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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愿被提起的往事(上)

欧丽蒂斯传记

若有人曾到过教堂中那简陋的悼念礼,他就会看见,一位面覆黑纱的少女,立于众人之前, 为尸骨无存的至亲啜泣。

若他留心四周,就会注意到,与会者的神情并 不如意料之中沉痛,祷告的牧师并不那样虔诚,那少女身边甚至没有一个同她一起的亲眷。

若他的目光足够犀利,便会察觉出少女的悲戚并不纯粹,她的泪水融合粉黛,有些浑浊,她的唇角紧抿,掩饰着的感情不仅是悲伤,还有讥讽。

人们大多对亡者漠不关心,焦点大多属于少 女,也只有在她本人轻声诵告时,他们才随着 她的举动,稍微记起这里是另一位少女的葬 仪。几位上流社会的绅士坐在靠后的位置,热忱向女子投去凝视,有一位甚至看得呆了,他那双演奏高雅乐器的手,酒会上执盏小酌的修长的手,正在衣袋上摩挲那考究的衣料束缚了急欲与淑女相配的璀璨婚戒。

少女忧愁的目光掩映在薄如蝉翼的黑纱后,逐一扫过在场的人,她的眼睛仿佛有独属女巫的魔力,使艳羡的叔女垂首沉默,斯文的绅士正 襟危坐。

即便只是伪装的伤怀,也务必求得美人的芳心 青睐,毕竟,比起这位人尽皆知的大家闺秀, 死去的那位实在是微不足道。

人们随着仪式的进程和美人的步伐走进教堂中 的墓地,即便死者的遗体不知听踪一-事实上连 她的死都无人目睹,只是臆测她大概于某处香 料种植园走出来时掉进了水沟被冲走,或是被 某个隐匿在下城区的恶棍拖进巷子折磨死了, 随他去吧一一她那亲生的姐姐也是如此慈悲,为 妹妹置办了一座坟墓,下葬了她的空棺,并举 行葬礼为她哀悼。瞧,这位淑女衣着缟素立于 雪白大理石间的曼妙身姿是多么富于青春魅 力,她平日里在盛宴中面纱也无以遮蔽的明眸 配以恰到好处的泪痣,多么令人神往这位小姐 不轻易示人的花容。

她的优雅,她的美貌,她的明媚动人,不论哪一点都比那具空空如也的棺椁有趣的多。

从现在起是薇拉•奈尔了。克洛伊坐在梳妆台前,任低眉顺眼的女佣为她挽起最后一缕秀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就恍若与姐姐对视。

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她心里有些不平,那些 人在葬礼上的淡漠神情,使她的灵魂深处又一 次被冒犯,恶意潮汐倒流,将理智淹没。

如果他们知道棺上十字所安息的是薇拉奈尔的亡灵,而站在那里令他们魂不守舍的温婉淑女是只知调香的怪人克洛伊,会不会立刻情绪失控痛哭流涕?

克洛伊微微冷笑,如果他们得知自己的梦中情人是个窃取胞妹成就的肮脏家伙,会作何感想?恐怕也会看着她羞惭的姿容心生怜惜,故作宽容地说一句“无伤大雅”,揽着佳人的双肩以抚慰乘虚而入,而不去考虑仍然被排挤在角落里的克洛伊?

为什么长着同样的脸,只是因为有不同的爱好,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被视为天使, 而另一个连恶魔都算不上。

为什么……

不过没关系。她收起怔然的神情。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薇拉奈尔越优秀越好,毕竟,此时此刻,她才是这个身份的所有者。

名门闺秀、舞会焦点、梦中情人,甚至,出众的调香师这切都属于她。

本就该属于她的。

女仆您要用哪款香水?

