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除水祟

“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哼着浮现在脑海中的小曲儿，黎明明从床底下的罐头里捞出还剩下几颗的花生糖，挑来挑去，挑了颗最小的塞进嘴里。

“唉~”叹了口气，少女略显散漫地坐在地上，靠着床榻，有些发难。

上次买的零食就要吃完了，小仓库都空荡荡的了，好寂寞——

“叩叩”，有人敲门。

“谁啊？”黎明明迅速将糖收回罐子里，塞进床底下，动作一气呵成。

“是我。”声音低沉且平静，是蓝忘机。

？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擦擦嘴，她小跑着过去开了门。

“蓝湛~找我干嘛呀？”笑着迎接来人，黎明明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走。

不想蓝忘机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进去了，只是有事要告诉予你。”

“哦——”好吧，看来只是传个话，乖乖转回身来，“什么事啊？”

“明日要与兄长下山，去彩衣镇除水祟。”

言简意赅。

黎明明歪头：“水祟，很严重吗，需要你们亲自去？”

“兄长觉得，可能不止水祟这般简单。”

“这样啊。”点点头，她算是明了，“我知道啦~那我赶紧去准备准备！”

准备好去买些新的零食~嘻嘻嘻~

蓝忘机将她窃喜的模样收入眼底，抛出一物：“除了水祟，才可买零嘴。”

接过那东西，黎明明定睛一看，竟是个有点分量的小钱袋！将钱袋拿在手上掂了掂，少女喜上颜开：“哇——蓝湛！这些是给我下山用的盘缠吗！”

“莫要买太多。”蓝忘机点点头。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蓝小湛呀~”

哼哼！那必然是要把小仓库给填满了才行！

——

……

黎明明原本以为只有他们蓝家人去呢，结果没想到下山前，魏无羡、江晚吟，还要温情温宁都跑出来说要加入他们。人多力量大，蓝曦臣也就应了下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魏无羡几个走得快，跑在前头，黎明明喜欢凑热闹，也跟他们挤在一起。

“摸鱼小分队”就差个怀桑兄了。

“温宁啊，这里你年纪最小了，不过不用怕，莫黯姐姐也会保护你的！”黎明明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归一剑，信心满满。刚才聊了几句，她发现温宁虽然个子高，但性格却是软乎乎的，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叫她不禁起了些保护欲。

听到这边的动静，魏无羡转过身来调笑道：“我说莫黯，温宁的亲阿姐还在这里呢，你怎么好像在和人家争弟弟似的啊~”

“多个阿姐多个亲嘛，又没有什么坏处~是吧温宁？是吧温情？”黎明明哼哼着驳了回去，又问向温氏姐弟。

两人被她逗笑，温宁点点头，笑得眯上了眼：“谢谢莫黯……姐姐，温宁保证，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看来并不是所有温家的人都像那个温二公子温晁一样嚣张又欠打的嘛~黎明明暗暗想着。

与蓝曦臣并排走在几人之后的蓝忘机安静地望着前方的吵闹，不发一言。

蓝曦臣看向他，轻笑起来：“莫黯性子活泼，总与你我待在一起总归是压抑了她，也该让她与其他人相处去。她有分寸的。”

“……兄长。”蓝忘机欲言又止，最终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

……

来到彩衣镇后，几人先找了家客栈休沐。

黎明明与温情两个姑娘分到一间屋。

打开房门，迎面而来一股闷臭霉味，两人皆皱着眉头捂起嘴。

找到窗户的位置，黎明明连忙上前把它敞开，这才透了一口气。

回头看去，领她们来的伙计早就已经走了，一旁的温情也打开了另一扇窗户透气。

“呃呃、、这明明是个客栈，为什么都没有人收拾啊？”黎明明抹了把桌子，摸起一手的灰，小眉头紧皱。

在云深不知处待了那么久，她好像也有洁癖了。

温情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俯身在矮塌上擦拭起来：“许是出了水祟事件，便无人来这临湖的客栈住店了吧，所以店里的伙计也不来打扫了。”

跟着温情一起擦干净了矮塌和塌上的小桌，黎明明坐下来，拿手支着脑袋，叹了口气。

今天先要去访问这边的乡民，明儿个才去除水祟呢。刚刚来的路上街道两边有好多好吃的，可惜要等除了水祟才能去逛逛买买了……

快点把水祟除掉吧！

——

……

碧灵湖距离彩衣镇还有些距离，第二日一早，一行人离了客栈，穿过一片林子前往目的地。

“听说昨晚又有一名渔夫死了，我倒想会会这小小的精怪，看它们有何能耐！平时这些水祟只能戏弄戏弄人，现在竟然敢吃人了！”

魏无羡手里提着一壶子酒，嘴里絮叨着，与江晚吟说了，他不理，又上前快走几步去找蓝曦臣。

“不管昨日乡民看法如何，可有人能看到这湖里作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那些精怪极为狡猾，一旦被拖入水中，极少有生还者。竟没人见过它的本来面目。”

