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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玄天冥  作者大大是学生     

第十九章(精修完成)

穿越至神医嫡女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网易云热评《Sleepyhead》

终于,沈氏回府。

凤家人全部起了个大早,一个个盛装打扮,到临近晌午的时候,有奴婢通知各院儿姨娘小姐们赶紧到门口迎接,大夫人的马车已经进京了。

因为沈氏离府的理由是为凤家祈福,所以她的回归对于凤府来说是件荣耀的事,就连老太太都穿了鲜亮的新衣裳,头上还抹了桂花发油,精光锃亮。

凤瑾元刚从朝堂回来,干脆就穿着官袍与众人一起等。

没多一会儿,就见一辆马车缓行而来,于凤府门前停下。马车车厢左上角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了一个凤字。

姚氏安氏韩氏以及金珍首先上前一步,做为妾室,她们是要对沈氏跪地迎接的。

待到车帘子被下人一挑,四人齐齐跪在地上,同声道:“妾身恭迎大夫人回府。”

先下来的人是一直留在沈氏身边侍候的满喜,凤羽珩特地多瞅了满喜几眼,透在外面的地方都没伤,想来沈氏对责打奴婢的手段掌握得还是挺全面的,专挑那看不见的地方下手,又疼,又能避人耳目。

满喜下得车来,马上转身去扶车里的人。只见沈氏肥胖的身躯从车厢里挤出来,一身素衣,头上也只插了一根白玉发簪,人看起来到是清淡素静。

老太太从来没见沈氏这样打扮过,不由得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将人认出来,而后连连点头,看来普渡山上的一寺一庵还真是清修的好地方,连沈氏这等俗人都能给修成这样,真是难得。

沈氏一下了车,二话不说赶紧就弯了身子去扶跪着的四人,手放到姚氏和安氏的腕上,这才道:“妹妹们快快请起,行这等大礼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四人在沈氏的虚扶下站起身来,沈氏冲着她们展了一个和善的笑,然后绕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到老太太面前,屈膝下跪:“儿媳给母亲问安,普渡庵里的师父记挂母亲,托儿媳给母亲问好。”

老太太十分满意沈氏的表现,只觉得自打这个儿媳进了门,她瞅她就没这么顺眼过。

“快起来。”老太太到底还是喜欢拿着架子,只抬了抬手,赵嬷嬷主动上前将沈氏给扶了起来。就听老太太又道:“你在庵中为凤家祈福,同时亦能修身养性,也是你的福份和造化。只盼着你能让这福份和造化长久下去,也不枉我凤家一片心思。”

沈氏顺从地俯了俯身:“儿媳谨记母亲教诲。”

老太太嘴角有些抽搐,沈氏这个打扮再加上这个调调说话,开始还觉得新鲜,说多了,她又开始觉得别扭,总感觉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沈氏呢?

“妾身见过老爷。”沈氏又转向凤瑾元,“妾身在庵中为老爷诵经百遍,愿老爷平安,升运。”

凤瑾元也惊奇于沈氏的改变,感慨地点了点头,“你能这般,我就放心了。”

他们这边寒暄完,才轮到几个孩子给沈氏问安,

沈氏一脸慈母的表情看着几个孩子,先对着沉鱼和子皓说:“你们是嫡姐嫡兄,就要有个兄姐的样子,平日里要友爱弟妹,在外头也要对弟妹多多提携,知道吗?”

沉鱼和子皓齐声到:“女儿(儿子)谨记。”

沈氏点了点头,这才又转向凤羽珩,竟是破天荒地拉起了凤羽珩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母亲特地在庵里为我们阿珩单独祈了福,你是我们凤家第一个有婚约的孩子,母亲求菩萨保佑你跟御王殿下将来能和和美美的,好好过日子。”

凤羽珩看着沈氏,只觉这人此刻面善心慈,再配上她这一番话,到真是让人有几分感动。可惜……可惜到底是装出来的,眼睛里有掩不去的仇恨和疯狂。

她无奈苦笑,对沈氏俯了俯身:“多谢母亲。”

沈氏拍拍她的手背,再揉揉子睿的头,问了些启蒙功课的事,又对着想容一通示好,终于,目光落到粉黛那只还吊在脖子上的胳膊:“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缓解这手臂的痛。”沈氏一边说,竟然还落了一滴泪下来,“母亲这些日子潜心理佛,才明白过去做了许多错事,如今真恨不能替粉黛遭这个罪。”

凤粉黛到底年纪小,被她虎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沈氏掉眼泪,竟也跟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往沈氏怀里钻:“母亲,粉黛好想你。”

凤羽珩一阵鸡皮疙瘩泛了起来,明显地看到了沈氏眼中的厌烦。

粉黛这边哭完,沈氏又转而去安抚金珍:“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老爷,以前我有待你不好的地方,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吧。眼下都是自家姐妹,与从前到底是不同的。”说完金珍,又去安抚韩氏:“你的脸色实在不好,身子不舒服可要记得看大夫啊!”

最后,重点还是落回姚氏身上,只见这沈氏几步上前,一把就将姚氏抱了住,眼里的泪啊,那是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姐姐,我该叫你姚姐姐才是,你本比我入府早,却不想娘家出了那样的事。我往些日子心气儿高,总是与你为难,姚姐姐不要怪我。”

沈氏本就胖,力气也大,姚氏被她搂得喘气都费劲,赶紧同她道:“不怪你,妾身怎么会怪大夫人。夫人快别这样了,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沈氏这才将姚氏放开,然后在老太太和凤瑾元赞许的目光中,跟着众人一起往设在牡丹院儿的席宴去了。

走在最后的粉黛抹了一把眼泪,之前一番激动瞬间就收了回来,只见她瞪了一眼韩氏,冷声道:“沈氏如今转了性,只怕这府里的风水又要转回去,你可真是个没用的!”

