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惟有少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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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站在自己所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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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弛觉得这个世界挺玄幻的。

特别是看到舞台上站在张艺兴旁边笑意晏晏的纪梵清，饶是他姚·出口成章·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纪梵清原本没想那么张扬，但是张艺兴坚持认为，人可以低调，但必须得拥有姓名，再加上纪梵清成心想气气纪墨，犹豫再三还是跟着上了台。

纪梵清微微愣了神，想起自己以前在韩国没有尽头的那两年，那被禁锢在练习室孤独却也最满足的那两年，终究是化成了泡沫，而如今，竟是久违的熟悉。

舞台，是真的好久不见了啊。

张艺兴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把话题往纪梵清身上引，“我身边这位是纪梵清，是我的小师妹，也算是你们的纪老师。”

纪梵清虽说在SM做过两年练习生且成绩不俗，到底是没有出道，再加上纪家的缘故从未向外界宣布过，国内基本上查无此人，张艺兴这几句一半是为了给纪梵清撑腰，一半也是知道小姑娘平日里喜欢泯然众人，要是没点背景还不得被欺负。

纪梵清伸出手调了调耳边的麦，弯腰鞠了一躬，“这里纪梵清，未来四个月，请多多指教。”纪梵清起身后，想了想又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可能你们在场的有一部分人我可能还得叫一声前辈，那……我就说一句好了。”

纪梵清歪头看着台下的少年眼里闪着光，好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请你们，一定一定要站在自己所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千万不要像自己这样，曾经已是唾手可得，却选择了拱手让人，明明自己求之不得，偏偏还是败给了现实。

纪梵清微微抬头，看向站在最高处的那个少年，灯光太刺眼，带来一片模糊，其实纪梵清根本没看清他的脸，却被刺得眼睛疼。

李汶翰。

纪梵清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突然笑了笑。

你看啊，三年了，你越走越远了，而我还在原地。

她这样子的人，身在黑暗的地狱，却妄想着向神明祈求光明。

未免也太荒唐了不是吗。

在场的诸位导师无论是讲年龄还是讲阅历都要比纪梵清大，经验自然也是，怎么说纪梵清都只是一个被张艺兴拉来充数的注水导师而已，也就在别人说完以后装模作样地点头附和几句，然后顺便调节一下气氛。

比如说现在。

说实在话纪梵清很喜欢这一届的练习生，才都是十八九岁左右的年纪，自有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笑意坦荡而热忱，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抱着百分百的希望和憧憬，而不是悲观的感叹。

但是……纪梵清微微地叹了口气，看向手里的资料，又抬头看了一眼舞台上的表演，尽量让自己忽略掉坐在自己身边的张艺兴铁青的脸色。

深谙张艺兴脾性的纪梵清在表演结束后抢先开了口，“我有几句话想说。”

张艺兴身形微微一滞，纪梵清这半天基本处于掉线状态，如果不是自己强行cue她，自己简直怀疑纪梵清石化了。

“你还没有准备好。”纪梵清举起话筒，静默思考了片刻，努力让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委婉些，“这首歌你直到后面的高潮部分才进入状态，而且前面的动作包括声调什么的都不是很准。”

纪梵清敏锐地察觉到张艺兴想要说话的冲动，暗叫不好，心一横，连忙加了一把火，“我看资料上写着你才练习了两个月？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准备吗？你就打算把这些展示给观众看？”

偌大的演播厅里突然一片寂静。纪梵清的话实在太过尖锐又太过真实，偏偏在此之前她只是沉默寡言地坐在那里，温温婉婉地笑着看表演，若不是看着她拿起话筒，就连张艺兴都不敢相信，说出这些话的会是纪梵清。

一片愕然的眼神中，唯有来自最顶部的那双眼睛，定定地盯着那道倩影。李汶翰目光沉沉地看着纪梵清，神色有些复杂。

不过几年而已，理性的处世态度和思维早已成为小姑娘的本能，就算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做得到处变不惊，眉眼间的谨慎沉静便是时间的最好沉淀。

他低头轻轻笑了一声，似是自嘲。果然啊，那个嘴上不说话，却执拗地在练习室独自一人练到第二天凌晨的姑娘，那个外表清冷却又偶尔脆弱，会缠着自己陪她度过黑暗的女孩子，终究还是长大了啊。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她才不得不走向这个现实而冰冷的世界啊。

李汶翰知道纪梵清今天说的这番话绝对不是自己本意，他猜大概是纪梵清自己提前先说一通，免得张艺兴发火起来要更可怕得多。

说着自己走自己的路，说着冷漠自私又无情，说着完全没有同情心，他的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啊。

那么，你说的不会回头，也是假的吗？

李汶翰不想给自己希望，是他当初先说的算了吧，也是自己先放的手，甚至直接不打招呼就不辞而别，现在居然还奢想着她没有忘了自己？李汶翰自己都觉得自己渣。

但他是真的怕，真的怕看见，当彼此再次见面，小姑娘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什么，似乎只是听到了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那个名字就那么看似不经意地从她口中滑出，“哦，李汶翰啊。”

自作自受罢了。

可就是他，罪有应得的他，每至训练完之后独自一人的黑夜里，他常常会想起纪梵清，那个曾经蹲在地上听他讲故事的小姑娘，想起她眼眶里强忍住的泪，明明红了眼眶却挤出来的微笑，想起她生疏地抱住自己时的温暖，她说，李汶翰，你以后一定会成功，每天都会很开心很开心。

可是现在，他站在九十九人的最高处，却再也找不见她。

没有你的日子，又怎么才能称得上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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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过往皆是序章所有将来皆为可盼】

2020.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