黎明明听着他们说话，脸色变了变，凑到蓝忘机身边担忧着小声道：“蓝湛，我忽然想到，我还没学会游泳啊！万一我掉到水里了，会不会连浮都浮不起来啊？”

蓝忘机瞥了她一眼，看她一脸担心的模样，有些无奈：“你可以御剑。”

“……对哦。”

继续走着，魏无羡叨扰完了蓝曦臣又来叨扰蓝忘机，问他之前那个凶尸身上的摄灵一事。

“我总觉得你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呐？”见蓝忘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扬起眉毛，“你也觉得对不对！你也觉得你哥有事情在瞒着我们！而且我觉得呀，这个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不然怎么可能——”

手里的酒忽地被夺走，只见蓝忘机翻过酒壶，将壶中美酒倒了个干净，再塞回魏无羡手里，撇下一句“夜猎途中禁酒”，快步远离了他。

“！！蓝湛！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规矩啊！我一口还没喝！”突然失去快乐的魏无羡炸了。

黎明明怜悯地叹了口气，搭了搭郁闷的小少年的肩膀，摇头，然后提起归一就转而去追上那个冷漠的背影。

一行人租了几条船，用灵力催动着小船往碧灵湖的中央驶去。

黎明明与蓝忘机一条船，温氏姐弟一条船，魏无羡与江晚吟一人一船，蓝曦臣带着剩余的蓝氏弟子占了两条船。

自从进入湖中起，湖面上就渐渐起了大雾，看起来就很诡异。

“大家小心，前面便是作乱之地。”行在最前的蓝曦臣提醒道。

魏无羡左右看了看，湖面平静，完全没有水祟的影子，便道：“泽芜君，这些水祟聪明的很，要是它们一直躲在船底不出来的话，我们是不是要一直找下去啊？找不到怎么办啊？”

“职责所在，找到为止。”黎明明听见蓝忘机这么说。

这次下山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水祟，在任务完成前，他们当然不能回去了。

突然，魏无羡抄起他船上的木浆，向着湖面猛地一拍：“蓝湛、莫黯！看我！”

大片水花向着船上的两人袭来，蓝忘机一把揽住身边少女，蹬腿跃起，落在了魏无羡的船上。

黎明明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就已经跟着蓝忘机换了条船。

怎、怎么了这是？！忽然拍什么水啊！

搭着蓝忘机的手稳住身子，黎明明瞪了眼这时候还“调皮捣蛋”的魏无羡，又顺着蓝忘机的目光看向之前的那条船。

它的船身整个翻了个面，可以看见船底依附着一团水草样黑乎乎的东西，很快地滑入水中。

这是水祟？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魏无羡收起嬉笑，肃然皱眉。

湖面的雾已经大得几乎看不见几丈外的人，黎明明只听到不知那个方向传来江晚吟的声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水祟！”

看来其他人也遇到了。

连这两个在云梦从小泡着水长大的人都不认识的水祟吗？怪不得泽芜君和蓝湛要亲自出马呢。黎明明握紧手中的归一，心里的紧张又添了几分。

温情猜测这些水祟是被异化了的。

“你是怎么知道它在我们的船底的？”黎明明问。

魏无羡笑了声：“简单，吃水不对。刚才你们的那艘船上明明只有两个人的重量，但是吃水却比两个人的重量还要多，所以船底一定有水祟在作怪。”

“原来是这样。”黎明明点点头，暗自感慨不愧是在水边长大的孩子，连吃水不对劲都能一眼看出来。

“果然经验老道。”不远处传来蓝曦臣夸赞的声音。

魏无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再看依旧一言不发的蓝忘机，对着他和黎明明道歉：“我刚才不是故意要泼你们水的，只是那些水祟太精了，我要是说出来，它们可就全跑了！”

忘了自己刚才还因为怪他而瞪了他一眼呢，黎明明摆摆手，道并不在意，眼睛却紧紧盯着水里看，她刚才好像看见有黑色的东西在水里游过。

而蓝忘机依旧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蓝湛，你刚才倒我酒我都没说什么——咱们，就当是礼尚往来，好不好啊？”

冷冷地转头看了他一眼，魏无羡已经碰上了他的肩膀，蓝忘机终于开口：“离我远点。”

冷漠。

魏无羡努了努嘴，还算听话地俯身捡起搭在船头的佩剑，往后退了几步。

水祟已经出现，此时还是需要更加警惕它们的动静才好。

黎明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只见一团黑色的东西从湖中向上一跃，眼看着就要攀上船沿。

归一出鞘，剑光闪过，一瞬便斩了那物，将它砍回水里。

“又来了！”

左边船头攀上一只，避尘将它斩下，右边船尾攀上一只，魏无羡用灵力催动佩剑，也将它刺回水中。

直到一波水祟过去，黎明明才松了口气，转头，注意到了魏无羡手里拿着的那把长得挺奇怪的佩剑。

“此剑何名？”竟然是蓝忘机先她一步问了起来。

只是——

“随便。”

在确定了“随便”的确就是这把剑的名字后，黎明明在心里默默在魏无羡起名能力这一栏上打了个大叉叉。

这孩子的脑回路真是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