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是心理

回到警队，会议室内。叶祁邈将王奇所罗列的监控没开的区域都在小区地形图上圈了出来，大部分都处在小区后门附近那片区域。

叶祁邈从王奇那里拿到的没开监控区域汇总来看，这一圈都是离小区后门比较近的楼，而且都没开监控，然后还有一小部分监控是在10栋，4栋，6栋这三栋楼周围的，也是没开的

叶祁邈拿着觅华小区地形图，用红色马克笔在上面比划着。

叶祁邈所以现在基本可以把齐莫可能的住处锁定在这几栋楼

严子禹（侦查员）叶队，有动静了

严子禹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会议室，手里还端着电脑。

叶祁邈什么有动静了

严子禹（侦查员）是李宏国，他有动静了

严子禹是负责留在警队从秦慕森借的设备中对李宏国进行远程监视的，前几天李宏国一直待在酒店没有任何动静，但今天他出了酒店。

叶祁邈李宏国去了哪里

严子禹（侦查员）根据这边的远程监控显示，李宏国出了烽皇酒店，看他乘坐的出租车行进路线，是觅华小区的方向

闻言，叶祁邈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叶祁邈这么晚了，他出酒店干什么

莫安熙李宏国会不会是因为等不及要对齐莫动手了，他不是有报复齐莫的动机吗

严子禹（侦查员）叶队，李宏国真的是去的觅华小区

将电脑屏幕掉转对着其他人，画面上李宏国下了出租车，径直走进了觅华小区。

李宏国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着口罩，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时不时还贼头贼脑地四处看。看着这样的场景，看画面的几人不禁觉得有点搞笑。

莫安熙这李宏国是觉得自己不会被监控拍到吗？这鬼鬼祟祟也表现的太明显了

叶祁邈他进了4栋……

林御琛叶队，我们要不要去抓人啊，如果李宏国真的找的是齐莫，还是为了报仇，那就麻烦了，齐莫可是我们的嫌疑人啊

叶祁邈看来又要去觅华小区跑一趟了

他们再次开车重新回到了觅华小区。

叶祁邈子禹，你留在车上继续监视工作，然后随时汇报李宏国的动态

严子禹（侦查员）好

当他们再次走进觅华小区，保安室值班的王奇一脸迷惑。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叶祁邈你看没看见这个人进来？

叶祁邈举起李宏国的照片问道。

“这个人啊……他好像确实进来了，去的4栋，我问过他找谁，他说这里住的他朋友，晚上睡不着想来找朋友喝酒。他说出了住户的名字和楼层，我就放他进去了。他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王奇很怕自己放了个不该放的人进去。

叶祁邈他说去几楼见谁了

“6楼，齐莫”王奇想了想回答道。

严子禹（侦查员）叶队，可能要出事了，李宏国刚按下电梯楼层，一出电梯监控画面就突然断掉了，可能是他周围有信号屏蔽器

严子禹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叶祁邈走，去4栋六楼

几人跟上叶祁邈就往4栋奔去。

等他们冲到6楼的时候，只见601的房门大敞，房内是捂着腹部的李宏国，地上一滩血，再没有第二个人。

叶祁邈李宏国……

“啊……”李宏国想要发出声音，但一张口只能是声声痛苦的呻吟。

叶祁邈叫救护车

林御琛叶队，人是从阳台用攀登绳逃跑的

林御琛在房内简单搜了一圈，在阳台上解下了阳台栏杆上绑着的攀登绳给叶祁邈看。

叶祁邈还有其他发现吗

莫安熙阳台上的脚印清晰，人跑的时候应该来不及考虑掩盖证据，直接从攀登绳下去就跑了

叶祁邈现在跑肯定没跑远

叶祁邈子禹，你带着留给你的那几个人把小区前门看好了，二队的把后门守牢，嫌疑人可能会出现，而且持有刀具，从小区里跑出来的人尤其注意

叶祁邈用对讲机通知了守在前后门的人。原本为了防止李宏国作案逃跑，叶祁邈在小区前后门都留了人，现在李宏国反倒变成了被捅的，实在是有些戏剧。

只希望留在小区外面的人能起点作用。

齐莫手里握着的水果刀一路往下滴着血，他跑到后门口就往右侧的小巷拐，几个眼尖的侦查员一眼就看出来了，纷纷追了上去，同时呼叫了前门的人。他们一路追到大街上，一辆货车驶过，阻挡住了视线。待货车远去，齐莫的身影早已消失了。