一声询问打破了她的遐思。

这个嘛,记得那个人的身上,经常会出现同一种气味……

看惯了褐色的瓶瓶罐罐,这些做工精美异常的香水瓶乍一看还真有些晃眼。

克洛伊·奈尔就按老样子来吧。

她侧过头,毫不各啬笑容。

不出意料,这个回答令女仆很满意,她从雕花木格中取出一瓶,轻车熟路,动作行云流水。显然,薇拉对那一样情有独钟。

这个气味……

果不其然。她端详着被放回原处的香水瓶,银白与紫色交相辉映,一枚精心裁剪的硬纸签用细丝悬于瓶颈,曾经那个内向的调香怪人克洛伊用她所能写的最优美的字体写下:

玫瑰两份、天竺葵一份、檀香五份、花梨木一份

……

克洛伊记得那个清晨。

在她的再三邀请下,整天被社交烦扰难以脱身的姐姐终于忙里偷闲,抽出半天时间参观她的作坊。仔细算来,上一次她们一同走进这里, 已经是半年以前。

当然,如果她知道,在不久的未来薇拉会对架子上的配方产生不应有的欲望,她绝不会容许那个被称为姐姐的人踏进这里半步。

姐妹俩都换上了一样的便服,手挽着手走进这间小屋。薇拉坐在陈旧的皮革沙发上,环顾满室的器皿;克洛伊冲泡着她收藏的品质上好的花草茶,时不时瞥一眼姐姐。

她看见薇拉收起了礼貌与优雅,手臂支在腿上托着腮若有所 思,纤巧的高跟鞋以鞋跟点地,两只脚晃晃悠悠,她好像又变成了小时候的她,对屋里本该乏味的香精和香水瓶充满好奇,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们的心确实同在,当薇拉浏览许久指着一只褐色瓶子说,她想试试这款时,克洛伊觉得自己的世界终于有人走了进来。

薇拉·奈尔玫瑰和天竺葵,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

既芬芳又热烈,是这样的吧。(作者在瞎写)

后来?

后来那个褐色瓶子里盛放的配方成了她和她的密码,每逢人们称赞这独到的香气,薇拉就骄傲地说那出自克洛伊奈尔之手;而克洛伊可以用她的嗅觉起誓,只要姐姐用了这一款,无论用量多少,她闭着眼都能找到薇拉。

后来克洛伊用品质上乘的香料制作了更多的量,她将那些香水倒进自己所能买到的最合心意的一只香水瓶,系上标签送给了姐姐。

后来她一直留着的那个褐色瓶子从木架上移到 了小抽屉里,原来沾了点儿精油的旧标签上又多了一层,不再写配方,不再写三调,取而代之的是简明扼要的“姐姐”。

再之后……

似乎过了很久。

再之后……

是族长的刁难,是香水铺的门庭若市,是招牌上的“薇拉·奈尔”。

是迷香和血锈的气味。

是雪白的坟墓。

……

暗香在身畔悄然流淌,克洛伊坐在马车上,神情飘忽,又凝重如带涩味的茶叶。 嗅觉细胞已经习惯了这气息,此刻再闻不出香 气,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凝重。

她想薇拉了。

……

手在颤抖。身体在颤抖。美人的容颜在孤灯下 映得有些憔悴,急促的呼吸令她恍若堕落的瘾君子。几案上有半瓶香水,和一本被翻开的日记。

精致的香瓶依旧淡雅,逸散出的气息却早已改头换面。

前调清冽,中调馥郁,后调醇厚悠久,当这一切随风飘散之后,留下的只有周身隐约的香迹,淡泊如同无影无形,又无处不在,炽烈洋溢。

恍若玫瑰之下与残像眷恋复又诀别,恍若花瓣翩跹与紫蝶邀舞终成共生。(玫瑰之下&蝴蝶花)