狠厉的目光让韩氏一哆嗦,面色又惨白了几分。

老太太今日满面堆笑,往里走时,特地等了等沈氏,而那沈氏却一改往日作派,没了耀武扬威,到是规规矩矩地跟在老太太身后,一步也不逾越。

老太太不由得连连点头,若这沈氏能一直保持这样,想来凤家是真的有福了。

众人于牡丹院儿落座,一众下人开始摆席,老太太告诉沈氏:“今日这席面儿是阿珩张罗的,也是为了让她学学持家。毕竟将来嫁到御王府里也是要做主母的,可不能在娘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学会。”

凤瑾元也道:“若是席面上有什么不妥的,你是嫡母就给她指点指点。”

安氏听了这话,不由得低下头无奈轻叹,只道让这沈氏指点,那还不得越指点越乱啊,沈氏什么时候会持过家了,这么些年要不是沉鱼总给她打圆场,她指不定把这个家持成什么样子呢。

沈氏到也谦虚,回凤瑾元道:“妾身只怕不懂王府里的规矩,怕教出错来。想来到也不急,阿珩才十二岁,等到十四岁时,老爷不如请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进府,教着最后一年,阿珩也就出息了。”

凤瑾元觉得沈氏说得甚是有理,不由得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沈氏抿嘴笑了一下,差点儿没把凤羽珩给笑吐了。

真是,这种*的动作,不管是韩氏还是金珍,做起来都挺招人爱看的,可这沈氏……算了,看脸的世界,跟她质这个气干什么呢。

她将目光收回,瞅着最后一个丫头将最后一道菜摆到桌上,心下合计着,只怕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很快地十六道主菜,八道凉菜,一个汤锅,外加一份粥羹摆在了众人面前。

大家看着这一桌子菜,只觉得东西还是平日里席面上常见的那些个东西,可这东西到了盘子里怎么就跟平时不太一样呢?再细闻闻,还有股子奇怪的味道……

今日三姐妹照例一起进了舒雅园,韩氏和安氏也刚到,金珍还在养身子不能下地,凤沉鱼到是一早就已经坐在厅里跟老太太说话。

#想容“二姐姐,三姐姐,我这右眼皮直跳,总感觉像要出事。”

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她们回头,来人竟是满喜,只见满喜冲着凤羽珩二人递了个眼神,而后冲进正堂,扬起声音对着老太太就道:“老太太,大夫人她……去了!”

沈氏的死讯并没有让凤府中人感到意外,她自己作死的一出一出戏摆在那里,凤瑾元的态度也摆在那里,只是事后感慨,本以为从庙里接她回来是死灰复燃,却没想到,只是回光返照。

满喜一句话,原本捧着茶盏正跟老太太说话的沉鱼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管那茶盏打翻,茶水洒了一裙子,发疯一样地就往外跑。

老太太急了,生怕沉鱼伤心过度再出什么事,赶紧对众人吼道:“还不快点跟过去看看!别让沉鱼乱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也往金玉院儿那边赶去。

沉鱼到底是跑得快,早一步到了沈氏根前,一眼就看到她那个原本肥肥胖胖肉肉滚滚的母亲,如今就像是被人削掉了几层肉般,身子虽不至于干瘪,却也不见往日臃肿。特别是那张脸,颧骨塌陷,鼻梁好像也断了,脸蛋上的肉有些发青,双眼死瞪着,眼珠子都像是要凸飞出来一样。

沈氏的死状很恐怖,满心的不甘都写在这张脸上。

可那又能如何?

沉鱼踉跄着上前,于沈氏床榻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沈氏被关在金玉院的日子她能那么的冷情,连看都不曾来看过一眼。这是她的母亲啊,生她养她,她怎么能厌烦到任其自生自灭的地步?

沉鱼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忽就对凤瑾元心出一种怨恨和恐惧来。

颤颤地握住沈氏的手,已经没有了体温,沉鱼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抛去了从小到大维持的矜持与稳重,再不去注意形象,扒在沈氏的尸体上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

后面赶来的众人也不由得唏嘘一片,安氏抬手抹泪,姚氏亦暗叹一声,对沉鱼也生出了几许同情来。

凤羽瑶【也愣了一瞬,但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事不关己的淡然】

老太太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差人到宫门口等着,一散了朝就叫瑾元回来。通知何管家,准备丧事。”

老太太一声令下,全府动员起来。

毕竟沈氏平时人缘不咋地,除了沉鱼,谁也不会因为她的过世而感到如何悲恸。人们甚至都松了一口气,沈氏终于去了,府里好歹也能安静下来。

姚氏却并不乐观,她是大家族出来的人,自然明白,一个府里绝不可能永远没有主母,沈氏的离去不过是意味着下一个主母的到来,只是那主母是疏是亲,就不得而知了。

凤瑾元下朝回府,才一进府门,就见沉鱼一下子扑到他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到青砖地上了:“父亲!”沉鱼哭得眼睛都肿了,也顾不上自己是美是丑,只一个劲儿地流泪哀求:“父亲,母亲过世了,求父亲让哥哥回来送母亲最后一程吧!”

凤瑾元本没想让凤子皓送沈氏,他甚至在明知道沈氏大限将至时还将子皓送走。可如今沉鱼这般求他,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就抽搐了一下,沈氏当年在老家时对他的好,对老太太的照顾,对他进京赶考的帮助就又都回想起来。

凤瑾元不由得长叹一声,拉起沉鱼道:“好,为父这就派人去将子皓接回,你莫要再哭了。”

因为沈氏的死,凤家妾室和孩子们都被发了孝衣,就连坐小月子的金珍都穿戴起来。韩氏身体一直也没调养好,穿上一身白布孝衣,显得面色更加惨白。凤瑾元几次想问问韩氏的病,却又觉得沈氏毕竟刚刚死去,他多少也要顾着些忌讳,心下寻思着沈氏头七之前都不要再往后院儿去了。

灵堂就搭在金玉院儿,管家何忠办事十分利落,从外头请来专门给大府门第操办丧事的一群人,张罗着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一个像模像样的灵堂给搭建好了。

凤瑾元专门请了大夫来走个过场,认定沈氏死亡事实,这才对外公布。

不管沈氏在府里如何,但她毕竟是凤家主母,老太太有话:“丧事大办!”这不是给沈氏脸,而是在给沉鱼找补颜面。

何忠带了棺材铺的人上门,请示了凤瑾元之后,定下了一口最贵重的檀木棺材为沈氏装敛。

当晚,所有小辈为沈氏守灵。

紧锣密鼓地折腾了一天,直到灵堂里只剩下几个下人和守灵的小姐少爷时,总算安静了一些。

沉鱼跪在火盆前烧着纸钱,情绪已不似白日里那般激动,甚至妆容也重新修补过,一张脸重新恢复了原本的精致。

“母亲。”沉鱼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扔纸钱,像是呢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旁人听:“父亲说了,沉鱼永远是凤家嫡女,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将来主母的位置由谁来坐,那个人都只能算是填房,她所生的孩子,是继嫡女和继嫡子,是不能同沉鱼比的。”沉默了一会儿,又再开口道:“母亲您安心的去吧,不用担心沉鱼和哥哥,那些加害于我们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灵堂里本就阴气森林,沉鱼说话时怨气极重,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凤羽瑶【瞥了一眼沈氏所在地,诡异的笑了一下】小小厉鬼能奈我何?

