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填充之路

飞鸾宫，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孔雀大明王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着跪在面前的润玉，反复打量一番才松了口笑道:“你真的决定了，一旦这件事宣扬出去，你可就再无翻身之日。堂堂前任天帝为了个女人不惜入赘翼缈州，这样的谈资哪怕一万年过去了，这六界还是不会忘记。我那丫头脾气不好，长的还行，可那颗心空的很，只怕你再捂一万年也未必可以换来你想要的，值得吗”？

抬头看着那张与穗禾一模一样的脸，润玉坚持道:“从来就不值得，可我认了她，这一生便是她。世人再看不起我又如何，我本就是私生子，又犯上作乱废黜亲父，不差这一条了。昔日穗儿吃了太多苦，她不敢信，我懂。所以我愿意将一切都交给她来处置，哪怕最后我还是走不进去也是一样。人生在世，能常伴左右已是不易，又何来后悔可言。更何况我还带着邝露一起，不被人嫌弃就好，哪来的其他想法”。

陪着润玉站在这里的邝露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一脸茫然的落英笑而不答，他们这些人的关系早就纠缠不清。到底是是情还是爱，谁也分不开了。她爱润玉却也爱落英甚至爱着穗禾，可男女之间的爱与知己之间的爱并不违背，或许还可以填补其他的不足。这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们所求不过是在这一世求个安稳，不留一丝遗憾罢了。

点了点桌案，孔雀大明王冷着脸哼了几声，大骂润玉没出息。然后一巴掌把他拍出去，怒喊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她个老太婆做什么。有本事搞定那只白孔雀去，而且翼缈州不接受入赘，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

刚被拒绝完，润玉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思绪，便再次听到了一句话，一句老人家常爱讲的话，润玉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年纪大了，只想快点抱孙子孙女，其他的管不动了。这里是翼缈州，公事羽皇说了算，可家事由不得她。鸟族不会委屈自家人，可前提是自己有本事把自己变成自家人，否则她什么都看不见”。

这话传的很大声，大到整个翼缈州大致上都知道了，包括那只正在假寐的白孔雀。还没来得及等穗禾去找那为老不尊的明王算账，这鸟族的各位前辈便提前围了这飞鸾宫的大门，据说是来贺喜的，听说那一天穗禾的脸很黑，黑到看不出一点白孔雀的痕迹。

得了孔雀大明王的提醒，润玉更是直接住在了这飞鸾宫，丝毫没有回去的打算。因为他是自家人，一点星辉凝露便贿赂好落英心安理得地住下。这鸟族上下更是心照不宣地看着，差不多是时候准备好出嫁的大事。

看着坐在面前的润玉悠闲地喝茶，穗禾翻着白眼问道:“你该回去了，润玉。这里是鸟族而你是龙族，所以你懂得”。

“花族隶属于羽界，而落英是我妹妹，所以我自然也算半个花族人，留在翼缈州未尝不可。只是孔雀大明王又交代了，她年纪大了想让我帮她些忙，想来穗儿也是愿意孝敬老人家的，不如我们一起努力一二”，好不容易才在飞鸾宫安了家，润玉怎么可能毁了离开。只是看着穗禾气鼓鼓的模样，润玉起了戏谑之意:“龙鸟是没办法了，我血统不高。好在这个世界不需要龙鸟，那龙雀也差不多，不知道穗儿可愿意”。

这样厚着脸皮，穗禾都开始怀疑眼前的人还是不是她认识这么多年的润玉。在听到润玉调戏之意愈发明显后，穗禾直接随手掷出茶杯，想要看看这茶水能不能解开这润玉放浪下的真面目。

润玉是天界水系大宗师，即使这一世他的灵力还没有达到上一世的程度，可该会的法术他忘不了，所以那茶水还没靠近润玉周围便消失殆尽，只留下他们两个继续大眼瞪小眼。

“你越来越没个正行，是我瞎了还是还是你装的太像了”，看到一点事都没有的润玉，穗禾无奈叹息一声，她真的有些看不懂这些日子润玉的举止，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收起自己的伪装，润玉凝神看着穗禾嘴角上扬，抚了抚一身白衣浅笑。与之前的形象判若两人，就好像那个存心调戏穗禾的润玉从来不存在一样。

“穗儿，你装的太久，也该走出来了。这些日子我也在伪装，可你的心明显也在动，要不然你不会动怒。我知道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好自己，没了别人给的模板，你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我不介意，你也看到了我这参照彦佑的作风有多可恶，可你还是意动了。因为你也想好好释放一次，哪怕你面前的人如此厚颜无耻，因为你还活着，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心悦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因为你是穗禾。所以无论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会更改，你变了我也跟着一起变。我愿意用余生帮你找回自己，毕竟我懂你，我们都曾被别人改造成他们喜欢的模样。可那段时间结束了，我也找到了真实的自己，你也可以，你愿意与我一起走下去吗？做一个真正的穗禾，我相信那也是你父王和父亲的愿望，因为你是他们爱着的女儿”。

润玉抛出的话很有诱惑性，穗禾感觉自己就要沉沦了。正如润玉所言，他们从来不是自己，而是被人随意改造过的玩具。若是要在这世上找一个最合适的人在一起的话，那便是润玉了，因为只有他懂得自己那颗迷失了方向的心。

眸子里的迷雾逐渐消散，穗禾抬起手递向润玉不安问道:“你愿意做我的指路明灯吗？哪怕我不爱你，什么无法向你分享我的情绪”。

接过穗禾递过来还在摇晃的纤纤玉手，润玉眼里清明，更是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愿意与你一起承担未知的一切风险，哪怕你永远无法对我敞开心扉。这条寻心之旅再漫长，你也不会是一个人，因为在很久之前你便带上了我”。

这不算告白的告白一旦讲出来，很多不该有的隔阂一下子便没了。有些未来的路途尚未可知，可他们终究是走到了一起，只是终点依旧不知停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