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花魁如月

夜，刚刚暗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

长安大理寺的牢房里面，大理寺卿李郅正在审问刚逮来的走私犯。

李郅二十多岁年纪，原本在外任职，调职到大理寺短短一年的时间屡破奇案，这人长相是格外的年轻面嫩，那张脸上没有一点衙门里人的老练凶悍，若不仔细留意那常年习武而锻造出来的好肩胛和手按长剑时绷得紧紧的虎口，就分明是个俊秀的文官模样。

走私犯就没瞧得起这人，很嚣张的，哈哈大笑：“既是让你逮了现行，也没什么好说的，对呀！爷就是走私阿芙蓉了，怎么着？就是赚了钱了，怎么着？爷一天花的比你们一年挣得都多！想问上线？不能说呀说了怕把你吓死喽！哈哈哈哈……大爷我口渴了，给爷来碗水！”

属下黄三炮撸起袖子提议道。

黄三炮老大，上刑吧，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郅一边给火炉里加炭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李郅敢走私阿芙蓉，这人就是不怕掉脑袋的，瞧他身上那些疤，之前也是没少遭罪，见过世面，不作奸犯科的话，也算是条汉子。

李郅皮肉上的刑罚怕也是奈何他不得，三炮，你瞧这牢里越来越热，我们不亏待犯人，更何况他还没有定罪，就给他喝点水吧。

黄三炮不解李郅的用意，拿了水来，就要拿给那走私犯，却被李郅拦住，他抓了两大把盐巴放进那水里，官差随即捏着走私犯的嘴巴强灌进他嘴里，走私犯痛苦的把嘴里的水全吐了出来，痛骂道：“怎么是咸的！”

李郅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郅有咸的喝就不错了。

走私犯摇头挣扎，却哪里拗得过，原本牢房里就被火炭盆烧得干热，他又被灌了好几大口盐水，霎时燥渴难耐，难以忍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像要被烧死了一样，看着官差们在大口喝水，眼看就要受不住了。

“给我口水吧！”

李郅把一大碗水就放在他嘴巴前面。

李郅说吧，你那一船的阿芙蓉，从哪儿来的，运到哪儿去，说了就给你水喝。

李郅整治走私犯的这一幕就这么被上官紫苏和石头看在眼里。

黄三炮紫苏！

黄三炮不可思议的惊呼。

黄三炮你怎么来了？

上官紫苏定了定神，向李郅说明了来意。

李郅随即带着众人来到了关押段小玉的监牢。

大理寺奉命抓人，可是这案子不是他办理的。有一日经过死牢的时候，被这个小姑娘隔着栏杆抓住了脚，段小玉哭的眼睛血红，声音凄厉：“你们冤枉好人！胡乱断案！我若死了就化成厉鬼冤魂，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郅见多了喊冤叫屈的人犯，他们往往是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认罪，所以李郅当时并没有理会段小玉说的话，但这个小姑娘确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难道千端阁舞姬如月被杀的案件确实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