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不知何时起生出异香,然而浣碧和流朱凑在一起嗅了许久都未曾找到源头。
说来也奇怪,这香闻着淡雅却又格外霸道,不一会儿就充斥了整个寝殿。
甄嬛本和安陵容说着话,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两人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地探头动来动去。
她疑惑地看向两人,“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被抓包的流朱眯起眼睛傻笑,浣碧出声解释道:“回小主,奴婢和流朱闻着殿内弥漫着一股淡香,正在找源头呢。”
听浣碧这么一说,甄嬛才恍然察觉周围似乎是充盈着淡淡的馨香,“是啊,这是哪来的味道?”
安陵容捏着帕子掩唇一笑,“姐姐闻闻香囊,是不是与上面的味道如出一辙?”
甄嬛挑眉看向她,吃惊地提起案上的香囊,半信半疑地嗅了嗅,蓦地瞪大了眼睛,“竟真是!我方才怎么一点儿都未察觉?”
“姐姐有所不知,我父亲原是贩卖香料的小商。我自幼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这香名为浮岚暖翠,是我偶然间调制出来的。越是温暖的地方,这香味儿就越浓郁。”
“浮岚暖翠……好名字!与这味道很是契合。”
这香味实在是迷人,像是雾气朦胧中若有似无的暖香,可再一闻又似破冰的清泉,冷冽却又动人。
“姐姐喜欢就好。”见她爱不释手,安陵容垂眸一笑,“我想着姐姐病了,少不了喝些苦药调养身体。虽可以熏香去味儿,可若是掌控不好,反倒干涩又冲人。所以便做了几个香囊,将它们与香料冷泡,便有了眼下的味道。”
甄嬛拉住她的手,神色动容,“你有心了!这定然费了不少功夫吧。”
“姐姐不觉得无用就好。”
“怎会无用!寝殿里的药味儿压下了大半,可不就是你的香囊起了作用。若是没有你的巧手,我日后怕是只能一身苦味儿见人了。”
流朱连连点头附和道:“小主爱香,早就受不了那药味儿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申时安陵容才回到延禧宫。
兰馥端上一盏热茶,“小主可看出什么了?”
安陵容拨了拨漂浮卷曲的茶叶,“不好说,只是瞧着她双眸清亮,不像是病榻缠身的模样。”
“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小主的浮岚翠暖一试便知。”
“不急。”安陵容喝了口茶,看向兰馥,“送给沈贵人的香囊泡好了吗?”
兰馥点点头,“小主放心,已经拿出来晾晒了。”
安陵容微微勾起唇角,“莞常在的浮岚暖翠,沈贵人的浮翠流丹,遇上皇上常用的龙涎香……男欢女爱,以此迷情。”
“无论是浮岚暖翠还是浮翠流丹,都比不过小主的凝露香。小主每日用凝露香沐浴,日后便是不燃香也无碍了。”
虽都有催情的作用,但是浮岚暖翠、浮翠流丹与龙涎香融合后重欲,而凝露香重情。
送给甄嬛的浮岚暖翠活络气血。
她若是真患了时疾体虚,可以有所缓解;若是装病的,也无大碍,不过是气血蓬勃罢了。
只是不知到了春色撩人的时候,她是否还能坚持选择避宠不出。
安陵容自知阴狠,却不觉有多过分。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顺势而为。即使没有她,沈眉庄和甄嬛依旧会是华妃的眼中钉。而她的香,还能帮着两人固宠。
可惜的是,浮翠流丹没有送到好时候。
待安陵容带着浮翠流丹到咸福宫的那一日,沈眉庄没有再侍寝,雍正转而翻了富察贵人的牌子。
只一日,就换成了蒙军旗的博尔济吉特贵人。
淳常在年纪尚小,未到承宠的年龄,莞常在称病不能侍寝,这才轮到了最末尾的答应。
先是满军旗的那塔氏,最后才是安陵容。
虽是最后一个侍寝的新人,却也正是因此才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
她自知相貌不比甄嬛、沈眉庄等人,又无家世可依靠,能抓住的唯有皇恩浩荡。但偏偏这一点,是最难的。
纵使有宠,就怕没命受宠。
安陵容像是个蚕茧似的坐在凤鸾春恩车里,这是皇上翻绿头牌召嫔妃侍寝专用的车架。
凤鸾春恩车里的嫔妃都是在司寝面前剥了个干净,沐浴洗漱后裹上棉被,赤·身·裸·体地送到养心殿的床榻上。
低位分的宫嫔大多如此,若是受宠又或是成了一宫主位,便不用这般折腾了。
有司寝的嬷嬷盯着,安陵容什么香料也没用。
但是前段时间几乎夜夜用凝露香泡着,都快腌入味儿了,一次不用也无碍。
养心殿的寝殿很大,处处都是象征着天子尊贵的明黄。
安陵容扫了一圈便不再多看,垂眸敛目,静静躺着。
“你性子很安静。”雍正一手翡翠佛珠,一身明黄寝衣,在床畔坐下。
安陵容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帘,“臣妾喜静,不爱纷扰。”
“朕也不喜欢纷扰,太吵闹,可前朝后宫处处都有纷扰。”
许是见她眼睛清澈,不见世俗的浑浊;又或是因为她家世实在是低微,不必费劲提防,雍正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安陵容的长睫颤了颤,轻声道:“臣妾懂得不多,只盼着不给皇上增添困扰就好。若是能为皇上减轻烦恼,那便更好了。”
听见她的话,雍正眼中多了一丝笑意。他上了床榻,伸手摸到棉被的边缘。
被子是合欢红色,衬得安陵容的肌肤越发白皙娇嫩。
粗粝的大手又往前伸了伸,抚上她小巧的下巴,顺势往下,滑过纤细的脖颈,神色深沉,“香肌玉体……”
凝露香的味道并不馥郁,尤其是浸泡用。
即使里面放了蛇床子和依兰花,但与点燃后的效果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上对于本就神女有情襄王有意的欢爱来说,这一点足矣。
在凝露香的作用下,安陵容几乎要被拆骨入腹。
好在雍正还算节制,理智尚存,赶着苏培盛就要催他的点,两人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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