粉黛端着个胳膊,本就有丝丝的疼痛,听沉鱼这么说话就更是来气,站起身来就想走,却被沉鱼的丫头倚月给拦了下来:“五小姐这是要去哪儿?今夜要给夫人守灵,这可是老太太的命令。”

粉黛瞪了她一眼,“我去茅厕。”

倚月做了个请的动作:“五小姐请,奴婢陪着五小姐一块儿去。”

粉黛气得真想一巴掌把这丫头给拍飞,更想骂她是狗仗人势的家伙,可到底还有个凤沉鱼在,她心里有再大的火,也不敢在此时发作。

她重新跪到灵前,再也不提去茅厕的事。

沉鱼把最后一张纸钱烧完,离开火盆到边上跪下。凤羽珩却起身上前,重新拿了一把纸钱,接替着沉鱼烧了起来。

“说起来,真是世事无常呢。”她幽幽声起,却道起当年的姚家,“谁能想到名门旺族竟会惹上那样的官司,所以说,今日不语明日事,看得到明天的太阳,才算是又过了新的一天。就像母亲您,阿珩刚回来时,您是何等的气派啊,怎能想到今日竟重病身亡。所以说,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她一连几个世事无常,说得凤沉鱼头发都发麻。这是在提醒她啊,世事无常,从前的凤羽珩二人何等的被府里看重,从前的姚氏,谁人敢欺?从前的姚家,那是皇上都要给几分颜面的。如今呢?

所以说,谁又能保证她凤沉鱼就一定还是凤家嫡女?万一什么时候再出来个算命的王八蛋,突然指着粉黛说她才是凤命那怎么办?

一想到这,沉鱼就开始阵阵心惊

不过再一思量,她已经十四岁,过了年就及笄了,想来家里也开始为她的将来有所打算,就且再忍忍。

凤羽珩的话不但提醒了沉鱼,同样也提醒了粉黛。

是啊,凤羽珩姐妹好好的嫡女,就因为姚家出了事变成庶女。那如果沈家也出了事,沉鱼是不是也会变成庶女?到时候韩氏再努把力,说不定真能坐到主母的位置上,她的嫡女梦,想来不远了。

众人守夜到卯时三刻才被放回去休息,子睿早累得不行,想容心疼他,后半夜一直让子睿在她身上靠着。起身时腿一软,差点没又摔回去。

凤羽珩赶紧把人扶住,从袖子里拿了两块巧克力塞给想容和子睿一人一块。子睿吃过这东西,并不觉新奇,新容却是头一次见。只瞅着黑乎乎的,也不认识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药。

就见子睿一口塞到嘴里,随即便是一脸享受又满足的样子表现出来,哪里还有困意。不由得也起了好奇心,学着子睿的模样也将巧克力往嘴里塞,然后瞬间就惊奇了。

她二姐姐就是百宝箱!想容自此对这一信念坚定不移!

众人各自回了院落休息,一直睡到晌午时才起来吃饭,吃完了饭又要赶到金玉院儿那边跟着忙活。

凤瑾元到底是一朝丞相,府里主母去世,来吊唁的人能少么?

从这一日清晨起便有人上门,直到孩子们休息过后重新回到金玉院儿,等着吊唁的人已经排到了府门口。

管家何忠忙得脚不打站,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

凤瑾元一脸哀伤之色笼罩,对来人一一表示感谢。

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大喊——“母亲啊!”然后,就见有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路跑一路喊:“母亲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儿子才走了几日,那该天杀的凤羽珩凤羽瑶怎么就把你给害死了啊!”

凤羽瑶【额角青筋一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子皓。

只是他这一路喊的话实在让人听不下去,凤羽珩就站在距离凤瑾元不管的地方,不由得撇目过去:“父亲,大哥哥这话是谁教他的?”

凤瑾元被他儿子弄得是一点颜面都没有,气得双拳紧握,怒声大喝道:“孽畜!休得胡言!”

可凤子皓是个浑人啊!他哪管得了这个。在他看来,沈氏就是被凤羽珩给害死的,自打凤羽珩回府,沈氏和沉鱼受了多少欺负不是没有人告诉他,就连他自己都领教过凤羽珩的厉害了。一直以来都没机会报仇,如今借着失去母亲的悲恸,这点胆子全都憋到了一处。

就见那凤子皓直冲到灵堂前,也不参拜,更不知是从哪儿弄来了一把剑,握在手中,对着凤羽珩就疯砍过来!

此时的灵堂里可不光是凤家的人,更多的是外头来吊唁的凤瑾元的同僚。

凤子皓闹起这一出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不由得纷纷愣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凤羽珩要躲子皓这种混乱剑法简直太容易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明明是凤子皓欺负她,她可不能让大家都觉得是她在欺负子皓。于是踉踉跄跄地,躲得十分狼狈。

管家何忠一见这情况,哪还能等主子吩咐,赶紧就张罗着把前来吊唁的官员们往外院儿请。

这边刚把人请出去,灵堂里,凤子皓已经举着剑将凤羽珩逼到了棺木根前。

凤羽珩一边躲一边叫道:“大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母亲是病死的,与阿珩有什么关系?”

“什么病死的!”凤子皓根本不信,“是被你害的,都是被你害的!啊——”凤子皓疯狂地一声大吼,闭了眼睛就把剑举了起来,冲着前方猛地那么一挥——

别说,这柄剑也不怎么就那么的锋利,这一剑下去直劈到沈氏的棺木上,生生将檀木棺劈掉了一个方角。

凤羽瑶【动用仙力,使凤子皓收势不稳,一个没站住,人跌跌撞撞地就撞翻了香案,供果点心洒了一地。】

沉鱼本来觉得她哥哥砍凤羽珩砍得很过瘾,但此刻见凤子皓竟然把沈氏的棺木都给砍坏了,还撞翻了香案,香都断了一地,她的心一下子就拧结起来。到底那棺木里装的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沉鱼冲上前去阻拦子皓继续发疯,却不想,那香案翻倒后,燃了一半的白烛点起了灵前白布扎成的孝花,猛然火起,瞬间就燎燃了沉鱼的裙子。

凤羽珩却早就躲到一边去,看着火起,扬声大喊:“快救火呀!着火啦!”

人们都慌了,灵堂起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再加上沉鱼就在火场中心,衣裙被燃,凤瑾元急得一把扯下一个下人的孝带子就往沉鱼身上拍去。手上被火烧伤几处也全然不顾,就想着把把沉鱼身上的火势扑灭。

好在金玉院儿里有水井,反应快的下人提了井水来灭火,算是在短时间内就把火势给压了下去。

但火是灭了,烟却极重,灵堂里面烧得凄惨无比,独零零地就剩下一口被削掉一个方角的破棺材,其余所有孝带祭品全部成了灰烬。

凤瑾元顾不上子皓,扯着沉鱼从灵堂里冲出来

沉鱼身上的火是扑灭了,可衣服却烧得不成样子。

有丫鬟过来给她披了个斗篷,沉鱼急忙检查自己手臂四肢,同时抬头问那丫头:“我的脸,看看我的脸有没有伤到?”

