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白胡子老头

马车船消失在天尽头时苗乌用毛茸茸大脑袋拱了下还在发呆的女人。

“走了，回去休息。”

燕晚照盘腿坐下，“就在这睡一会，天亮后带早餐回去。”

苗乌看她一眼，八条长尾巴一卷，堆成个窝，“到这里头。”

燕晚照身体一倒，笑，“真好，你真好。”

苗乌闭着眼睛，“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还老欺负我。”

“嗯，对不起……”燕晚照翻了个身，呼吸沉沉。

凌晨三点多，夜色正浓，海鲜店旁的另一条林荫路上，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来回碎碎念着。

同样白色的灯光，泛白的地砖，老太太矮胖的身影跌跌撞撞。

“死小鬼崽子还想害我，”跺两跺脚，“哼！害我，我弄死你们，哼！”

掉头，往回走，又跺脚，“死小鬼崽！欺善怕恶害我一个老太太，过来，过来呀，我一个个都把脖子给拧了，过来喽，过来一个我拧一个，哼！弄死你！”

她模样依旧是慈眉善目，跺脚骂人时时不时还笑一下，手轻抚着鬓边白发，看地上的自己的影，“怕了吧，呸！老太太我活了几十年，什么怪事没见过……”

掉头，回走，掉头，再回走……直到山头有朝阳初升，矮胖的身形跟放了气一般迅瘪下，再轻飘飘地在林子里左右荡了着，

叮铃铃，叮铃铃，“让路让路啊，撞到不负责。”鹿角形状的自行车头顶着油纸皮一路轻盈往林荫深处去，后座坐了位扎着羊角辫的漂亮丫头。

“叮铃铃，叮铃铃，让路让路……”太阳完全出来前自行车踩进了浓烈厚实云层里。

“晚晚，晚晚。”

“嗯，再睡五分钟。”

苗乌从挎包里掏出衣服穿上，“别睡啦，有人找你。”

迷迷瞪瞪睁开眼，看见一双黄底黑皮的皂靴，再往上看，是浅蓝色银白花纹的交领裙衫，头发高高束起，戴着金色镶蓝红宝石的发冠，肤如白玉，灵俏娇媚一张脸。

“诶！你是这的负责人吗？”

“嗯，是的，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我爹让我下山历练，你带带我。”

燕晚照扒着苗乌的衣服站起身，“没通知，没备案，不归我管，自己去文锋塔找负责人。”

“琳琅姐叫我找你的。”

琳琅，唐琳琅，螳螂，这名字，听进耳朵里，头疼，全身都疼！

一把抓起正在飘媚眼的苗乌踏进云里，快速飞远 ，“找错人啦！我跟她死对头！”

下午，老于那接到投诉。

“目中无人，以大欺小，思想懒惰，消极怠工，没啦？”燕晚照盯着老于的平板问，“就只这些？”

老于关了平板，眯着眼看向她，“那你还想怎样？”

“嚣张跋扈，背后伤人，偷盗成瘾呀。”

出了文锋塔，先回山洞里一番交待后，燕晚照乘着云去了莲州。

天高云阔，晚霞红了半边天。

四个小家伙排排坐在山洞口，望天。

鹤来：“苗乌，你说，晚晚为什么不带我们？”

苗乌回答：“因为她要去打架。”

鹤来：“那她带上我们不是更好吗？”

苗乌不说话了，到天全黑时停止沉默。

“兄弟姐妹们，跟我杀到莲州去！”他戴上燕晚照的面具和长翔，摇头晃脑，杀气腾腾！

小青龙从百宝囊里掏出祖传的战甲穿上，“走走走，小爷去给她撑腰去。”

鹤来很冷静，“你们不要闹，晚晚不带我们肯定是有她的考量……”

“屁考量！”苗乌炸毛了，揪着鹤来的衣领就是一通摇晃，“就她那三天一小痛，两天一大痛的小身板……”

鹤来：“她没有三天一小痛，两天一大痛，她能奈很大的，别担心，她是仙人教出来的徒弟。”

苗乌一拍大腿，“对呀，我们可以去找檀园大仙，他是莲州那的老人了。”

檀园大仙正在凄凄惨惨扫落叶时被条龙给挟持走了。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他抱着扫把扒在龙角旁拼命求饶。

飞在一旁的鹤来问，“这真是晚晚夸上天，夸成神的大仙？”

小青龙摆尾加快速度，“错不了，白胡子，大扫把，穿的破破烂烂一脸慈祥。”

鹤来：“扫把星也是白胡子破破烂烂大扫把。”

这话说的，大仙一点也不愿听，“扫把星下巴是尖的！尖嘴猴腮！还有，燕小妞怎么啦，我才回天上一天不到，她惹祸啦？”

小青龙：“快挂啦，老被只螳螂欺负，刚刚单枪匹马找人单挑去了。”

鹤来：“你别吓他。”

白胡子老头脸色已经吓青了，“她不是那只螳螂的对手，呜呜呜……快点，那只螳螂全身是毒，呜呜呜……”抹一把担忧泪，“加速！加速！我徒弟不会来阴的。”

“哎呀你别拽我角，刚换的！”

“呜呜呜……啊……乖徒儿你要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