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什么！”

早已坐上车的吴世勋在听到“浮秀”二字时下意识地从后座上直起了身子，已经落到嘴边的话语在看到谢斐平静无变的神情时就被强行压制了回去，他只能劝慰自己说或许是那种地方谈工作比较隐秘，又或者谢斐根本不清楚浮秀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尽管脑子迫使自己接受第二个观点，但若是说早已在弱肉强食的思城摸爬滚打多年的谢斐不清楚浮秀的真实面目，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顾名思义，浮秀，即为腐朽。普通大众称道它的无尽奢靡，只看到它浮在表面上的秀丽繁华。但正如每个圈子里都有几个圈内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思城各种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情色与金钱，肮脏与不堪皆在华丽的外皮下暗流涌动。

吴世勋几欲再次追问，可看起来毫无惭愧之意的谢斐打消了他不少的顾虑。或许真的就只是谈生意呢？鹿晗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

下了车，美艳曼丽的服务员在看到谢斐时很快迎了上去，性感得体的装扮配着训练有素的姿态微笑着为谢斐带路：“谢小姐，鹿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驾轻就熟地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服务员推开房门的同时谢斐就看到了鹿晗那张笑得极为妖冶的俊脸，谢斐向他投以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挽着吴世勋出现在他面前。

而与吴世勋视线交汇之时鹿晗迅速换上温柔和善的面容，刚才不可一世的他顷刻间就变成了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他呈上伪善的笑容站起身向谢斐伸出手：“谢总，幸会。”

“鹿哥，想不到我也来了吧？”

“确实没想到，我还以为你在家闹脾气呢。”鹿晗调笑着他，绅士地邀请谢斐坐下，继而对吴世勋说：“然然和子韬在地下酒吧，不如我让他们上来？。”

吴世勋原想继续陪着谢斐，但想到自己在朋友面前还打着绝不结婚的旗号，如果被他们看到自己心甘情愿跟着谢斐出来，岂不是打了他的脸？他赶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谈工作，我去找他们。”临走时不舍地捏了捏谢斐的小手，后者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房门再次紧闭，礼貌的距离在瞬间拉近。鹿晗把手搭在谢斐的肩膀上，彼时的温和儒雅早已不复存在，继而代替的是最初的吊儿郎当。

“不错啊，连世勋这个混世小魔王都被你勾的服服帖帖。”

谢斐却没有理会他的话，也没有拍下他的手，倒是笑着反问他：“你确定你不知道吴世勋今天会来？”

“我猜到了，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我还是提前安排好下路，叫来了他的那群朋友，我可不能让你的未婚夫耽误了我们的约会。”鹿晗突然佯装苦恼低下头，复而又靠近了谢斐几分，“等你结婚了，那我们见面就得叫幽会了吧？”

“正经点，谈工作。”谢斐从包里拿出一份策划案扔到鹿晗面前，“今晚我让林风替我参加了朴家的酒会，那份假的策划案或许今晚便人尽皆知了，这一份是真的。”

“以朴灿烈的能力估计现在还在为他的小伎俩沾沾自喜，哪能想到她的姐姐比他更胜一筹呢？”

“不杀杀他的锐气，他金珉锡当真以为他可以在思城呼风唤雨？”谢斐优雅地抿了口手边的清茶，鹿晗有些贪婪地盯着她的侧脸，忍不住慢慢地贴近她，周遭燃起细碎的火光。

两人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微妙而暧昧的姿势。

“鹿晗，要犯病的话去门外，你知道浮秀最不缺帮你发泄的女人，放开我。”

鹿晗却是答非所问：“听说你这次又把西山的项目交给了边伯贤？”

提起边伯贤的名字时谢斐的眼神明显柔和了几分，“交给伯贤我放心。”

“呵，伯贤。”谢斐的变化悉数落在鹿晗眼底，“好歹我也陪过你一段时间，怎么没听你这么亲昵地叫过我的名字？”

“你明知道，你和吴仁晏没什么两样。”谢斐冷了脸，不再对鹿晗保持应有的耐心。她挣脱鹿晗的手，站起身子整理好折起的衣服，鹿晗不再有所动作，平静地看着她，眼睛里的讽刺不知是对谢斐还是对他自己。

他和吴仁晏确实没什么两样，他们都曾单纯地认为日久生情这种东西可以发生，可现实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自知之明这份优良品质，他比吴仁晏拥有的还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