她不问还好,这一抬头对上丫鬟的眼,小丫鬟吓得猛地后退了两步,直指着凤沉鱼颤颤地道:“大小姐,你的眉毛……”

凤羽珩也跑过来,状似关切地问着沉鱼:“大姐姐,你怎么样?”然后也往她眉毛上看了一眼,表情比那丫鬟还夸张:“这……大姐姐你毁容了!”

凤沉鱼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刚刚她就觉得似有火苗窜上面来,虽然已经被她用手挡住,可额前还是被烫得极疼。

她伸手往自己眉毛处摸去,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我的眉毛?”沉鱼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抓着凤羽珩追问:“我的眉毛一点都没有了吗?”

凤羽珩点头:“一根毛都没剩。”

凤瑾元也注意到沉鱼被烧光了眉毛,却没问沉鱼什么,反到是转而问了凤羽珩:“你有没有办法能让你大姐姐的眉毛再长出来?”

凤羽珩看着她父亲,半天没说话。

凤瑾元气得直咬牙:“我问你话呢!”

凤羽瑶【抽了抽嘴角】“府上主母过世,我与二姐姐规规矩矩地守灵,大哥哥从书院回来,问都不问一声,举着剑就要杀二姐姐,为何父亲不问问二姐姐有没有伤到?为何父亲不关心一下你险些被杀的女儿?难不成父亲也同大哥哥一样,认为母亲的死是姐姐与阿瑶做的?那姐姐与阿瑶可就要好好研究一下母亲的死因了,到时候若有什么需要父亲配合的,还请父亲不要推脱。”

就在这时,忽听得金玉院儿门口传来一声极响亮的通报——“淳王殿下到!御王殿下到!”

凤羽瑶【抬眼去看已经进得院来的两个人,一个一身白衣,一个照例是紫袍。一个温文而雅,一个邪魅冷惑】

凤沉鱼疯了,抓着身上披风就去捂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就呢喃道:“淳王殿下?淳王来了?不要让她看到我的脸!不要让他看到我的脸!”

玄天华耳朵尖,竟将这话听到,然后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沉鱼奇怪地道:“为何不能让本王看到你的脸?”

凤府众人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给两位皇子请安,纷纷下跪行礼,玄天华抬了抬手:“都起吧,今日本王是与皇弟来凤府吊唁,不必拘于这些虚礼。”

凤瑾元带着众人起身,却不知该怎么让这二位来吊唁。

灵堂都被烧成这样了,凤家这丧事办得,本来上午还算有颜面,如今只怕又要成为京中笑柄。

玄天华也没理凤瑾元,他到是很执着于地上坐着的那位姑娘,又问了句:“这位姑娘为何要这般?”

凤瑾元想了想,突然沉声对沉鱼道:“把你的手放下来!二位殿下在此,岂容得你无礼!”

凤羽瑶看来凤瑾元这是想要打消沉鱼的念头。

可沉鱼哪里肯在玄天华面前暴露如此丑态,说什么也不肯,转了身就要离开,却被凤瑾元示意下人给拦住。然后将沉鱼又带回来,当着玄天华的面,生生地将她两只手放下。

“不要!”沉鱼一声惨叫,终于,这张脸被玄天华看到了。

“噗!”玄天冥最先没忍住,笑出声来。

玄天华却看着沉鱼研究老半天,然后问了句:“凤府的下人?”

凤瑾元很满意这个效果,赶紧对玄天华道:“殿下见笑了,这是臣的嫡女沉鱼。”

沉鱼这回真哭出来了,不管不顾地冲着玄天华喊道:“殿下!殿下你见过我,我原本不是这样子的,刚刚灵堂起火烧了我的眉毛,殿下放心,这眉毛很快就会长出来,请殿下千万不要讨厌沉鱼!”

“住口!”凤瑾元怒斥沉鱼,再对下人道:“快将大小姐带下去!”

下人立即拉着凤沉鱼往后院儿走,凤沉鱼一边被架走一边凄厉地喊:“殿下相信我!我的眉毛很快就会长出来呢!”

凤羽瑶真是一出有趣的闹剧呢

玄天华看着凤瑾元,很认真地问他:“凤相可否给本王一个解释?”

凤瑾元一脑门子冷汗,“请殿下千万莫怪,刚刚灵堂突然着了火,把沉鱼吓着了。”

他话声刚落,还不等玄天华再说话,就听后面一直被下人扶着的凤子皓大喊了一声:“求淳王殿下给我母亲做主啊!”

凤子皓一阵风似的冲上前来,就准备跪在玄天华面前告凤羽珩的状,可是突然眼前似有东西晃闪过来,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东西竟狠狠地抽上他的前胸,力道大得直将个凤子皓抽得倒飞了出去。落地时,一口鲜血喷腔而出,人瞬间昏厥过去。

“大少爷!”府中下人吓坏了,赶紧上前查看伤情。

凤瑾元也急,可他不敢去看,反倒是带着凤府众人,连带着刚刚才进院儿来的老太太一并跪到了地上。

鞭子,只有九皇子玄天冥才常年用鞭子,此时玄天冥下了这么重的手,凤瑾元知道,一定是之前发生的事情被人家知晓了。

“求御王府下开恩。”他都不敢辩解,天知道这九皇子发起疯来能干出什么事,便只能一味地求饶,好歹得保住子皓一条命。

玄天冥却连看都不想看他,只冲着凤羽珩道:“跟着本王这么久,你怎么还是笨得让人生气?”

她挑眉,一记眼刀扔向玄天冥,目光中送去的意思就是:“玄天冥你再说一句就死定了。”

那人显然了解凤羽珩的脾气,也看懂了这一记眼刀的潜台词,于是下一句立马就变成了:“有人想杀你,你就该用最快的速度先把对方杀了,这种人死在你手下,那你就是正当防卫,就算是被人告到皇宫里去,本王也是会在父皇面前替你讲这个道理的。”

玄天华把话接了过来,声音依然和善,意思却跟玄天冥如出一辙:“未来的御王妃遭遇刺杀,这事儿刚好被本王撞见,晚些时辰进宫时定会与父皇说起。”

老太太一听这话,脑子嗡嗡地就炸开了,就觉得好像是时光轮转啊!死了一个沈氏,可她生的儿子却是干出了跟她一样的事!

凤瑾元赶紧向两位皇子求饶:“请两位殿下一定息怒啊!臣的儿子刚失了母亲,他受了太大的刺激,这才情绪失控,并不是真的要刺杀他二妹妹呀!请两位殿下明鉴。”

“哼!”玄天冥冷笑一声,“凤大人还真是有趣,本王几年之后就要与你成为亲戚,按理说还应该叫您一声岳父。但未来的岳父您这样子讨好本王可就有点太过了,怎么能总把挚亲之人送来给本王练习鞭法?”

