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事无常，皆是不真实的欲望

在两位执法人员的带领下，顾敏携着魏子枫和魏子诺很快就找到了魏勤华被关押的地方。

　　隔着玻璃窗，顾敏可以清楚的看见魏勤华如今的样子，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的，头发凌乱，面色憔悴，桌上摆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一看就知道已经经过几番审问了。

　　磨掉了锐气和冷漠感，顾敏恍惚间看见了从前的那个只是一个小推销员的魏勤华…只是时移世易，一切竟然与当初他俩期许的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顾敏在玻璃窗前站定，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咬紧了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来，伸手将魏子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搂紧了他。

　　魏子诺在顾敏怀里抽噎着，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父亲。

　　魏勤华一看顾敏带着两个孩子来了，顿时情绪激动起来，大步走向玻璃窗，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张了张口停顿了下，继而重重地低下头说了句：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对不住你们……”接着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顾敏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索性放声哭出来，带动了怀里的魏子诺也哭得更凶。

　　魏子枫再也忍不住，冲到玻璃窗前，双拳紧握往玻璃窗上重重的砸下去，红着眼眶大声吼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你眼里还有我们吗？！还有这个……家吗？！”

　　魏子枫声嘶力竭地吼着，像是要把多年来积攒在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站在后面的两位执法人员见状，默默地离开了，给他们留一个交流的空间。

　　魏勤华缓缓地抬起头，镜片上沾满了泪水，皱紧了眉头闭上眼睛，方才艰难地开口：

　　“儿子，爸爸不是不爱你，拼命地推开你是有太多的不得已……这些名利场，不是你能沾染的……”

　　“爸爸心里很清楚，从我上位的那一刻开始，很多事情就已经避无可避了，我没有退路……与其让你们整日为我担忧，跟随我一起卷进旋涡中心……我情愿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魏子枫听后一怔，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勤华伸手将沾满泪水的眼镜取下，没了眼镜的遮挡，此时的魏勤华看起来就想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慈祥的父亲。

　　“爸爸知道你一直爱音乐，既然如此，我便绝对不会让你步我的后路……”

　　“你和阿诺都应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让黑暗只吞噬我就好，爸爸不想让你们体会我体会到的一切，你们万万不要……咳咳……不要像我这样带有负罪感的活着……咳咳咳……”说着说着，魏勤华情绪激动起来

　　魏子枫担忧地开口：

　　“爸爸……”

　　“如果爸爸让你们感到失望……那我向你们道歉……”

　　魏勤华抬起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眼睛中是无法掩盖的真挚和愧疚。

　　“如果，我要很久以后才能出来的话……”魏勤华顿了一下，看向顾敏，

　　“找一个疼爱你也疼爱这两个孩子的好男人吧……我亏欠你们太多，我做不到的，如果别人能做到也算是……”

　　“你混蛋！！！”不等魏勤华说完，顾敏崩溃地开口叫道。

　　“我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凭什么啊？！”

　　“我从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跟着你，吃过苦受过穷，嫁你这么多年，从未后悔过，你做一切事情我都可以支持你，但是你要我离开你……”

　　“休想。”顾敏语气坚定地说道。

　　“敏敏……”魏勤华似乎还想说什么，魏子枫先一步开口抢过话头，

　　“……我们等你出来以后再亲自向我们赎罪……爸爸，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是你对不住我们……我们都会等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魏子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仍旧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望着魏勤华。

　　魏勤华望着顾敏坚定的神情和魏子诺乖巧听话的模样，掩了掩面后点头说道：

　　“好。”

　　欲望像是给溺水的人编织的一张巨大的网，给你希望，又助你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