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鸡鸣声,阿铖就醒了。窗外透着的光还朦朦胧胧的,屋里只能看清大概轮廓。转头看向里侧的尤清,还熟睡着。
轻轻动了动手,很好,不是很费劲了。伸了伸腿,后腿外侧还是刺痛着并伴随着痒,该是长肉了吧?但还在忍受范围内。阿铖想早日好起来,少麻烦二姐儿一家。
窗外的光渐渐泛白,远近的鸡群都叫得欢了。尤清也醒了,利索的翻身穿衣,出门打了水回来。
尤清我给你擦把脸吧,这是新布。
阿铖我自己来吧,手能动了。
尤清随你
胡霏凌说罢,把帕子递给阿铖,阿铖躺着,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一通,手就酸的不行,还扯着胸口也发痛。
尤清你也别逞强,你这伤不是一俩天能好的,别尽想给我们添负累之事,人生在世,好人坏人不得都见识过。之前虽不认识,但现在我还挺佩服你的,就你这伤,旁人还不得哼哼个几天,就你,坑都不吭一声。
阿铖没看出尤清小小年纪还挺通透。尤清接过帕子洗了洗。
尤清再擦一遍吧,我帮你。
阿铖也不拒绝了,说了声好。
尤清拿着帕子细细的给阿铖擦脸,神情很认真。阿铖还是很不好意思,但也收起不自在。
尤清整理好后端水出门,在门口碰见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衣着精致未施粉黛的夫人。和一个约莫三十四五岁一身青衫十分精神的男子,后面跟着自己的阿爹阿娘。
俩个陌生人看到尤清都向他轻笑着点了头致意。尤李氏对尤清招了招手。
尤李氏这是知府大人和夫人,快来见礼。
尤清听到,就要放下盆行跪拜礼,知府夫人连忙握着他手把他扶起。
胡霏凌好孩子,不必多礼。我们还要感谢你照顾铖儿。
知府夫人话语有些哽咽,尤清一脸懵,那边他阿娘也对知府夫人发问。
尤李氏夫人确认阿铖是令郎了吗?
知府夫人抹了抹眼角。
胡霏凌听到声音就确认了。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待会自有酬谢。我先去看看孩儿。
尤李氏夫人您快请。
尤李氏赶忙对着房门伸手向前引。
尤李氏我们就在外等候,不打扰了。
阿铖在屋里听到他们谈话,看着那知府夫人含泪向自己走来,身旁的知府大人也微微动容。全然的陌生感,心里不知为何,笃定她不是自己阿娘。
胡霏凌看着阿铖眼里的陌生和戒备,只觉得心痛极了。
胡霏凌铖儿,娘知道你伤重,不记事了,我们时间还长,可以慢慢去想起。
#阿铖我怎么知道你是我娘
萧慎和胡闹,怎可对你娘这般说话?
萧慎和对阿铖喝到,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对儿子一身伤担忧,怕儿子语气让夫人伤心,还对儿子在这种处境下条理清晰感到满意。
胡霏凌阿慎,铖儿不记事还能这样行事,你该自豪的。
胡霏凌铖儿,娘知道你腰部右后方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左臂内测有一棵小小的红痣。要我帮你确认吗?
#阿铖不用。
阿铖自己抬起手,袖子退到肩部。果然有颗小小的红痣。
#阿铖有镜子吗?
胡霏凌镜子?铜镜吗?我去找尤家嫂子问问。
说完转身出去,不到片刻拿了一块手持铜镜过来。
阿铖接过照着自己,铜镜里一个面容清朗消瘦的少年正目瞪口呆。全然的陌生感,对自己也如此。他震惊不已,只觉自己不该是这个模样,不该是这般十二三岁的年纪。
可自己就是自己,能看能听能说话会动会思考。
偏偏他没有记忆基础可以让他认证这种感觉。
胡霏凌阿铖?
胡霏凌看到阿铖手持铜镜一动不动好一会,担心问道。
#阿铖啊~
镜子掉下来砸到阿铖的脸。
#阿铖手酸了,哈~
胡霏凌过去把镜子拿起,听到既心疼又好笑,抚了抚阿铖的脸,目光温柔,充满疼惜。
阿铖看着她的眼神,蓦的心里一酸。
#阿铖你真是我娘?
胡霏凌铖儿,我们出来得急,当时听到消息也不确定是不是你,等我们回去,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你就能回想起一切。
阿铖看了看胡霏凌,看了看萧慎和,自己和他们面容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爹娘二字却也说不出口。
#阿铖我饿了
胡霏凌啊,方才向尤家嫂子借铜镜,见她在厨房忙活,现下该有些能吃的,我去看看。
胡霏凌走后,就剩阿铖和萧慎和大眼看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