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说对不起就能让母亲活过来吗!”说话间,冰斧的利刃已经陷进了颈部的血肉中,金黄色的血液顺着侧面滑至赛罗的手臂。
母亲死前的惨状像影片一样在脑海中不断进行着回放重播,这几乎令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被藏在心底的伤痕被重新翻出来扔在眼前,如今能说出口的,也就只有一句“对不起”。
“赛罗你冷静点!那是你父亲啊!”
隔离的屏障不断传出阵阵的拍打声,人们无法完全听清里面的声音,只是赛罗的那几声“母亲”却格外响亮。他们只能干看着那个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去的冰斧,心急如焚。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赛文还是没能控制住眼眶内束缚着的泪水,仿佛开闸一般,这个历经百难的红族战神此时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
“你是失去了母亲!可赛文也失去了他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啊!”泰罗对着庞大的屏障一刻不停的发射着光线,但作用微乎其微。他试图让赛罗冷静下来,让他想起原本的自己。
“那我呢!”赛罗扭过头冲着屏外的泰罗怒吼着,眼中透出无比寒凉的杀气。
“我就活该被送走吗!”
“赛罗你...”赛文望着赛罗狰狞的面孔,一时语塞。
“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特意把我小时候的那段记忆全部抹去了,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下...”
“所有人都告诉我你们在那场战事里意外身亡殉了国!”
“我不信,我找了你们几千年,等了你们几千年!可你呢!”
“要不是贝利亚逃狱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吗!”
赛罗紧握着冰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两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过,最终交汇成颗颗水珠,将干燥的地面染出一片水渍。
“自你母亲走后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你知道当年我把你送走的时候有多纠结吗...我怕你怨我恨我,怕你受欺负,也怕看不见你长大...”
“可我只有这一个选择,如果把你留在我身边,对你来说就是把你送入地狱....我没保护好我自己的父母,没能救下你母亲,我只剩下你这个儿子了...”
虚弱无力的双手终于有机会抚上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庞,赛文仔细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即便他已经不是那个会每天追在自己身后叫“老爹”的人了。
赛罗的内心显然有些动容,而那只握住冰斧的手也顿在了半空。外界的泰罗愣神看了几秒,猛然发觉随着赛罗情绪的平稳,隔离屏的能量正在逐渐减弱,如同短路一般,开始流失其中部分的能量。
而后他停下手中发射的光线,唤来了不远处的希卡利和梦比优斯,静待时机。
“蠢货...”
千里之外的一双血瞳默默注视着一切,原本平静如水的面部逐渐变得扭曲。
或许是因为气愤,他抬起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掌内汇聚的能量对准了那人刚刚修复的能量核心。
确认那组能量输送完毕后,托雷基亚才再次恢复了以往礼貌且绅士的“微笑”。
赛罗暗色的眸子忽的闪过一丝光亮,撑在墙面的拳头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冰斧也从赛文的颈部撤了回来,随意的搭在身体两侧。
与此同时,两个屏障随之破碎。
而就在他想要回握住父亲的手时,忽然感觉能量核心的部位一阵刺痛,方才闪过的光亮也瞬间熄灭,一双本就充满阴霾的眸子变得愈加黑暗。
他不受控的再次抬起了那道锋利的冰斧,朝着赛文还在出血的颈部径直的砍去。
如果这就是报应,我也认了...
赛文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如同等待死刑一样的准备着,只是内心格外安详,没有一点抗拒。他闭上眼,等待着冰斧落下,这场恶梦也就可以结束了。
命运总是捉弄人的,不是吗。
及时赶到的泰罗和初代几乎是以光速拉住了赛罗即将落下的那只手,随即将他的手反扣在身后。骨骼吃痛地发出清脆的“咔咔”声,握着的冰斧也落在了地上,竟将晶体制的地面砸出了几个小小的坑洞。
赛罗的力气仿佛一瞬骤增一般,即便是两个人也难以制服他的身体。而就当他要挣脱开束缚的时候,梦比优斯和希卡利奔来支援,一个紧紧的将赛罗的头部按下紧贴地面,另一个则压住了他有力的肩部。
赛文呆呆的瘫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的儿子,就像一个被抓捕住的刑犯,被人按压在地上。
赛罗挣扎的侧过脸,但也只是露出了一只眼睛罢了。如今的赛罗只能用眼神来传达情绪,毕竟以他现在的状态,是一个字都说不了的。
无助的赛文望着少年怒瞪着的眸子,其中除了愤怒和仇恨,竟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