他一边说一边扯了两下手中软鞭,在院中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

凤羽珩赶紧开口道:“不可能!父亲怎么会将祖母也推到前面?祖母这么大年纪了哪能挨得了你那一鞭子?玄天冥,就算我父亲要这样做,我也绝不同意!”

老太太吓得都快要没魂儿了,听凤羽珩如此一说,还真以为凤瑾元也要拿她挡箭,不由得狠瞪了凤瑾元一眼。

凤瑾元那个冤枉啊,就想骂凤羽珩少无事生非挑拨离间,可再抬眼看向玄天冥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他不敢。

管家何忠在边上等了半天,此刻终于等不急了,跪爬到凤瑾元身边小声说:“老爷不好了,夫人的尸身被烧坏了。”

凤羽瑶一报还一报

因凤子皓引发的这一场大火,通过棺木被削掉的一角燃进了棺材里,外面的火是扑灭了,可谁也没成想火竟然在棺材里面还继续烧着。当众人冲进去开棺才发现,沈氏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半。

――――真相是――――

某瑶用了仙火,不过是凡人肉眼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看见

老太太吓得一个踉跄坐到地上,手里的权杖也扔了,两眼发直,就好像僵化过去了一样。

赵嬷嬷心急,冲着凤羽珩叫声道:“二小姐,快来看看老太太。”

凤羽珩走过去,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银针,往老太太后脖梗子上一拍,老太太这才清醒过来,随即痛哭失声:“凤家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为何要遭如此天谴啊?”

玄天冥很认真地同她说:“老太太别急,明日本王请个法师来给凤家启坛作法,一定帮您查出来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凤瑾元想骂人却又不敢,只能吩咐那何忠赶紧去重新再买新的棺木,至于人,反正是放在棺材里面的,外人看不到就行。

凤羽珩把老太太扶起来,安慰她道:“事已至此,祖母就不要太悲伤了。虽然阿珩也不明白大哥哥是跟母亲结下了什么仇,居然要下如此毒手。母亲已去,大哥哥这是在烧尸了。”

老太太往这边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此事,不由得瞪了凤瑾元一眼,到是为凤羽珩二人了句公道话:“这事儿怪得着阿珩阿瑶吗?同样都是你的骨肉,同样都是我的孙子孙女,你不疼我还疼她们呢!丧礼期间我便不与你计较,待事情办法,你定要给我个交待,我到是想问问,到底是谁跟子皓说了些什么话?”

老太太这一吼,凤瑾元也意识到了,定是有人在半路灌输给子皓一些是非,所以子皓才认定了他母亲是凤羽珩二人害死的。

这件事说起来,凤羽珩的确冤枉,如今御王和淳王都在这里呢,他纵是再不情愿,也得跟他那二女儿三女儿先服个软啊

想到这里,凤瑾元便往凤羽珩二人看来,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好言好语地同她们道:“为父之前也是被气糊涂了,没顾得上你们的委屈。阿珩阿瑶你们看在府里出了这么大事的份上,就体谅体谅为父吧。今日这事全是你们大哥哥的错,待丧礼结束,为父亲自押着他让他给你们赔罪。”

玄天华这才有空看看凤羽瑶

凤羽瑶

找不到丧服,白色代替

白色的汉服衬得她更加出尘,仿佛不染世俗的仙子下了凡间,眼睛里似乎有星辰大海,如果一个不是与她相处以久的人是绝对想不到这是一个斩草除根、精于算计之人的眼睛,就这样的外貌能欺骗多少人。特别是刚刚看完凤沉鱼那张脸再看到她,简直是赏心悦目。怨不得几大才子写的诗歌:“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绝对当得起第一美人的称号。若是李白看了,只怕也会写出无数的诗来赞美她的美貌。

四大美女看了只怕也会自惭形秽

凤瑾元赶紧道:“一定会查出个结果来。”一边说一边又看向两位皇子:“让两位殿下见笑了,眼下灵堂被毁,想来吊唁也是不可能的事,不如殿下先到客厅去休息一下,臣这就着人重新布置灵堂。”

玄天华【回神】

玄天华“那凤大人就快些处理家中事情吧,我与皇弟去客厅坐坐。”

凤羽珩“我留在这边照顾祖母,玄天冥你自己要不就带七哥到同生轩去坐吧,子睿还在那边,你帮着我照顾一下。”

凤瑾元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我让你招呼客人,结果你让客人自己照顾自己不说,还让人家帮你带孩子。

玄天冥“临来时带了那小子爱吃的点心,七哥还给他备了一套西番进贡的笔墨,正好一并给他送去。”

“那就快去吧!”她冲二人挥手,“七哥走好。”

玄天华笑了笑,主动推着玄天冥的轮椅,带着同来的一众侍卫离开了金玉院儿。

而某瑶也离开了

云汐阁:

林柔烟“恭喜掌门成功升为天仙子”

汐紫千“恭喜掌门”

萧纯依“恭喜师姐”

云瑶“多谢,对了云汐阁未出什么事吧”

林柔烟“一切平安”

云瑶“过几天柔烟和紫千要升玄仙子了,阿依要把云汐阁看好,这几天莫开门了,阿依也要为上仙子做准备”

林柔烟“放心好了,掌门”

汐紫千“放心好了,掌门”

萧纯依“放心好了,师姐”

云瑶“以后像阿依一样喊我师姐就行”

凤府:

玄天华不解地问她:“你们凤家到底是在办喜事还是在办丧事?”而后也不再与人多话,转了身推起玄天冥就走。

沉鱼愣在原地,就听到前面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发出一阵戏谑的笑,朗声道:“凤大小姐,你那眉毛画得一边高一边低啊!”

凤沉鱼赶紧以手遮面,却又发现人家七殿下根本就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不由得心底微酸。

凤瑾元看着沉鱼这个模样,心底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又涌了起来。他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自己作了孽,为何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恩,也有省心的,比如说想容,还有安氏,那对母女还真是从来都不给他惹麻烦。

“沉鱼。”凤瑾元走近两步,站到沉鱼身边,目视前方,却压低了声音与她说起话来。“你得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这样的事,为父不想再看到还有下一次。”

沉鱼心突地一沉,不甘心地问:“父亲选的人就必须是三皇子吗?”

“是的。”

“可三皇子有正妃呀!”

“正妃是正妃,只要你听话,必然会是将来的皇后。”

“为什么不能是七殿下?”

凤瑾元又皱了皱眉,无奈地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但为父不会害你,为你选的一定是一条天底下最,宽敞的大道。沉鱼你记住,你是凤命,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

母仪天下,这四个字又像魔咒一般在沉鱼心里打了烙印。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总算是收回了一些,面色平逐渐平和,终于能用平缓的声音对凤瑾元道:“女儿记得了。”

终于,凤家的丧事重新正常操办起来,府里女眷重新到灵堂守灵,凤瑾元和老太太一并接待着来客。

而瑶瑶也回来了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沈家人来了。为首的是沈万良,后面跟着沈家大老爷沈万金,和二老爷沈万顺。

老太太瞅着这三人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来,便知来者不者,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沈氏的丧事已经办得够乱套了,凤家已经成为了京中笑柄,如果这时娘家人再来闹一场,那还让凤瑾元怎么有脸出门见人啊?

