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一）

“师兄，你怎么来了？”温小凡正在跟几个姐姐学绣花，这样的功课真的是让她不喜，可又是被父王硬逼着来的，也只能学下去。

这下可倒好见到了师兄，直接飞了过去变成奕默身上的挂件。奕默无法只好抱紧了她，让她站好不要掉到地上。“师兄，你怎么了？”察觉到师兄的不对，温小凡悻悻然的跳了下来。

“六弟，你这是怎么了？”大公主是快要做母亲的人，心思自然也就细腻许多。见奕默沉默不语就知道这次小凡出逃的事情只怕是真的惹怒父王了，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怎么能瞒得过她呢？别的不说就单凭王叔被罚一事就知道严重性。

奕默并没有多言，只是向其他人问好一声，便向着大公主道：“奕默有事想要请教大公主，还请大公主解惑。”

“跟本公主来吧。”转身又对其她几个妹妹说：“你们好绣着，一会我来检查，尤其是你小凡。”其她姐妹们还可以，就是温小凡格外的脱跳，一会的功夫花倒是没绣成一朵，但是红色的血花可是绣了不少了。

“等一等。”奕默自然注意到小凡的不对劲，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在温小凡的十指上细细的撒上一层，道：“你小心些。”

“知道了，师兄。”温小凡乖巧的坐下，又对着大姐姐说：“大姐姐，你快点回来，小凡还要你教我呢。”大公主会心一笑，果然是个调皮捣蛋的货，便也笑着点了点头，让奕默随她离开。

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与呵护，在其她公主眼中是那样的羡慕。她们是真的不明白，这温小凡到底比她们好到了哪里？就是因为出身？还是因为凰女？大哥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大哥亲妹妹，那奕默呢？对她好的真的是不成样子，儿时就是对她格外关心，长大后的奕默更是。

在西雒奕默不知道是多少男男女女的梦中之人，哪怕不是凤子，可这有着不输于凰女的容颜，又是在西雒的勇士，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只可惜奕默对任何人都是敬而远之，他的温柔只留给温小凡。

奕默尚且如此，更不要提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叔，除了大王子和大公主，他们这些公主王子们哪里见到过，唯独那次晚宴。可偏偏就是一次的出现，让所有人看到这位王叔对温小凡是多么的宠爱，其呵护的程度不亚于王后对温小凡的爱护。

被这么多人捧在手心里，在那些王子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可在她们这些公主看来那就不是一般的妒忌与羡慕，尤其是五公主。

这五公主是自小喜欢奕默，只可惜后来奕默成了她的六弟，原本以为这样就无缘的她，居然听到大王或许会将温小凡嫁与奕默，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公主，她却这样的不同。哪怕喜欢上名义的哥哥也是可以的，而她呢？只是跟母亲提起一句，母亲就即刻制止她。

“大公主，奕默只是不明白，大王明明是让小凡走，可为什么又...” 大公主静静地听完奕默的话语，突然理解王叔这样做的原因，她有幸和大哥一起被王叔给带大，自然也就是知道王叔的一些往事。

“小凡是凰女。”平心而论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儿远嫁，谁愿意让她生活在虎穴龙潭之中，只是没有办法而已。“小凡带着无邪，她不知道感情为何物，这就是父王对她最好的保护，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奕默不语，大公主的话语中尽是提醒。难怪小凡会这样，难怪西雒王会如此宠爱小凡。只有小凡永远这样或许才会在霊朝活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就是小凡最好的护身符。凭借着凰印与天真，小凡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绊脚石，反而会是他们收服人心的最好主力。

“六皇子来了，如果他能登上帝位，那小凡嫁给他也不会受任何委屈。你明白吗？”固伦娘娘虽有着庶母的名义，但到底是差不了几岁的女子，有些事情大王子知道的远没有这位公主知道的多。

“大公主，您慎言。”

“慎言？”大公主冷笑，“奕默，你还不明白吗？固伦娘娘的意思是要你帮助六皇子登上帝位，只有这样小凡去和亲才会真真正正的安全。万一小凡许配的那人没有登上帝位，在谋权中死去，那么小凡呢？她会怎么样？”

“霊朝的后宫是杀人不见血，随意一个罪名或者不存在的食物都可以要命，你觉得小凡会抵挡的住吗？你不要忘了，我去朔月和亲是怎么能回来的。”大公主腹中的孩子是朔月首领兄长的，大公主原本是朔月的王妃，就因为夫君死在亲弟手下而她又被新首领逼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杀出朔月，逃到了铁戈叻。

若不是大哥前去救她，王后和固伦娘娘在她回来后一直照顾着她，只怕她早就死了，更不要提她的孩子。小小的一个朔月都可以这样，那霊朝呢？就算新皇不予追究，那他那些妃嫔可以吗？小凡本就是凰女姿色出众，只怕会成为众矢之俑。

“奕默你的武功是王叔亲授，而王叔又让你练习轻功。草原上轻功可是不怎么被用的，你知道王叔的用意吗？”看到奕默的脸色变了，大公主又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固伦娘娘不能生育吧。”

“大公主，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奕默真的没有想到，他不过就是来问师父的一些事情，可怎么就扯到这些上面了？

“固伦娘娘是自愿和亲不错，可她想嫁的不是西雒王。这么些年固伦娘娘都没有抱怨什么，还抚养了你。你可是她情敌的儿子，她都不在乎。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不过姐姐更希望你能和六皇子联合，把朔月灭了。”美人是美，可说出的话也是够狠。

这一天，奕默知道的太多了，抚养自己多年的人居然爱的是自己师父，而师父心中只有娘亲，他对不起固伦公主，对不起娘亲，更对不起师父。奕默知道他不是师父的儿子，大王子早就告诉他了，师父根本就不是他父亲。

“那我到底该干什么。”奕默问自己，也像是在问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