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脸红，便胜过一大段对白

六.

教室中传来朗朗读书声，读诵着一篇篇文章。夏思眼神悄悄落在身旁沈笺身上，此刻正值清晨，窗外时不时传来鸟鸣，似是在与诵读声一唱一和。

沈笺并未察觉夏思的目光，看着书页上的文字，轻声诵读。他的声线偏低，外加他未大声朗诵，压低了声音，颇有些磁性。沈笺换了只手拿书，另一手将略微挡住视线的刘海抚到一旁，又抓了下头发。唇瓣一张一合，倾吐出的文字如同歌词，似是在吟唱乐曲般，令人心神荡漾。

夏思发现每节课间，沈笺都会坐在位置上看书，无论自己与身旁人再如何相谈甚欢，沈笺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就好似他未存在一般，每次暗自打量都没见他有任何不满。

自己渐渐发现，他和喜欢和沈笺一起，不必担心别人的话题自己不明白，也不会因别人的热络而被忽视，他习惯成为人群的中心焦点，害怕那种融不进他人的时刻，像是又一次，被抛弃......

但和沈笺相处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无须太多言语，不必刻意寻找话题，无论自己说什么他总会认真倾听，不会中途打断，插嘴。

无论是谁都被自己逗得大笑一番，除了他之外。

下课铃声叮铃铃报时，老师又继续讲了几句，宣布下课。沈笺刚想接着读方才课间的书，却见夏思笑眯眯的凑近，看向自己。“沈笺，”沈笺淡淡应声，不留痕迹地向后靠，装作看向黑板，不敢与夏思对视,不知夏思有什么事，头别开，等他开口。

夏思见沈笺未说话，顽皮笑笑，也不作声，就这么一直看着沈笺。许久见沈笺不搭理自己，耐不住便开了口：“沈笺，你之前答应我帮我补习的！”

沈笺这才看向他，语气微微诧异，“你的成绩，要什么补习？”

“随便补补咯，这不还是和你们前5的有差距吗？就帮忙补一科就好，不会耽误你时间哒。”夏思冲他眨眼，晨光悄悄闯进，照射在少年脸庞，黑色眼瞳如玻璃般折射出光芒，闪闪发亮；本就粉白的皮肤此刻沐浴着阳光，显得更加白皙。

夏思的白并非病怏怏的白色，白中微微泛红，身子向沈笺的方向前倾，很是一副可爱的模样。

沈笺几乎能闻到少年发丝间留存的，淡淡的洗发水味。

“哦，那你要补什么？我看你没有偏科现象啊。”沈笺掩饰内心狂跳，问道。

“语文吧，”夏思眉眼弯弯，“我语文差点咯。”很多年后沈笺回忆自己当初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夏思，仔细想大概就是此刻吧，耽溺于他笑颜，恰逢当时同学下楼上体育课，教室内渐渐安静，沈笺听见心脏怦怦狂跳，耳朵泛红。

忽然想起的是老舍的一句话，“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后面好似还有一句，不过在此刻已无所谓......

“好，那就自习的时候吧，你卷子给我，我帮你看看。”

“成啊！那走吧，下楼上体育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