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个月过得如此之快，又到了每月的十五，上月十五，皇帝又派人传话，说政务繁忙，过不来，我倒也落得轻快，可这月再不来，就要引起大臣们的唠叨了。

　　这么偏远的地方，皇帝倒是也愿意来，就为了作场戏。

　　我还是端正地坐着，任凭小柍在我的头上插来插去，首饰戴的我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自从那日推开孟缇之后，她便再也没来找过我，我的文华殿忽然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安静地有些让人憋闷。

　　就连现在等皇帝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想的还是她。

　　“皇上驾到！－”

　　大太监尖利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我调整好表情，冲着门外，跪趴在地上。

　　文华殿特有的青石地面上沁着隐隐凉气，我感觉，有一部分甚至钻进了骨头里，像毒蛇一样在身上游动。

　　“皇后免礼。”

　　皇帝虚扶了一下我的身子，

　　“今日为何行如此大礼，你不是一向不计较这些的么。”

　　皇帝眉眼温润，眼神有些担忧地望着我。

　　“臣妾昔日不识礼数，望皇上恕罪。”

　　皇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无碍，阿念愿与朕亲近，朕很高兴。”

　　我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他对他的每个女人都是如此说话的。

　　“皇上高兴，臣妾也高兴，快用膳吧。”

　我拿起筷子，门外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绾嫔求见。”

　　我握着筷子的手瞬间收紧，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

　　“嫔妾参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臣妾殿中新开了桃花，做了些桃花羹，听闻皇上与皇后娘娘在用膳，特地送来与皇上爽口。”

　　绾嫔垂着头，哪怕是站直了身子，也并未看我一眼，我心中忽然蹦出一个词，

　　吃醋。

　　“绾嫔？哦，呈上来吧。”

　　皇帝赞许地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皇帝夸赞道，

　　“阿念，你也尝尝。”

　　我端起了碗筷，盛了一瓷勺，送入口中。

　　“清甜爽口，实为上品。”我客套了两句。

　　“既然皇上与皇后娘娘满意，嫔妾就不打扰了，嫔妾告退。”

　　“这绾嫔倒是会使眼色。”

　　皇帝端起碗，一心用膳，而我却明白她的意思，她根本不是来讨宠的。

　　用完膳食，皇帝根本没有走的意思，我不禁心下一凉，居然有些抗拒。

　　“皇上，臣妾身子还未好全，还有些咳喘，莫要给皇上龙体沾染了病气。”

　　我假意地咳了几下，一边观察着皇帝。

　　果不其然，皇帝皱了皱眉，开口：

　　“阿念，你要好好养病，这春起之寒最是难好，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朕讲，朕就先走了。”

　　“恭送皇上。”

　　直到脚步声从耳边消失，我才堪堪站起，用最快的速度卸下妆容，脱下繁复的衣服，直奔青殿，

　　我要告诉她，我知道她的身份；

　　我要告诉她，我明白她的心意；

　　我要告诉她，我不在乎什么人伦纲常；

　　我要告诉她，我好像，也心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