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彦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风华绝代的玄衣少年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向着飞鸾宫而去。
彦佑挑了挑眉,看着神色慵懒,轻抚着白猫的少年,“这是不怕猫了?”
飞鸾宫。
豆蔻之年的粉衣少女正毫无形象可言倚靠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个话本子一边撇嘴,一边翻看着。
听到门口处传来的脚步声,少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慌乱的就把手中话本子往身后藏…
炎溟推门进来,就见粉衣轻纱的小姑娘乖巧的坐在软塌上。
看着娇娇软软,目光澄净明亮的小姑娘,随着炎溟走来的旭凤没由来的心下微酸。
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炎溟看着装模作样的小姑娘,笑得一脸揶揄:“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晰。小字为谷雨,口齿自清历。明眸善睐,靥辅承权,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为兄觉得凡间这句诗,特别适合妹妹你。”
(豆蔻之年,指十三四岁的少女。)
少女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只是待看到炎溟那抹揶揄的笑时,顿时冷了神色,抄起身后的靠枕就砸了过去。
彦佑深以为然,他从未见过如此鲜活澄净的穗禾,便是凡间淮梧的那位穗禾小郡主也不及此时眼前的少女明媚夺目。
千娇万态破朝霞,殷红欲燃杜鹃花,婉然一笑胜星华。
炎溟伸手抓住枕头,抱着猫走向穗禾,苦口婆心:“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那么凶悍,要柔婉…方才不是挺会装模作样的嘛?”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穗禾小公主对着炎溟甩了两个眼刀子,随后冷嘲:“呦?不怕猫了?”
“也对,数百成千年如一日的和一屋子猫猫同吃、同喝、同住…哪里还会怕。”穗禾小公主伸手抱过炎溟怀里的白猫,伸手挼了起来。
炎溟摸了摸鼻子,说起这个就心酸不已:“也就只有姑姑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来…”
小公主抬眸,“你敢不敢在姑姑面前说一遍?”
炎溟顿时一个激灵,“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嗯,这汤羹还不错,就是有点凉了,失了些味道。”炎溟毫不客气端起矮桌上的那盅明显没有动过的汤羹喝了起来,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汤?”
小公主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真想知道?”
炎溟看着手里喝了一半的汤,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胃里顿时隐隐翻滚。
小公主看了看怀里的猫,“好奇心害死猫哦~”
“到底是什么汤!”
“蛇…羹哦~”
“蛇…呕!”炎溟丢了汤羹,弯下腰就干呕起来。
“穗小禾!南荣谷雨!我…呕!”炎溟惨白着一张脸,指着她怒吼起来。
“嚎什么!刚刚不是还说好喝嘛?”小公主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再说了蛇肉补气血,强筋骨、通经络、祛风除疾,美容养颜,滋养肌肤,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彦佑:“……”谢谢,已经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炎溟跌坐在软塌上,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胃里一抽抽的,捂着嘴还是想吐。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小公主看着他袖子里掉落在软塌上一条红花小蛇,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只见穗禾小公主伸出手一把扼住了红花小蛇的七寸部位,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这是花花的后代?”穗禾小公主扭头问了炎溟一句。
花花,那条曾经被穗禾小公主甩飞的红花小蛇崽。
炎溟:“……你再捏她就断气了!”
“哦,抱歉。惯性使然…”穗禾小公主赶忙松开手。
“话说这数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又经历了这什么?”炎溟语气低沉,“姑姑她…”
小公主开口道:“蛇山!”
“蛇山?姑姑真把你丢蛇窟里去了!”炎溟声音猛地拔高。
小公主开口解释道:“此蛇山非彼蛇山,虽然遍地是蛇,却是天界一位上神所化。这数年是他带着我克服了对蛇的恐惧。”
彦佑看向旭凤,“蛇山?该不会是你伯父是廉晁上神吧?”
炎溟一脸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哪位上神可以元神化…腾蛇?你说的该不会是廉晁上神?”
穗禾小公主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名义上的大舅舅。”
炎溟眉心微蹙:“不是,他不是早就死在天魔大战里了吗?”
穗禾小公主:“据说是你那三舅舅丹朱保下了他一线生机…”
炎溟顿了一下,嘲讽一笑:“那天界那位…知道嘛?”
穗禾小公主想了想,“最初大概是不知的,不过现在应该是知道了。”
“还记得上次天魔大战吗?纵然皓月上神拼死相救,可天帝依旧重伤…听说是怀着身孕的天后娘娘荼姚带回了玄穹之光才救了天帝太微。”
炎溟:“玄穹之光?”
穗禾小公主:“阿娘说玄穹之光乃是女娲族圣物。而廉晁上神的生母-元夕天后,便是女娲族嫡系后人。”
“廉晁上神隐约提及,当初是丹朱带着他求到了药神谷,只是廉晁上神伤势太重,阿娘只能尽力而为…后来元夕天后得知廉晁上神还有救,拿来了玄穹之光。”
“姑姑她也是听阿娘说元夕天后是助廉晁上神炼化玄穹之光后才身陨的…”
炎溟了然,“原来如此,干娘对廉晁上神有恩。所以此番姑姑才带着你去寻了他。”
“那真是蛇羹啊?”炎溟又瞥了一眼一旁的那盅乳白色汤羹,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怎么办?他还是想吐。
穗禾小公主闻言暗自翻了个白眼,“你那味觉是摆设吗?”
“到底是什么?”
“就是普通的骨头汤。”
“……”
炎溟虎着脸瞪着穗禾,他敢肯定绝对不是骨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