谁也说不清瓶中烈酒曾调和了谁的感情,有何种余韵。

香水被粗暴喷洒,她贪婪地呼吸那些液滴,将它们吸入身体,清空自己的大脑。

那不再是“姐姐的味道”,而是以此为母本的——忘忧之香。

从苦痛中脱胎换骨,从绝望中涅槃重生,忘却 忧愁,麻醉自我。

亲手害死唯一爱自己的人,克洛伊·奈尔。

这样的人生该说可笑还是可悲? 即使是忘忧之香也无以消散的忧愁,久久压抑 于心头。纵使凭香水一时淡化,也终究无法忘记。

她需要更多的忘忧之香,而这里一一她拉开抽屉,取出那封烙着红漆印的信一一就是原料种植园的入场券。

此刻转眼即成过去,令人感怀今夜不再;作茧自缚却难羽化,见已成笼中之蝶。

只是很难忘记,被她杀死的那个人已长眠于荒草地下,带着道刺目的伤疤。

……

悠扬乐曲在城堡奏响,古老尘埃在空中弥漫, 无论进入过多少次也永远是陈旧不堪的木质桌椅吱呀作响,身后的窗外仍然电闪雷鸣,震得桌上烛火不安地摇曳。

残缺椅子上幸运儿的投影逐渐淡化,四位求生者依次入坐。

伊索安静地蜷缩在角落里,随手按下准备(桌上的缪斯印记)就把脸埋在工具箱后。与他一椅相隔的是特蕾西,年轻的机械师不安地东张西望,手中紧握遥控器。小特右手边的薇拉已经习惯了尘土,正和侧首的玛尔塔谈论战术,军人的神色看上去永远坦然自若,只是较之过去多了些严 肃,毕竟,还有不足一分钟,就是血腥杀戮的 开始。

薇拉·奈尔那我就尽量不秒回,香水用来转点,当然,对面开了二阶以后我就无所谓了。

薇拉努力使自己显得镇定。

玛尔塔·贝坦菲尔我搏命大心脏,一救不扛刀,二救交枪换挂。

玛尔塔凝视着铜色的信号枪,

玛尔塔·贝坦菲尔我坐椅子时间长,伊索别给我入殓。

特蕾西·列兹尼克那个我带了假寐,棺材也不用给我,还有我带了搏命……

小特怯生生地开口。

伊索点点头,

伊索·卡尔棺材给薇拉,放在没机子的板区。双弹大心脏。

玛尔塔·贝坦菲尔那么最后一点,开门战一刀斩如果我倒地上挂,别救,直接走。

玛尔塔揉揉太阳穴,按下准备。

缪斯印记碎裂。在那一瞬间,四个人清楚地看到了掠过头顶的黑白底片,定格着年轻男子的 面容。

空空荡荡的帷幕后,似乎有人在低语些什么。

……

调香师是撞鬼位。

看着四周没有密码机的出生点,薇拉坚信这句话将成为伪命题。开局不撞机子,意味着遇见监管者的几率大幅降低(玄学)。

即便对方是被她克制的单刀流,可谁又愿意在这真实肉体真实疼痛的模式下用香水去冒险?

她的手指轻轻搁在键盘上,身后的相机镜头中光影乍现,分裂出黑白色调的相中世界。她没有转点,进入到黑白之中,重新在密码机前站 定,逼真的镜像定格在她身边,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

相中世界逐渐进入倒计时,而此时还没有任何队友受伤的提示传来,一切如此寂静。

也许约瑟夫凭他的意志稍微残存了一些理智?

她有些心存侥幸。

也许他对伊索还是有些友谊未完全泯灭?也许他漫长的生命确实锻造了较之其他监管者更为强大的精神?也许并不只是外神才能够抗衡庄园主?

诸多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密码机突然出现校准,心跳也霎时急促。

薇拉深知自己应该立刻从破译状态中退下来, 可长时间的自我训练使她的双手不由自主按下了校准键。(香水师后遗症)

与此同时,自相机投影进入挥出蓄力一刀的约瑟夫,不偏不倚打了她一个恐惧震慑。

……

手中的密码机进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玛尔塔略显烦躁地按下校准,视网膜上呈现的四个人像,代表薇拉的那个已经变成一片血红。

就知道要出事。

从早上薇拉对她说夜里做了噩梦那时起,心里就隐约浮动不祥的预感。

毕竟薇拉的乌鸦嘴人尽皆知。

玛尔塔·贝坦菲尔【站着别动!我来帮你!】

薇拉倒得实在太突然了,甚至于赛前约定的入殓都没来得及,只能自己去一救。

约瑟夫······看样子又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反面典型。

还好,距离不算太远,没死对角线。

玛尔塔的手习惯性地按一按黄铜色的冰冷枪管,土黄色的靴子陷进军工厂厚重的浮尘,留下一串脚印。

红色的狂欢之椅。

越来越近。

那把枪在皮革枪套里闪着光,晃花了一片阴影,正如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

尖刀入肉的声音。薇拉靠着红色的椅背,眼看着残忍的银色刀刃深深剜进膝盖,破碎大理石像般的监管者收刀,漠然地甩了甩温热的血。

她束手无策地看着皮**穿,又在不明力量的维护下迅速愈合。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那张被时光分崩离析的黑白面孔上,此刻分辨不出任何表情,倘若他正置身镜像,薇拉的幻象会看到古希腊塑像式的英俊完美,和古罗马角斗士式的冷酷麻木。