老太太小声提醒凤瑾元:“尽量别跟他们起争执,以后关起门来随便如何吵架,切莫在这种时候弄得没有脸面。”

凤瑾元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可沈家人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么?

明显是不能的。

就见那一向在沈家最有话语权的沈万良快步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沈氏的灵位前,对着那口新换过的棺材失声痛哭:“姐姐!你死的好惨啊!”他哭了一声,上了三支香,再起身对向凤瑾元时,眼中全是怒火:“我姐姐的死因,凤大人可否给个交待?”

他连姐夫都不叫了,一开口就是凤大人,显然已经是与凤家划清了界限。

凤瑾元也一肚子火,皇子他摆平不了,但沈家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立时便回道:“众人皆知沈氏是重病身亡,你想要什么交待?”

“重病?”沈万良恨得咬牙切齿,“重病为何你不去请大夫给她看病?”

凤瑾元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请?我凤家纵是在钱财上不如你们沈家,但也不至于连个大夫的诊金都付不起。”

沈家的大老爷沈万金终于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我那妹妹向来身子骨极好,怎么可能突然就生了重得至命的病?凤瑾元,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放肆!”老太太也怒了,直问那沈万金:“不客气?你跟谁说话呢?你这是威胁当朝一品大员!我告诉你们,就凭你这一句话,往后瑾元若是出了差池,你们沈家统统都得下大狱!”

沈万良瞪了他哥哥一眼,转过头跟老太太说:“我家大哥伤心过度,有失言的地方,还请老太太见谅,只是我们实在是接受不了家妹的死因,还请凤家能给个说法。”

这时,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的沉鱼开了口,看着她三位舅舅,目中含泪,悲伤地道:“舅舅,父亲没有骗你们,母亲的确是生了重病,家里请了好多大夫来,连宫里的太医都请过两个,可是都治不好啊!”

沈万良看着沈鱼,久久不语。他几乎不相信说出这一番话的竟是他从小就疼爱着的外甥女,这个向来都对她母亲极其为重的沉鱼,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氏的事情,别人不晓得,他沈万良是心知肚明。凤家到底干了些什么,虽然没亲眼看到,猜也猜得个十之七八,更何况,他还曾亲自去给沈氏找药,还派了人去送药,只是那些送药的人却都命葬凤府。

他不由得开口问向沉鱼:“你可知你是在说些什么?你可知那棺材里躺着的人是谁?”

沉鱼面上凄哀之色更甚,“我当然知道,那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我的母亲。”

“那你为何还要这样说话?”

“可是这里也有我的父亲!”沉鱼一口话出口,眼泪也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舅舅,母亲是病死的,沉鱼作证。”

沈万良闭起双眼,两行泪也涌了出来。

他知道,沉鱼这是要保自己了。

是啊!这个外甥女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凤家许了她那样辉煌的前程,那前程的诱惑大得足以让她抛开一切。如果牺牲一个母亲可以保住她的未来,沉鱼为何不做呢?

“罢了。”沈万良就觉得身心俱疲,原本有一腔为妹妹报仇的热血也在一瞬间回归原位。他转过身对着两位哥哥说:“我们给姐姐一并上柱香吧,从此往后,沈家与凤家一刀两断。”

沈万金和沈万顺虽是哥哥,但一向以沈万良为尊,不仅生意上听他的,生活上也是听他的。

两人见沈万良都服了软,便也不再强硬,一并上前去在沈氏灵前上了三柱香,就听沈万良又对凤瑾元道:“敢问凤相,姐姐停灵需要几日?”

一般来说,三日出殡,但凤家往来人多,停到五日或七日也是可以的。

凤瑾元并没有打算让沈氏棺材在家中多灵,只道:“明日便是第三天,起灵回老家下葬。”

沈万良没什么疑议,只对凤瑾元道:“想来凤相也没有工夫扶灵回老家,府上也都是千金之体,不宜劳累,不如就让我们兄弟送姐姐最后一程吧。”

凤瑾元点点头,“也好。那就有劳了。”

沈万良摆摆手,最后又看了一眼沉鱼,只道:“你好自为知。”然后转身,带着两个哥哥快步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院子外头的通报声又响了起来,是道:“舞阳郡主清河郡主到!”

凤家众人总算把思绪从沈家收了回来,纷纷侧目向院里看。就见舞阳郡主玄天歌清乐郡主玄天馨正带着另外六位贵小姐往灵堂这边走来。

正儿八经的郡主来了,凤家人自然是要全体迎接。老太太最先起身走在前头,凤瑾元等随后跟上,迎到玄天歌二人面前,女眷跪拜,凤瑾元亦行大礼,道:“拜见舞阳郡主清河郡主。”

玄天歌赶紧上前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很是客气地说:“老夫人不必行此大礼。”

玄天馨则是将凤羽瑶二人扶起:“好姐妹之间不用行礼”

凤老太太“舞阳郡主清河郡主能到访,实在是凤家的荣幸。”

(清河郡主)玄天馨“老太太您说哪里话。”

(舞阳郡主)玄天歌“阿珩阿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姐妹怎么可能不来。”

(清河郡主)玄天馨“这二位是右相风大人府上嫡女风天玉、风天沁,这二位是平南将军府嫡女任惜枫、任惜凌,还有这二位,是宫中白巧匠家的女儿,白芙蓉、白芙蕖”

六人亦走上前来,客气地跟老太太问了好

(舞阳郡主)玄天歌“凤大人请节哀。”

(清河郡主)玄天馨“凤大人请节哀。”

任惜枫“凤大人请节哀。”

风天玉“凤大人请节哀。”

任惜凌“凤大人请节哀。”

风天沁“凤大人请节哀。”

白芙蓉“凤大人请节哀。”

(云梓玥)白芙蕖“凤大人请节哀。”

凤瑾元“多谢郡主,多谢几位姑娘。适才淳王和御王殿下都曾来过,平南将军与风大人还有白先生也一早就到府,如今八位以亲自到访,本相感激不尽。”

风天沁“凤大人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且不说父辈们都是几十年的交情,就是我们姐妹几个与阿瑶那也是真心实意地交好。就像刚刚郡主说的,阿珩阿瑶家里出了事,我们不能不来。”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我们来凤府,是给凤羽珩凤羽瑶面子,跟你凤家没半点关系。

老太太却觉得脸上甚是有光,不管这几位是冲着谁来,她们都是进了凤府的门,往后说出去那也是凤家的面子。

而凤瑾元此刻也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多以前,那时凤家虽然也是丞相府,但依仍及不上济世救人的神医姚家。上到皇上下到百姓,哪一个不是对姚家称赞有加。凤府不管有什么事,再尊贵的人也会看着姚显的面子来凤府走一趟,就像现在,舞阳郡主冲着凤羽珩清河郡主冲着凤羽瑶也来凤府了。文宣王府的人,是有多少年未曾上门过了呀!

