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刘楚玉院子,容止心里止不住的烦躁,不知不觉已经来了马雪云院子门口。
马雪云站在桃树下,摘一下朵朵完整的花,放入旁边侍女手中的篮子里。
清竹今日不在,便由另一位还信得过的侍女在身旁服侍。
“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侍女恭敬地报出日期。
“过这么久了啊……快了……”
侍女虽然疑惑,却没有问,主子的事他们无权过问。
门口的容止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马上就要收网了。
容止在门口站了一会,还是离开了马雪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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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容止还是时不时过来坐一会弹弹琴品品茶。
只是外面的局势越发紧张,转眼间,容止收网的时候到了。
马雪云院中,容止端着茶杯不急不躁地抿了口香茗。
马雪云坐在容止对面,素手执墨笔,在白纸上细细描摹容止的容颜。
“今日是最后一次了。”容止抬眸,语气淡然。
马雪云执笔的手一顿,继而墨水在纸上渲染开来,马雪云神色不变:“挺好的。”
容止看着马雪云,古井无波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过来看看,画得如何?”马雪云执着笔又画了几下,刚刚不小心留下的瑕疵完美融合到画里,一如容止当初那样。
容止过去细细观摩了一番,淡笑:“不错。”
马雪云抬头,直直盯着容止的眼眸。
良久,马雪云移开视线,脸上绽出一个笑容:“容止,你也为我画一幅吧。”
容止脸上难得显出诧异,点了点头:“好。”
马雪云嫣然一笑:“我去打扮一下。”
容止等了很久,在马雪云踏出房门的那刻,满眼都是惊艳。
马雪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鲜红嫁衣衬得她愈发美艳。
这是马雪云当初为了王妃准备的嫁衣,可惜世事难料。
下人搬来了一张卧榻。
马雪云半卧在榻上,语笑嫣然地望着容止:“我想你画下我最美的样子。”
容止按下心中的悸动,骨节分明的手执起墨笔,在画纸上勾出马雪云的容颜。
马雪云嘴角微翘,眉眼弯弯,眸中秋波流转,满眼的容止,满心的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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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雪云曾和容止约定,等事情结束,放她自由。
在容止画下她的第二日,她却永远自由了。
那一日,也是马雪云原本轨迹跳楼的日子。
容止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马雪云,整个人似丢了魂魄。
是他下的慢性毒药,是他害死了雪云。
容止走到马雪云床边的步伐带着微不可察的凌乱。
他伸出手细细描摹马雪云的容颜,最后停住,抬手掩面。
他突然有些后悔将事做得那么绝。
“你们先退下。”容止的声音有些暗哑。
待门关上,屋内只有他和马雪云后,容止将马雪云紧紧拥入怀中。
一滴泪,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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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成定局。
冯太后带着小皇帝继续她的垂帘听政,掌控全局。
清玉自愿和拓拔弘一同死去。
清竹和沈遇执手与江湖之外。
刘楚玉也得到了和离书,没有回大宋,带着清越游遍大江南北,遇上了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只有容止,在明明可以躲避危险的时候,自己迎了上去。
当明白自己对马雪云的情意后,容止方知世上之痛莫过如此。
他看清了所有人,却看不清自己,他算计了所有人,却将自己拉入深渊。
—————he结局————
容止收拾马雪云的遗物时,发现了满满一箱的书信。
容止一封封拆开,自欺欺人地回了每一封信。
彻夜不眠,容止沉溺在马雪云的爱意中。
最终身体不支,容止晕了过去。
一阵白光刺得容止睁不开眼睛。
抬手挡住,容止的视线渐渐恢复正常。
铃铛声叮叮当当地响起,一个女孩提起一角裙摆,满是欢喜地朝他奔来。
“容止,我的绣球你可一定要接住!”
容止眼眶湿润,上前一步将女孩拉入怀中,近乎贪婪地闻着她的气息,轻声呢喃:“雪云……”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