“娘嘞，给他跑了”

“要不是这辆货车，这货非给他按了”

几个侦查员到齐莫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只在垃圾桶边上发现了那把带血的水果刀。他们气喘吁吁地往回走，去跟叶祁邈他们汇合。

叶祁邈你们看见人了吗据我们

“看见了，都快要追上了，突然路过个大货车给我们视线挡了个彻底，人就没了，不过他把刀丢了”小李把装着水果刀的证物袋交给了叶祁邈。

莫安熙现在齐莫已经彻底暴露了，抓到他是早晚的事情，就怕他狗急跳墙，为了完成作案不择手段

叶祁邈莫安熙先跟着我去医院吧，李宏国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御琛你们留在这里再仔细搜查看看有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

林御琛行

叶祁邈和莫安熙到医院的时候，秦慕森也同时到了。

叶祁邈慕森，你也知道李宏国去齐莫家了

秦慕森知道，远程监控有连接我的手机，我看见他进电梯后，画面白屏，就猜到后面的事情了

他们进病房的时候，李宏国已经差不多醒了。他被跟去医院的警员铐着一只手在床头，一言不发。

叶祁邈李宏国，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们要我说什么，我是被捅的那个你们让我说什么？你们不应该抓凶手去吗？”李宏国沉默了半晌，开口道。

叶祁邈说什么？你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你跟住户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去找他喝酒，他喝多了跟我聊起我欠钱不还的事情，一时生气，拿刀捅了我。”李宏国支支吾吾的，似乎不打算说实话。

叶祁邈喝酒……你找你已故女儿的男朋友喝酒？据我所知你跟他可没交情

秦慕森你应该是去杀他的吧，只是你没想到他有反杀你的能力。你知道吗？如果警察到的再晚一点，你就没有命坐在这里跟我们说话了

李宏国一时语塞，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对，我就是去杀他的，谁让他勾引我的女儿让我女儿早恋，是他让我女儿给家里丢人的，他凭什么活着！他不配活着！”

叶祁邈你倒是承认的挺爽快

“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本来打算杀了他就自首的，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李宏国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

叶祁邈居然什么

“他……他居然藏着悦悦的脸皮，身上还背了四条人命，他疯了！他就是个疯子。”李宏国一只手捂着脸，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本来只想杀了他以报我女儿被他带坏的仇，可是当我看见他还藏着我女儿的脸皮，我就质问他为什么，他居然说他想重新造一个悦悦，还为此杀了四个人，他说他从悦悦死后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甚至还偷偷剥走了悦悦尸体上仅剩的那块脸部皮肤，悦悦已经尸体不完整了，他还要剥夺最后那一点剩下的唯一完整的脸，他就不是个人，我觉得杀了他都不够泄愤了，我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力气比我大，能将我捅伤。”

秦慕森你既然这么想着女儿，为什么还要记恨她，觉得她丢人呢？父爱难道不是应该无私吗？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会疼爱她，但你好像并没有做到

叶祁邈慕森，你在说什么啊

秦慕森祁邈，李宏国杀女的动机我找到了，就在李茗悦的手机里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李宏国好似有些按耐不住，愤怒地开口反驳道，“悦悦明明是被林椙那个畜~生杀害的，你们警察当时已经结案了！怎么变成我杀的了。”

秦慕森听我说完你再辩驳也不迟

叶祁邈慕森，啥情况啊，李茗悦的手机恢复数据后我们都查了，没什么异常啊

秦慕森李茗悦的手机因为已经坏了五年，我们以为数据恢复基本完全了，其实恢复的并不完整，我找人通过新型技术手段重新恢复出了更完整的数据

秦慕森在她的手机文件里有个加密文件，是一篇日记

秦慕森在日记中，她说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宏国发现了她抽屉里的药瓶，偷偷拿药瓶去问了医生，得知那是堕胎后调养的药后，就趁她妈妈出差，把她拖到房里去质问，还狠狠打了一顿，打至左腿轻微骨折，轻微脑震荡。自那次之后，李宏国就觉得女儿给家里抹黑丢人，每当家里就他们父女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就打她。