老太太也在心中感叹,这才是嫡女的样子!这才是能挑得起一府大梁的嫡女的样子啊!

再看沉鱼,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那没有人搭理她。因为沈氏的关系,她这些年也没有个正经的好友走动,沈家认识的那些人不是商贾就是小官小户,累得沉鱼都跟着爬不到台面上。

她知道,这也不是沉鱼的错,都怪沈氏,不但这些年没有给沉鱼创造一个好的交际氛围,更是害得沉鱼五年内连皇宫都进不去了,沈氏,真是凤家的魔障!

白芙蓉“我们白家没有什么大本事,家父更无官阶,我们姐妹能进得了凤府并与阿珩阿瑶交好,是芙蓉与芙蕖的福气。今日头一次上门,这点小意思送给老夫人,是家父亲手打制的一副耳坠子,还望老夫人不要嫌弃。”

老太太被极大的惊喜差点给砸晕了!

白巧匠亲手打制的首饰,那可是能被宫里娘娘抢得头破血流的好物啊!她从前就算白天睡觉都做不出来这样的好梦,如今竟然被白巧匠的亲生女儿送到自己眼前了!

“这”老太太几乎话不成语,颤抖着将那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副金制的耳坠。工艺并不见有多复杂,也没有宝石镶嵌,但就是这看起来普通的物件,仔细瞧去,却发现不论从金子的抽丝抛光还是掐花来看,竟都达到了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境界。普天之下,只怕除了白巧匠再没有人能掐出这等花样来,也再没有人能将金子抛成如此湛亮的光。

“老夫人喜欢就好。”白芙蓉很满意老太太这表情,她就知道,父亲的东西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老太太激动地开口:“喜欢!喜欢!毕生能得到白巧匠的一样东西,那是多荣幸的一件事啊!”

任惜枫也上前一步,对老太太道:“与芙蓉一样,惜枫与惜凌来到凤府也不能空手。”她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样东西托在手里,“这是家里舅舅往极北之地寻来的紫貂皮制成的大氅,一共两件,母亲留了一件,这件就由惜枫与惜凌送来给老夫人了。”

老太太又激动了,手都跟着哆嗦,紫貂啊!那是整个大顺都难寻之物,今天怎的都到了自己手中。

不等她激动完,风天玉也将一只小木盒递上前:“这里面是一枚暖心玉,不论春夏秋冬,贴在心口放着都会温热入心肺,最是养人。这是当年太后赏下来的东西,母亲没舍得用,今日便托天玉天沁带过来送给老夫人,愿老夫人保重身体,福寿安康。”

六位贵族小姐送完了礼,最大头便就留给玄天歌姐妹了。

老太太心中的期待腾腾上窜,前面六位小姐出手都这般不凡了,她不但得到了白巧匠的耳坠子,还得到了一件紫貂大氅,最后甚至连太后亲赏之物都拿到手中,这舞阳郡主与清河郡主可是正经的皇族,她会送什么给自己呢?

(舞阳郡主)玄天歌“今日我姐妹八人上门,一来是吊唁府上大夫人,二来我说实话,也确是想给阿珩阿瑶撑撑场面。我母亲自打三年前就开始因姚姨的事情郁郁寡欢,自打上次往普渡寺的路上相遇,回府之后就更是哀伤不已。我们不知道阿珩阿瑶在凤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总归是希望老夫人能够对她们以及姚姨多加照顾。这不只是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更是家里人的意思,平南将军早年征战留下一身的伤病,若是没有当初姚神医的救治,只怕早就一命归西,右相风大人和白家也多次受到姚家恩惠,所以我们都希望阿珩阿瑶能过得好,也算是帮着家里人圆了多年的一份惦记。”

凤瑾元听着玄天歌的话,不由得顺着她说的去回想,这一想不要紧,果然被他想起当年姚显将平南将军从死亡边缘给硬拉回来的事。还有风家,白家,甚至这京中所有能叫得出名字的人家,包括皇宫里的九五之尊,哪一个没受过姚显之恩?有钱有权不可怕,一个能妙手回春的神医,才是最可怕的呀!

这样一想,便又思量起凤羽珩姐妹。如果姚氏还是主母,凤家如今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沉鱼看出凤瑾元番思绪变化,不由得轻叫了他一声:“父亲。”

凤瑾元猛地回神,看看沉鱼,心绪便收了收。再怎样,也及不上沉鱼日后的出息,人总是要有选择和取舍的,他既然将宝押在了沉鱼这里,就不由得再偏移。

老太太却在玄天歌的说动下表了态:“郡主请放心,几位小姐也请放心,老身不会亏待阿珩阿瑶,凤家也不会亏待姚氏母子四人。”

姚氏在一旁站着,手里拉着子睿,听着玄天歌的话,再看着几人的表现,往昔一幕一幕翻涌而来,泪水夺眶而出。

(舞阳郡主)玄天歌“本郡主与妹妹今日到是没有带来什么礼物,但却带了两个恩典来,不知道老夫人和凤大人可愿意要”

“愿意!”老太太赶紧接话。笑话,舞阳郡主姐妹的恩典,那是随便能得到的么。

凤瑾元也赶紧拱手下拜:“臣,多谢郡主。”

(清河郡主)玄天馨“这第一个恩典,是给凤家次子凤子睿的。”

姚氏一听这话,赶紧拉着子睿上前来,作势就要跪下,被玄天馨一把拦住——“姚姨不必跟天馨客气,这个恩典是母亲为子睿求的。”说着,看向凤瑾元:“我外祖,也就是萧州云麓书院的山长那边已经应允,待凤家大丧办完便可将子睿送往萧州,由我外祖亲自收作入室弟子,授其功业。”

姚氏不顾玄天馨二人阻拦,硬拉着子睿给玄天歌二人磕了三个头。凤羽珩二人亦走上前,看着玄天歌姐妹,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老太太和凤瑾元也跟着下拜,不管子睿是嫡子这是庶子,凤家能出一个帝师叶容的入室弟子,那便是在当今圣上面前也会有几分脸面的。要知道,叶荣这一生到目前为止就只有一个入室弟子,便是皇上啊!凤子睿,他从此以后便是皇上真正的师弟,无人能及。

凤瑾元心中一阵翻腾,只道当年姚家出事,叶家未曾插过手,如今竟将子睿收入座下,这便等公向全天下宣告叶家与姚家恩未断,义不绝,也是在告诉当今圣上,这便是叶家人的态度啊!

