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虎胡子碰不得

齐衡我有个问题。

阿玖嗯？

齐衡既然你是上任大祭司抱回来的，那为什么你也会那些测算之术？

阿玖我说过我会吗？

齐衡昂？

不会吗？大祭司不就是用来这些的？

阿玖以后你会知道的。

阿玖时辰不早了，你可以回你的齐国公府了。

齐衡哦。

齐衡晃晃脑袋，扶着桌子起了身，欲言又止，有些不敢信她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莫非是试探？

脚步踉跄着找着门，刚打开一条缝，果不其然，那个可怕的女人又开了腔：

阿玖明日早些来，要去宫里谢恩的。

齐衡明日？

齐衡……谢恩，对，要谢恩的。

齐衡那我这就回了？

阿玖让子弥给你安排马车，从后门走。

齐衡好。

从狼口里艰难逃生的齐衡如获大释，连脚步都跟着轻快起来。十个月而已，忍忍就会过去的！

房门被紧紧关上，阿玖跟着松了口气。站起身子，把脸上碍人的面具揭下来摔在地上，挪到梳妆镜前动手拆着华丽而又笨重的金冠。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轻而缓的脚步踏了进来。阿玖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来的一定是子弥，毕竟自己的房间除了她无人敢踏进。

阿玖来得正好，帮我把这冠子拆了，压得我头痛。那个文弱书生走了？宫里来的人还在么？

齐衡文弱……书生……回来了……

阿玖怎么是你？

她仓促回头，眼中震惊不亚于齐衡，连脸都没来得及遮。

齐衡动了动唇，很想问她一句刚才与他凶神恶煞的大祭司去哪了，可是……这陌生姑娘的一身装束和那地上的面具无一不在告诉他：这就是他新娶得妻子——大祭司。

大祭司那副令人退避三舍的面具之下，竟藏了这么张清秀的脸？

那张脸虽谈不上有多么倾国倾城，但绝对和丑挨不上半文钱关系。稍显稚嫩，看起来比齐衡要小几岁，一张脸大概常年不见阳光，白得有些瘆人。未施粉黛，却自有一派清丽。

齐衡你……是大祭司？

阿玖扯着一半的乱发，忙爬两步把面具捡起来挡在脸上。

阿玖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了吗？

齐衡呃，门口嬷嬷说，大婚当日不许我离开这间房，我就又回来了。

阿玖混账东西，我这府里何时轮到几个奴才做主？子弥呢？她不在吗？

齐衡没看到旁人……你，需要帮忙吗？

阿玖的冠子拆了一半，金钗繁复缠着她的头发，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坠着，看得齐衡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也跟着痛。

阿玖顺着她的目光轻轻挣了挣，牵扯到一缕发丝，疼的她“嘶”了一声。

阿玖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就几个婆子就把你拦回来了？

齐衡你这话是要打死一棒子人，那可是宫里的嬷嬷，就是我父亲母亲也要敬三分的。

阿玖你们怕我又不怕，我去说。

爬起来的方式太过狼狈，长发缠上了腰间长穗，连大袍子也跟着一同作祟，堂堂大祭司就这么被自己绕成一团绊在地上。

齐衡轻笑着摇摇头，几步上前，犹豫着还是伸手解着缠成一团的乱发。

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就很近了。

阿玖摒住了呼吸，捏着面具的手指不自觉用起了力，面具后的眼睛也跟着垂了下去，无处安放。不自在的想后躲，又被那个无用书生喝住。

齐衡别动。

齐衡将她的腰佩撂倒桌上，小心翼翼又去解她的冠子和金钗。

阿玖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见他雪白的脖颈和明显的喉结。讪讪地把面具挪下去了点，露出一双清秀双眼，好奇的盯着他的喉结看。

齐衡才一垂眸，正巧撞上一双炯炯的眸子，这才意识到原来两人离得这般近。

本能吞咽了下口水，阿玖明显看到那喉结上下蠕动了下，好奇地要抬手去摸。

齐衡大惊，扯着金钗后退一步，连带着她的长发跟着拽下来数根。

齐衡愣愣的盯着手心里的发，心想：这下好了，拔了老虎的胡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早的太阳……

阿玖你找死？

阿玖的声音明显冷了一个度。

齐衡对不住……

齐衡眨着大眼睛，很是无辜，可惜对方显然不吃这套。

阿玖你完了。

大祭司冷着眼，脱下自己大袍子，直接化为猛虎，对着齐衡的发髻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