秦慕森而日记在李茗悦死前一天停止了，因为她被李宏国失手打死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李宏国的脸色由黑变白，语气也开始慌乱起来。

秦慕森看到日记后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王百合，问了她当天的去向，她说那天和闺蜜去苏州了，家里就你和李茗悦两个人

秦慕森一脸淡然地盯着李宏国。他在李宏国的眼中看到了慌张与无措。

秦慕森按照李茗悦日记所述，你知道她堕过胎，每逢王百合不在家，你就会打她，只是那一天，你没控制好力，失手将人打死了，你怕被王百合回来发现，只能将她找了个地方把尸体丢弃，然后谎称女儿失踪了，只是你没想到林椙那个连环杀人魔将你女儿的尸体拿走了还剥了皮做成了人皮玩偶

秦慕森根据当时警方的调查，林椙其实已经跟踪你女儿很久了，只是碍于她被齐莫保护的很好，他没法下手

秦慕森由于他经常在你们家附近寻找时机绑架李茗悦，恰巧发现你抛尸，这正好给了他机会，于是他趁你抛尸离去，就将尸体偷走了

秦慕森因为林椙是连环作案，在那之前几年就已经做过类似的人皮玩偶案子了，所以李茗悦的案子自然和那些并在了一起，法医尸检出来的那些伤自然都算到了林椙的头上，其实那些伤都是你李宏国造成的

秦慕森如果你当时没有抛尸而是选择报警自首，李茗悦至少还能是个全尸

“别说了……别说了，我有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失去理智了，都是我太在意家族名誉，是我害了悦悦，我才是最大的罪人”李宏国捂着脸痛哭起来。

咣当……门口传来一声响动。王百合僵直地立在门口，手里装着燕窝的饭盒掉落在地。

“李宏国，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杀悦悦的怎么会是你……”

“百……百合……”李宏国不知怎么回答妻子。

莫安熙王阿姨，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我全都听见了……悦悦她下葬的时候，她的脸……”王百合甚至都不敢继续说下去。她难以想象李茗悦尸体上仅剩的脸都被拿走，到下葬都无法完整。而偷走脸皮的居然是她一直深信不疑的齐莫。如果李茗悦没出事，两人结婚她都不会反对的啊。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丈夫才是杀女儿抛尸的那个人。

“百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李宏国！悦悦是你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啊！你怎么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王百合扑到床边，抓着李宏国的手臂吼道。

莫安熙王阿姨，你控制一下情绪，这里是医院

“呜呜呜呜，悦悦啊……”王百合趴在床边痛哭。如果当时她能最后看一眼，是不是就能把立案把李茗悦被偷走的那张脸皮给找回来，那样至少李茗悦可以走的体面一点。

一直在医院审到清晨。三人疲惫地回到警局。

叶祁邈慕森，你哪找的技术还原的日记？快给我看看日记，你这又背着我查案的我都不知道

秦慕森哪有什么技术，哪有什么日记，我瞎编的，只有一个没被你们注意到的文件夹里有个加密文件，是一篇文章，说李宏国知道她堕胎打她的，而且只写了一次

叶祁邈所以除了打人是真的其他的都是你编的啊

叶祁邈惊呆一般地瞪着秦慕森。敢情那内容一大半都是编的？搞得他还真以为有日记呢。

秦慕森对啊，就是编的，除了打人，其他都是编的

秦慕森玩的就是心理，只要他对李茗悦还有一点亲情，就不会一直不为所动

莫安熙好家伙，你编的像模像样的我都信了，我还想说我也要看日记来着，敢情根本就没有啊

叶祁邈慕森，就你这编故事的水平，不去写书都屈才了，反正我是真信以为真了

莫安熙我也信了，还在想是什么高科技恢复的数据呢

秦慕森高科技会有的，只是还没研发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