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距离

早读课前，杜笙歌坐在座位上听音乐，红黑色条纹的外衣上别着耳机线。

　　班长敲了敲她的桌子，神色拘谨，指了指门口，有一位小女生捧着一瓶芒果汁，是来找她的。杜笙歌摘下一只耳机，皱了皱眉，走过去。

　　她不认识她。

　　“请问你是杜笙歌吗？”长得还挺可爱，蘑菇头，有点胖胖的，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看得出来，她挺怕杜笙歌。

　　“嗯。”

　　“这是晓闻让我送给你的。”晓闻，林晓闻，熟悉的第二天，就这么正大光明？

　　“谢谢。”杜笙歌接过，女生匆忙呼了口气，上了楼，趴在楼梯的扶手上，还看了眼杜笙歌，发现她其实没有传言中的狠辣妖娆。

　　杜笙歌握着果汁回到班级，上课的时候，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味道还行，瓶子一圈也没字。

　　二节课下，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杜笙歌走在操场上，她知道会遇见她。

　　确实，在操场另一边的树荫下，她站在那里，捡拾落叶，有些凄苦。

　　“饮料你送的？”杜笙歌径直走过去，林晓闻手上的叶子枯黄不堪。

　　“嗯嗯，味道怎么样？”林晓闻看着杜笙歌一愣，微笑。

　　“还行。谢了。”杜笙歌看着林晓闻，鹅黄色的毛线衫，够亮眼，不过她皮肤白，这颜色也衬得起。

　　“你就不能夸夸？”昨日的熟悉，也让林晓闻的话语大胆了些，杜笙歌笑笑：

　　“味道好极了，可以了？”

　　“敷衍。”林晓闻撇了撇嘴，杜笙歌哑然失笑，所有人都说林晓闻温柔可爱，只有她知道林晓闻很开朗，没有那么温柔。

　　“我想会的。”不着语调，突然的一句，杜笙歌懵了一下，林晓闻的笑容突然显得有些苍白。

　　“什么？”

　　“没事。”

　　后来的几周里，林晓闻天天请人帮忙送礼物，不是原味的奥利奥，就是薯片，换着口味，还有寿司，奶糖，水果糖。

　　杜笙歌也会回送一些。

　　时常遇到的时候，林晓闻都不在状态，有些失神，也许是太累了吧，她明知不是这样，却不会开口问，大概会显得矫情。

　　晚自习下，校门口，邢涛已经在等她，很潮的搭配，带着点痞帅，邢涛本身的长相属于温润型，本该温文尔雅，却一去不复返。

　　“去吃饭？”

　　“嗯。”天天都有饭局，邢涛怎么就吃不胖呢，杜笙歌的脑海里飘过这个想法，不由得乐呵了一下，太蠢了吧。

　　“我请。”

　　他们到了新开的餐馆，日料，姜鹏，邹静，已经到了，姜鹏表示要狠狠地宰邢涛一笔。

　　邹静看向杜笙歌的神情有些复杂。

　　店内的装潢很高档，邢涛交给杜笙歌点单，每人一份豪华套餐，真的是给邢涛放血。

　　吃了一会儿后，杜笙歌冷不丁问了一句:

　　“陆一鸣呢？好久没见到他了。”在座的脸色都变了变，邢涛顿了顿，开口

　　“挺关心他。”浓浓的醋味，酸。

　　“都是朋友，你别光吃醋，也沾点芥末。”杜笙歌调侃了一句，邢涛笑了一下，牙尖嘴利。

　　“去苏州了。”

　　“也不说一声。怎么突然走了？”杜笙歌喝了口水。

　　“动了不该动的人。”姜鹏脸上的笑意意味不明，邹静跟着笑。

　　“谁？”

　　“别管了，未必不是好事，他不会有问题。”邢涛及时制止了这个话题，心里长呼出一口气。杜笙歌却已经猜了七七八八。

　　等到晚饭结束，姜鹏和邹静离开了，杜笙歌才在店门口的小道上问他：

　　“人，你赶走的。”冷，语调冰冷的。

　　“嗯。”邢涛没有掩饰，在餐桌上，他心里就清楚她知道了。

　　“理由。”语气带着愠怒，杜笙歌只觉得背后发凉。

　　“……”他说不出口，陆一鸣吻杜笙歌，光这一个就够了。

　　“你凭什么动我的人？”陆一鸣和她认识了有两年半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但凡能帮上忙的都帮了，论兄弟，够义气。

　　“笙歌……”解释不清，这件事他确实处理不当，就连走之前陆一鸣想给杜笙歌发消息告别，他也拦住了。

　　“你真可怕。”杜笙歌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走，邢涛心里一颤，追，“别跟来。”

　　她生气的主要原因不在于邢涛赶走了陆一鸣，而是她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邢涛不动声色地就能驱逐她身边的人，还是多年情谊的。

　　这样被人掌控，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她心里发毛。

　　他以为她是在乎陆一鸣，心冷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