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修谱诺斯的勒忒河

古铜色的墙面，市面上买不到的名画，桌子上摆放着的价值连城的小零件，金属镶嵌的玻璃框，上亿元的皮沙发。

张扬但没完全张扬，这是在亚瑟·冯·蒙哥马利的个人豪华休息室里。

他正在调剂手中的不明物体，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珍视若宝贝般的，忽而听见有人在敲门，“咚、”“咚、”“咚、”振动极有规律般，倘若刚刚他手中那瓶渐变雾霭蓝的橘子波酒，光纹来回穿梭在涟漪的纯蓝色料酒里，都是一些有规律的物体，遵循着美学的定义。

亚瑟知道自己出了神，最近他的“被迫分类症”似乎更严重了，有力的骨节还在继续敲击着质地不错的门，他大步走向门那边去。

“滴。”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沈姓大老爷们。

身材直挺。甲板上自海面而来的风拂过他的头顶。

“你头发乱了。”亚瑟神情难以察觉,而视线四处打量今天沈大爷的穿搭。

少年站在甲板上，把半张脸埋在土灰色围巾里。

“找你有事。”沈歇声音有点哑质，余音绕梁似地回味是磁性。语言蛮直接，干练，确有他的风格。

“好久不见。”言毕，亚瑟便作出了一个“please”的手势，寓意是进来，外面风大，咱爷孙俩在屋子里好好洽谈。

沈歇顺着他的意思坐在了那张沙发上，双手十指紧扣搭在双腿内侧，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抑郁。

“不用那么客气。”看到亚瑟忙着跑前跑后忙着找高脚杯斟酒，他觉得这样有些过于正式了还比较受不来。

“新调的品种，你倒是试试看。”

“试试就逝世。”沈歇在明白自己是只小白鼠之后，补充道，“你最近的爱好也确实蛮奇葩的。”

“你也不赖，我之前认识的那些富家少爷的癖好就是找女人玩玩玩。你倒好，不但没金屋藏娇，还把自己当成娇往别人家藏。”亚瑟在某个旋转酒柜里找到了杯子，一边倒酒一边打趣道。

沈歇：“我是弯的。”

亚瑟：“......”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砰.”酒杯与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的谈话逐渐认真起来。

“说吧，这次找我来又要借钱开什么俱乐部。”开门见山。

“不是关于这类事，”沈歇鼻子贴近杯口，扑来的是烈酒与大海的湿润的、粘稠的、梦幻的触觉，“雷欧找我了，让我带带羽之。”

他语言平铺直叙，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像是在讲故事。

“所有的虚假身份与相貌特点我都准备好了。”他带着笑，“距离完美的羽之引导者就差一个名字了。”

你懂的，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起个名字。

“姓白吧，”亚瑟的眼神里多了几份慈祥，“你妈也高兴。”

“白亦熙，”亚瑟接着道，“清澈如一。”

沈歇对于这个名字已经产生了许多遐想，是走轻熟风还是走温婉风呢。

沈歇笑了，拾起了一些稍瞬即逝的、虚幻缥缈的、四处飘零的记忆。

“羽之队长是那个姓唐的小屁孩吧，”他酌了一口酒，“想想就好玩呢。”

“你们认识？”亚瑟试探性地问道。

亚瑟：保护我方唐唐，好猪不能被白菜拱了。

“初三那年，整个暑假和他住一个屋檐下。”也是好玩似的，沈歇眼底的笑藏不住了。

我希望他能记得我、

他眼眸里仿佛装的是一滩清水，像潭，像湖，像河，像余波荡漾的大海。

而窗外的大海平静如镜，不起一丝波澜似的，海鸥掠过水面，远方的天很湛蓝。

“我喜欢他，”沈歇温吐着这份令人致命的情愫。

为你一口饮尽。

“明天就去碰头，到时候还得麻烦您老拟一张护照。”他考虑地似乎很周全。

“你们小年轻的爱情也真是好玩的，放心，这些我都懂。”亚瑟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寥寥几语小叙离别后，沈歇又来到了甲板上，感受着头顶的风。

邮寄信笺的飞鸟失控地飞翔零碎岛屿，然后坠海。

于是，那座十四年的孤岛，天荒地老。

明天我要遇见你。

——海浪风起 岂能至于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