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目击者

「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真相，落到他们的嘴里，我竟然成了帮凶，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他不再是我的避风港，第一次认知到，解释这个东西会让我看起来像个凶手」

小哥的生日，李叔做了很多的菜，连贺兰阿姨，也大老远从乡下赶了过来。

李海潮“小宛，怎么才回来啊？”

秦宛“啊，我给小哥买礼物去了～”

换好了鞋，向沙发望去，果然凌霄一脸阴沉。

秦宛“哥，我发誓，我真的是去给小哥买礼物了！”

凌霄“信你一次”。

凌和平“快，都洗手吃饭啦！”

我悄悄地把礼物放到了小哥的房间里，一家人围着桌子吃起了饭，贺兰阿姨突然拉着小哥站了起来。

贺兰“海潮，如果子秋以后不孝顺，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整个饭局都尴尬了起来，我看着平日里最活泼开朗的小哥端着酒垂下了头。

从小到大，小哥…都是家里干活最勤快的。

本是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李叔却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李海潮“我和你们说，我特别感谢老天，给了我两个这么好的儿子，还有小宛，这么个漂亮闺女，没有血缘关系怎么样，他们和尖尖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他醉了，说着话，竟然还哭了起来。

李海潮“我见过凌霄因为陈婷，彻夜失眠；我见过小宛，因为身世，被人欺负，蒙在被子里哭，我也知道我的子秋，从小到大受了太多的委屈，是！他是寄养在我们李家的，你们就告诉他，他要是不孝顺，随时随地就会被带走，你们不觉得，这样的话，很伤孩子，很伤我吗？”

不知何时，我的泪也掉了下来，没有声音地擦了擦眼睛，不知何时，我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哭的再凶，也绝不出声。

贺子秋“李爸…”

贺子秋

李海潮“为什么啊…”

我们把醉酒的李叔扶到屋子里休息，看着他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我蹲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他是我的叔叔，他也是我的父亲。

秦宛“爸，睡吧”。

轻轻地把门关上，殊不知，李海潮躺到床上之后，已然清醒了几分，听着秦宛对他说的话，满目湿润，侧着身子，眼泪流到了耳朵里，慢慢地，他回想起孩子们小时候的事情，带着那份苦、那份甜，进入了梦乡。

洗好了碗，收拾好了家，夜色已晚。

周琦笍和我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吹吹风，愁绪就会散开。

一个人走在公园里，想起上次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这哭的不行，其实，是有人在乎我的。

公园里，我隐约看到了尖尖和一个小女孩，慢慢走了过去。

秦宛“姐！”

她没有听到，方才悠哉的模样，转为了慌乱，那个小女孩从台阶跌落了下去。

秦宛“姐，怎么了？”

我跑了过去，看着她急坏了的样子和她怀里的女孩，我好像见过她。

————〈视觉转换〉————

医院

陈婷“我问你们，她怎么掉下去的！”

李尖尖“不关小宛的事，是我带她去公园溜达的…”

陈婷“好，那你告诉我，她怎么掉下去的！”

李尖尖“我不知道”。

李尖尖

陈婷“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和她在一起！”

女人的咆哮声落在耳朵边，我实在忍受不了，看着李尖尖白白被人委屈。

秦宛“不是姐，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是目击者，我看的很清楚”。

陈婷“呵～你觉得我信吗？说不准，是你们一起推了小橙子！”

陈婷

她的诽谤，无中生有。

凌霄推开病房的门，出来，告诉我们小橙子醒了。

李尖尖呆呆地看着他，在等一个答案，真的不是她推了小橙子，得到的，却是凌霄的一句——你们先回去吧。

我看着旁边的人，低着头，揉把着衣服，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却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心疼起来。

秦宛“不是她，我看见了”。

凌霄

我期待着，那个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可以相信自己，相信尖尖，可是他没有。

他的眼里，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秦宛“不是她，我看见了”。

我固执地重复了那一句话，他却对我说。

凌霄“回去吧”。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他不再是我的避风港，第一次认知到，解释这个东西会让我看起来像个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