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桫椤以带伽罗去龙兴寺上香为由,同她一道去了太师府探望宇文邕。观伽罗一路上虽神情激动,面色却有些不济,料想她昨夜定是因担心辅成王的伤势并未好好休息,桫椤心中虽有责备却也不忍再对她进行说教。
此番出行桫椤只希望伽罗能心中好受些,不论未来她同宇文邕的结果如何,桫椤都希望她能嫁得一心仪之人,不必为权谋所累,只愿她一生平安喜乐。
看着近在咫尺的太师府伽罗不免有些紧张,想着自己同宇文邕的距离只差一步之隔又心生喜悦,但也没忘记还站在身旁的桫椤,最终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独孤伽罗阿姐我们……
见迦罗明明迫不及待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桫椤没说什么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提步走入太师府。
独孤桫椤进去吧
刚踏进太师府桫椤便感到奇怪,这宇文护平日里作态嚣张,便是府中的下人都不会畏惧权贵,可今日却对她姐妹二人恭顺至极,也不知是不是宇文护提前做好了吩咐。
自天牢中被宇文护救出,宇文邕被安置在太师府的厢房中,姐妹二人踏入厢房便见他正在房中舞剑,面上毫无异色,好不自在的样子。
本来还担心宇文邕会在天牢中受伤,今日见到他虽有些面色惨白但精神尚好的样子,伽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兴奋的向宇文邕奔去。
独孤伽罗阿邕!
听到有人唤他,宇文邕有些呆愣。
这声音怎么有些像伽罗?
回头看去似是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心中之人,宇文邕喜不自胜的看向来人。
宇文邕伽罗!你怎么来了!?
在宇文邕与桫椤相互问礼后,桫椤便退出了厢房给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离开时神情复杂的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宇文邕。
站在长廊上回想起刚才在厢房中闻到的熟悉气味,桫椤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因自小服用药石,桫椤可以称得上是半个大夫,对药物的气味是异常敏感,那厢房中的熏香气味虽然浓厚,但她还是从中闻到了药草的苦涩之味。
而且这药……怕是不寻常。
辅成王刚才虽表现得与往常一般无二,但不难看出他的面色较之以往要苍白许多,他从天牢中被救出,按宇文觉的个性自然不会让他毫发无伤的离开,因此服用些汤药自是无可厚非。
可看他刚才的表现,似是不想让伽罗知道他受伤的事,如果只是寻常小伤,又何须如此费劲隐瞒。
眉头久久未能舒展,目光沉沉的望着房门紧闭的屋子,桫椤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虽不知宇文邕此举是何用意,但希望他不会做出伤害伽罗的事。
一声叹息从口中溢出,伽罗与宇文邕两人日后的坎坷只怕是有增无减。
就在桫椤在为自家小妹的幸福而感到忧愁时,一声低沉醇厚的男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宇文护思虑过重可不利于调养身子
听到熟悉的嗓音,桫椤猝不及防地回头,只见男人站在她身后,距离靠的很近,他生的挺拔俊朗,此时微侧着头,轻描淡写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而后,与她的目光对上。
独孤桫椤宇文护……
听桫椤竟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宇文护一时晃了神。
这可是她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
一时之间眼里的愉悦倒是多过了惊讶,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眉眼多了几分柔软缱绻。
宇文护我还是更喜欢你直接唤我的名字
见宇文护笑得勾人,桫椤睫毛微颤,心开始砰砰乱跳,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连忙将头低下,眼里闪过一丝懊恼,都怪自己一时分心忘了现在身在何处。
意识到二人的距离有些近,桫椤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独孤桫椤太师说笑了
桫椤的变化宇文护自然有所察觉,见她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宇文护只是略有深意的笑了笑,又见她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平日里那兰芳竟体的模样,宇文护眼里的兴趣愈发浓重。
宇文护我近日新进了批新茶,不知女公子可否赏脸品尝
对于宇文护这么直白的邀请,桫椤倒是不知该如何拒绝,毕竟如今情景她们算是拜访太师府,总不好拒绝主人家的邀请,又看了一眼伽罗和宇文邕所在的厢房,桫椤思考片刻便答应了宇文护的提议。
独孤桫椤那便打扰太师了
不知道桫椤在心中做了几番心理建设的宇文护闻言莞尔一笑,步态悠然的在前方带路。
宇文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