老太太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如今沈氏已死,若姚氏重回主母之位,于凤家来说,也是不错的。

玄天歌看了一眼众人,再度开口:“至于第二个恩典”她轻步上前,拉住了姚氏的手,“姚姨,我父皇说了,姚家人可参加秋闱。”

“真的?”这个消息连姚氏都不太敢相信了。姚家获了那么大的罪,以至于她被凤府连夜赶下堂,早以为娘家再无翻身之日,却没想到竟还能等到小辈子参加科考的机会。

“自然是真的。”玄天歌笑着对她说:“父皇特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我,让我先来说给姚姨欢喜一下,至于荒州那边,圣旨今早就已派下去了。”玄天歌一边说一边看向凤瑾元:“虽说这个恩典于凤家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想来,凤大人也该是为姚家高兴的吧!”

凤瑾元脑子里乱得很,一时间真有点想不明白,为何三年光景,局面竟会变成今日这般?

凤子睿能被帝师叶荣收下,姚家子孙连科考都能参加了,这是要干什么?姚家要翻身吗?

他收回心思,赶紧答了玄天歌的话:“臣自然是高兴的,多谢郡主转达,臣定会进宫向皇上谢恩。”

玄天歌点了点头,“我们姐妹也逗留许久了,就不多打扰。今日姐妹们带来的都是给老夫人备下的礼,因为都是女孩子家,想来凤大人也不会怪罪。”

凤瑾元道:“那是自然。”

“如此我们便不多留了。”她向凤羽珩点头示意,就要带着几位姐妹离开,外头的下人却又扬声报唱声来:“襄王殿下到!”

这样的报唱在今日的凤家此起彼伏,凤瑾元是正一品大员,前来吊唁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哪一个来了不得报上了番。可三皇子毕竟与旁人不同,他能到来,于凤瑾元和知情的老太太来说,那是必须得重视起来的。

沉鱼听到襄王到府的消息,心里便是一揪。

这人于她来说,意味着她的将来,意味着她的婚嫁,意味着她得跟人家过一辈子

可是她到现在连襄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满脑子都是淳王的那张脸。

襄王驾到,所有人再度于院中跪迎,除了玄天歌还站着之外,其它人都跪到了地上。

玄天歌看着凤家人就觉得好笑,她哪能不知凤瑾元的那点心思,只是她那三哥

“都起来吧!”思绪间,玄天夜已至近前,一抬手,请起了凤府众人。

玄天歌挥手跟他打招呼:“三哥。”

玄天夜点了点头,“天歌也懂事了,知道来凤府看看。三哥前些日子托人从南边带了些水果来,回头叫人给你送到府里去。”

“谢谢三哥,天歌最喜欢吃南边的水果。”

两兄妹寒暄一阵,玄天歌带着几人告辞离开,玄天夜往灵堂上了香,目光在沉鱼身上停了许久。

沉鱼被他盯得不敢直视,却并没有砰然心跳的感觉。

玄家人长得都好,即便是那毁了容的九皇子,气度仍是不凡。

可这玄天夜,沉鱼却真没觉得他哪里出众。身材,相貌,哪哪都平平常常,只是那张常年冷着的脸,让他显得威严几分。

便又想起七皇子玄天华,只觉那真就是世上最好的男子,有儒雅的气度,有湿润的笑,说话的声音一如春风拂面,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靠近。

玄天夜的目光还在沉鱼处停留,她的思绪都早不知飞到了哪里。

就听玄天夜闷哼一声,甩了袖转身离去。

老太太的一颗心一直提着,赶紧给凤瑾使眼色让他亲自去送。

其实不用老太太给话,凤瑾元自然是要亲自去送襄王的。

二人一同出府,直到了府门口,玄天夜才冷声与凤瑾元道:“听说凤大人的嫡子今日又闹了笑话。”

凤瑾元无奈,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凤子皓闹腾的时候被那么多人看到,只怕眼下全京城都在当笑话传吧。

见他这个样子,玄天夜一阵气恼,“凤相如果连自家的孩子都管不住,何谈助本王成大事?”

凤瑾元赶紧躬身道:“请殿下放心,臣一定将家里事情全部料理好,绝不会给殿下惹出麻烦。”

“那凤大人就多上点心,要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不必本王再多说,莫不要让你那嫡子坏了大事。再有,”他沉了沉,又往凤府里看了一眼,才道:“刚刚那个就是沉鱼?”

凤瑾元点头:“正是。”

“恩,当真绝色。本王可以交个实底给凤相,你那女儿的心可以不在本王身上,但人,必须把她该做的都给本王做好。本份守着,莫要动了别的心思,乱本王大事。”

最后一句话说完,玄天夜带着一众下人转身就走。

凤瑾元就觉得冷汗湛了一后背,襄王这是看出沉鱼的心思了吗?待丧礼结束后,他必须要对沉鱼还有子皓再敲打一番,可别真像襄王所说,被沉鱼和子皓坏了大事。

这一天,从早到晚迎来送往,凤家的门槛都快要被人踏破了,晚膳都足足晚了两个时辰才用上。

饭后,老太太体力不支,先回去休息,只留了些下人守灵,其它人都各自回院儿。沈家那边也派了人来,说明日寅时末就会来到凤府,为沈氏送葬。

因为今日玄天歌带来的两个恩典,姚氏激动得一宿都没睡得着觉,凤羽珩便搬到了姚氏的房里陪她说话,两人直到天都快放亮了才眯了一小会儿,都没等眯着呢,就被黄泉给叫起来了:“夫人,小姐,起吧,沈家的人已经到凤府门口了。”

沈氏由沈家人送葬,凤府这边到是省了不少事,只在起灵时举家跪送,由执事的人喊了一番话后,棺材就抬起放到了外面的马车上。

凤子皓也被下人扶着来给拜别沈氏,见那棺木抬上了车,凤子皓呜呜地就哭了起来。

他一哭,连带着沉鱼也跟着哭。

沈万良看着这两个孩子,心下感慨,就准备劝上几句,却听那凤子皓一边哭一边道:“母亲没了,以后子皓还能跟谁要银子花呀?”

凤羽瑶【差点笑出来】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沈万良给气吐血。

他一回身,冲着凤瑾元抱了抱拳,道:“凤相,如今我沈家谁也不怪,都是我那姐姐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还望凤相从今以后对他们两个严加管教,切莫再像从前一样。另外,我沈家也会尽快将生意从京中撤出,举家回迁,往后只怕也难得再见了。”

凤瑾元也很是感慨,毕竟这么些年了,不管怎么说,沈氏于最初,对凤家是有大恩的。

凤羽瑶

幻夜抚城18532个字

18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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