝着腹部连连两枪,一个反手握住另一个人,同时狠踹向身后正准备偷袭他的女人的腿。
被他反握住手的男人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掏枪对准他,也就是在他掏枪的瞬间,乔本已经开了枪,那支枪支还直直对准了他的额头,只是再也没有放纵的机会。
在他身后的女人呢,念在她是个女人,他也就没再下手,只是夺了她的枪,趁着她虚弱至极,将她砸晕。
“我真服了你!”乔本一手拉住莫桃之的手臂,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你是个女的啊,脸不要了?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疏忽大意的?和你在一块儿就是倒霉!”
莫桃之听的不耐烦,将手臂抽了回来,不满地与他执拗着:“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怎么了?我疏忽大意又关你什么事儿?我就是死这儿与你何干?”
“不是,大姐你还有没有良心了?我他.妈的不顾生死来救你,你就这么着?说了你两句还就真把我当恶人了?”
“谁要你救了啊!你让我去死好了!你以前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吗!”
她的一句话让两人鸦雀无声,外界的刀枪无眼与他们隔阂。
乔本怎么都没想到,时隔已久,莫桃之会把这件事掏出来,直到他看到她眼里以红血丝为根基翻滚着的泪水和几枚冲向她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