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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 eyes

金平糖组

我有个邻居。

他很老了,虽然看不太出来。他脸上老年斑和皱纹很少,每天都笑眯眯的,是个和蔼的老头。他很瘦,夏天穿短袖短裤时露出来的手臂、腿上都是伤痕。所以在今天看见他年轻时的照片我会感到万分惊讶——照片上的邻居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长相俊秀,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小奶狗。照片上的邻居搂着另一位有着齐肩短发戴着眼镜的少年开心地看着镜头。

黑白老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了,边角有些卷,看得出邻居非常爱惜这张照片,每天都有翻看它。

这照片后面还有一句话:“予吾摯愛。”笔画清秀有力,结构端正,很是好看。

邻居告诉我,这是照片上另一位主角写的字。他慢慢地呷了一口茶,把茶含在嘴里好久没有吞下。邻居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悲伤,他说:“太苦了。”

我好奇地喝了一口他的茶,咦,好浓。咂咂嘴,但是没多久就回甘了。我问他,为什么苦呢?

这时候,邻居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烟斗,放了烟草坐在窗边吧唧吧唧地抽着,烟雾从他的鼻孔嘴缝出来。

“那茶是他给我的。你看,现在没有人提醒我不要抽烟,他可不愿意看见我抽烟。你们这些小屁孩也没见谁阻止过我。不过我都是个快死的老头了嘛。”烟斗在邻居手里消失,也没有叼在嘴里。他捧着一副破碎的眼镜,恍若捧着他一生中最珍奇最爱惜的宝贝。

烟斗不知何时又被邻居叼在嘴里了,他双手摩挲着那副眼镜,看了半晌窗外的天,问我:“你是不是要写稿子给报社?给你讲讲我和他的故事,看看对你有没有用。”

我拿出本子和笔,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述故事,生怕记漏一个字。

“那是七十九年前的事了。我才十五岁。”

……

金和紫堂幻相遇时才十五岁。战争打响时他们才刚刚开始了解对方,那是一个燥热的夏日。

在唱诗班相知的两人在得知霓虹已经打入北平,他们小指勾小指约定着一起去参军。

但过程并不顺利。紫堂幻虽说家境优渥,但是在他的兄长紫堂真去参军后家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娃子了,那时候紫堂家主和夫人都不同意紫堂幻去参军,甚至将紫堂幻软禁在家一个多月。

最终在紫堂幻的坚持下,两位大人也答应了他去参军这个要求。不过大人们也有一个要求——活着回来。

第二天紫堂幻便和金一起去了军营。

紫堂幻会英语,人长得秀气——除了总是戴着一个老土的眼镜——字也写的好看,很快得到了营里面所有女性的喜爱。在二十岁时正式成为连里的情报员。

金也会英语,就是学的不咋好,但他长相帅气,性格活泼跳脱,很会活跃气氛。在大家休息的星期天和各种活动中,金一直是大家目光的焦点。在金二十岁的时候正式成为十九排排长。

作为情报员,紫堂幻的消息一向是营里最灵通的。金和他晚上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紫堂幻悄声告诉金:“上面从陕西掉了一个旅过来,旅长叫格瑞。”

金睁大他那双闪着光的蓝色眼睛,考虑到寝室里除了他和紫堂幻其他人都睡了,压低声音与紫堂幻交流:“真的吗!没想到格瑞竟然是在陕西参的军。”

紫堂幻揉了揉对方有些扎手的头发,替对方压了压被角,催促着金赶紧睡觉,明天拿出好的状态去迎接自己的发小。

……

邻居再次吧唧吧唧抽了口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突然大笑起来,在我不明所以的眼神下他继续讲着:“其实我十六岁就会抽鸦片了,不过营里面禁止抽鸦片,紫堂也不喜欢我抽这玩意儿。每次看到我拿起烟斗他就把我的烟斗收了,虽然只要我跟紫堂撒娇紫堂他就还我了哈哈哈哈哈。”

……

格瑞是个漂亮的男人。如果把一头白发披散下来那看上去就是一大美女在军营里。成天冷着个脸对战士们却是很关心的。不过这样的人抽鸦片,挺好笑的。他六岁失去父母七岁遇到金十四岁学会抽鸦片十五岁加入“**”。

紫堂幻看到两人抽鸦片,走过去拿走金的烟斗,对于金哭爹喊娘要求把烟斗还给他的话语紫堂幻充耳不闻并且对金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看到格瑞在一旁抽鸦片却无人阻止,金瞬间心里不平衡了,他哭丧着脸,哀嚎着:“紫堂——你不可以只收我的烟斗啊,格瑞也抽啊——”

“人家是旅长,你只是个排长,金。”紫堂幻一盆冷水浇在金头上。

“啊——紫堂——”

紫堂幻把金的烟斗带出了帐篷,回到自己的寝室。把烟斗放在金的床上,想到最近有个机会可以拍照,又去找金商量了。

于是他们有了第一张两人的合影,也是最后一张。

……

我问邻居,为什么格瑞抽鸦片?

邻居沉默了很久,他蓝色的眼睛再次流露出悲伤,他告诉我,格瑞虽然会抽鸦片,但其实不怎么抽,只不过是他重要的人几乎都死了。

我又问道,紫堂幻现在在哪里呢?

邻居的眼睛像蒙了一层翳,他的眼角闪烁着泪花:“他在很远的地方,不久后我们就会相遇了。”

我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应该不止友情。

邻居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吐了口烟,说到:“我们不止友情。但是在他离开我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与对方诉说过心意。”

“他死在了前线。挺光荣的。”

“那场战役红军损失惨重,紫堂那一个连都没了,我的团也就活下来两个人,另一个变成了残疾。紫堂留给我的只有一盒茶叶,一张背后写了字的照片,还有这幅眼镜。”

是那副破碎的眼镜。看见老人眼里的悲恸和泪花,我仿佛能看见当时的枪林弹雨,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轰炸机投下子弹,掉落在地上染了血破碎的眼镜,主人身体下是一台还能使用的电报机,夕阳红如鲜血。

邻居说他是拼死到紫堂幻那边去拿回了他的眼镜后撤退的。他说自己本来是想随对方一起走的,但是他们之间有过约定,其中一个人必须活到战争胜利,去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于是他活了下来。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邻居说到。

我也不敢去揭人家伤疤,随意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看着记录,我感觉邻居说这些时其实心是在流血的,明明两个人互相喜爱,却没有听到对方亲口告白,最后还阴阳两隔。

我匆匆把稿子写了交给报社,把一切抛之脑后。

第二天得到消息,邻居在凌晨进医院了。我扣了个帽子在头上夺门而出。

当我来到病房,他已经不省人事了。我听到他嘀嘀咕咕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凑过去听,听到老人一直念着“紫堂”。旁边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浪起伏逐渐变小,最后归零。

一声尖锐的长鸣,医生护士们走进来给老人盖上白布。告诉我:“小姐,请您节哀。”

我无奈告诉他们我并不是老人的家属,但最后还是我带着他的尸体去火化。根据老人的遗嘱,我把他的骨灰盒埋在那个让他念叨了一辈子的人身旁。

墓地周围的环境很好。天很蓝,我想,或许邻居年轻时的眼睛与这天空一样明亮。两个墓碑上镌刻了几个字:

“被迫分离的恋人们啊,终是会再遇见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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