法国贵族一脸心安理得地做着曾经最反感的鞭尸行为。

薇拉很难把腿上的剧痛和优雅的绅士联系在一起,即使她早已明白高贵与恶劣并不相悖。

薇拉·奈尔你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这里也没几个人有和你一样的遭遇。

失去手足吗······

她的声音因疼痛颤抖着。

薇拉·奈尔在这儿,死了兄弟姐妹的人,还恰好是双胞胎的人······我记得没错,也只有你和我。

破碎的五官无动于衷,声音一如既往地苍老,与游戏外的风华正茂大相径庭。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们无法被相提并论,女士。

薇拉·奈尔没错,我知道,正因如此,才理所当然。

看着约瑟夫暗自嗟叹的样子,薇拉知道,他又要开始了。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们不一样。我失去了他,而你杀死了她。

薇拉·奈尔哈,你们还真的都知道,虽然我只告诉过几个人吧。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在这个世界上,有心人总是无所不知。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也因此,您一直是我最厌恶的存在。

薇拉·奈尔正如我解释过很多遍的,那是误会。

约瑟夫的声音骤然提高。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误会······没有嫌隙又会有什么误会?薇拉·奈尔小姐?

最新的一刀渐渐愈合,薇拉平静地注视着他。

薇拉·奈尔您叫错了······我是克洛伊·奈尔。

薇拉·奈尔与其在这里指责我,您不如自己想想,那时候您就没有认为什么事物比那个人重要?

监管者的气息顿了一顿,他轻轻地俯下身,利刃逼近女子洁白的颈项。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为什么会知道?

薇拉笑了。

薇拉·奈尔有心人无所不知,先生。

她等着喉管被穿刺,但那一刀却迟迟没有落下。

自己的人像标志上,红色的倒计时逐渐漫上名为“卡半”的红线,障碍物后无声无息绕出玛尔塔的身影。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救人······你们还真是没完没了······

玛尔塔·贝坦菲尔我是救援位。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恕我直言,杀人犯来救人命?

玛尔塔的脚步有片刻的停滞,下一刻信号枪脱鞘而出,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

玛尔塔·贝坦菲尔有生之年,我的枪不会再空第二次。

——她凛然的目光像那夜呼啸的风。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在威胁谁?

玛尔塔·贝坦菲尔任何,企图杀死我队友的人。

【空军-成功救下队友】

在那一瞬间,摄影师冰冷的刀刃再次割伤薇拉的肩头。甩干刀上的血,约瑟夫的脚步直逼转点的玛尔塔。

【4条密码尚未破译】

特蕾西·列兹尼克【专心破译!】

玛尔塔根据定位感知了一下位置,迅速转了个方向远离特蕾西的密码机。

刀气裂空而来,她下意识挺直脊背想要挨下这一刀。

鲜血迸出的声音如约而至,却没感受到疼痛。她回头看,薇拉的身体半悬在刀尖,看她的目光渐渐失神。

薇拉·奈尔这次我给你扛,快走,远离遗产。

有气无力。

玛尔塔忍住停下的冲动,在她的掩护下翻过窗户。

伊索·卡尔【破译进度86%】

特蕾西·列兹尼克【破译进度6%】

加上自己的小半台应该还剩下不到三台整机,可恶,偏偏是约瑟夫······所幸小特的娃娃还在,自己没受伤······

特蕾西那孩子胆子小······二救还是自己来稳一点。

玛尔塔·贝坦菲尔【专心破译!】

视线里是那个刺目的红圈。

镜中世界再次生成,转瞬之间她的镜像已呈击倒状态。

······

薇拉很纠结。

伊索的位置离自己并不算远,约瑟夫已经不再追赶她,如果发信号叫来队友,有概率能入殓,但可能会牵连伊索被追捕。

如果倒在角落,等约瑟夫来二挂,不会暴露其他人,但绝无获救的可能。

该怎么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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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对不起了同志们,我把这章分成连续剧了,实在太长了。

作者:D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翻高中生物)。

薇拉·奈尔你好歹有一点对不起的表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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