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虚影·Ghosting

隔天一大早，苏胭是被陈承吵醒的。

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又来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就是陈承那张脸色难看的脸。

苏胭在他脸上见到过很多虚情假意的表情，有温柔，有怜惜，还有无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生气。

她被吓得浑身发抖，都快要被搞出应激反应了。毕竟，大早上，有个男人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你，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换谁都会害怕的吧。

苏胭的嗓子像是被哽住了，没有尖叫，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陈承看了她好一会儿，两人僵持不下。

他突然把苏胭拽下了床，死死地拧着她的手腕，惹得女孩一阵痛呼。

苏胭你干什么！

苏胭放手！

她的手腕像是要被拧断了……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青年，力气居然这么大。

他却不理，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她房间里摸索来摸索去。

苏胭陈承你脑子有病吧！

陈承冷冷地放开了手，用一种看罪犯的眼神审视着她。

这才是他隐没在温柔表象后的真正面目吧。

苏胭揉着发红的手腕，不甘示弱:

苏胭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狡辩。

青年忽而冷笑出声，随后又抿了抿薄唇。

陈承合理的狡辩？我想，苏小姐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他手里攥着东西，苏胭眼睛不太好，没有注意到。

苏胭你这什么意思？

这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吧。

陈承又像突然间抽风一样，拉着苏胭的手腕，往客厅里走。

当她看清楚茶几上放着的那些东西时，苏胭的愤怒，达到了极值。

——一个个微型红外监视仪和窃听器。

数量之多足足有二三十个！

苏胭你！

从来都有人能把她逼得快气疯了，陈承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个。

陈承把手里的，刚刚搜寻出来的一并扔在了茶几上，即使力度不大，金属与玻璃发出的碰撞声，仍旧像催命符似的，清脆到可怕。

陈承我也想问问你，这些东西的来历？

苏胭呵，问我？我有病才会在自己家里装这么多监视器！

苏胭有什么用呢！我犯得着监视我自己？难道天天看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吗？

细思极恐……这个猜测，的确有它的合理性。

但是，这些东西几乎遍布这个房子里每个角落，数量多得骇人。

而且如果陈承没猜错的话，这种款式的摄像头，像素已经是目前来讲的最高了。

根据他的计算，整座公寓里没有一处死角，显然是经过了精细的规划，才能使房间里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被一览无余。

这需要时间……

然而苏胭，没有这个条件。

也不会闲得没事，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陈承也许，你就是有病呢？

陈承绝对是气昏了头了，就连这种冒犯的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说出来了。

苏胭……

陈承我都说了，让你信我……我知道你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接受我的存在，但是，没想到，你戒备心这么重。

苏胭我都说了不是我！

这种类似于电视剧里的诡异情节，居然就在她身边上演了。她只是一个画家，只是一个才华枯竭的画家……为什么偏偏找上她呢？

苏胭谁知道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呢？

苏胭猛地扯住了陈承的衣角，像是魔怔了一样，嘴里念念有词:

苏胭是你对不对？

苏胭对！只有你！你告诉我，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吗……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只要她想起过去的所有事情，就会知道陈承的目的。

俊美的青年平静地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一缕不易察觉的怜悯。在这样仁慈的目光里，所有躁郁都将慢慢平息。

她精疲力竭地放开了那一片衣角，却倒退了几步，像是要远离危险。

陈承冷静了吗？

陈承小因你还是太傻了……如果我是在自导自演的话，目的是什么？

苏胭是呀，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陈承逼近几步，轻轻地拉起了女孩的手，语气温柔得极具蛊惑性。

陈承为了保护你，这是我作为警察的责任。

陈承你要知道，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要有目的的，就算是那些随心所欲的人，也是为了实现自身意义或者愉悦身心。我没有理由，会害你。

苏胭的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来源于潜意识的抗拒。

也许，陈承说得很对，她就是有病。

源自于年少时的心理阴影。

她难以卸下浑身的刺。

苏胭陈承……你，到底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好得让她感觉，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陈承这是我的责任。

他把所有的异样情愫，归咎于责任。

除此以外，谁让苏胭有一双最明澈的眼睛，一颗最纯净无瑕的心脏呢？

她是他贫瘠的土地上盛开的最后一朵玫瑰，他会对她负责，永远地负责。

即使是另一个人的躯壳，只要，还是她的心脏，一切都足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