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必觉得什么”刚才说话的姜婆子又支声了,她倒是嘴快。“婆婆在府里多年,也是辛苦”张傅瑾失忆以来根本就不记得谁是谁,这个婆子虽然不认识,也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更好,万一是庶母身边贴身的婆子,怠慢了也不是太好,虽然庶母理论上说只是个妾,相比嫡出的张瑾来讲,在家里身份不是差了一点。但张瑾的爹一辈子也没娶别的女人,只是碍于对张瑾的娘怀有深情才没有把庶母扶正,家里的事情也都是庶母在打理,虽然她对张傅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张傅瑾应该对他有起码的尊重。
自那天疯闹过后,张傅瑾好像突然开了窍,凡事都多想几分,有点看过宅斗剧本的意思了,她感受到自己的命运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左右着,这力量不仅仅是未来的夫君,而她行差踏错所要付出的代价也绝不仅仅是自己的悲欢,更是这一大家子一群人的生死。
“小姐言重了,小人竹音,是二夫人身边的。”姜竹音姑姑回话。
“小人方兰,也是二夫人身边的。”方兰姑姑回话,眼睛却不知打量哪里。
“两位姑姑照顾姨娘就是替我尽孝,姑姑们辛苦。”张傅瑾不知该怎么对待,便点了点头。
追月此时却又上前来:“方姑姑”,方姑姑也弯腰回礼,原来追月与方姑姑在张府是同一等级。只听追月丝毫不客气:“我听说方姑姑眼睛不好,还要注意着些,没得往小姐身上打量,咱张府嫡出的小姐,除了贴身使唤的几个,其他奴婢那是看都不敢看,更不要说留心主子什么事了。方姑姑可别坏了规矩,让人笑话。”追月一通发问,看来是事出有因。
“追月姑娘说笑了,婆子是眼睛不好,那也不敢往小姐身上打量。额……桂花糕蒸好了,我们得去二夫人处了。”说着芳兰便拉着姜竹音要走。
“姑姑慢走。”追月对他们服了服身子。
“姑姑慢走,我还想请教,咱们厨房里,有没有猪油?”张傅瑾觉得追月太厉害了些,但想着或许是有什么缘由,便也不管,一心想着做肥皂的事儿。
“有的。”竹音转身,拿来一个柜子,取出猪油递给追月。
“谢了。”张傅瑾道。
“那我们告退了。”姜竹音拉着芳兰走了,这姜竹音说话颇多了几分稳重。
这俩人走了,张傅瑾也松了口气,跟老古董打交道也是费劲。这个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引起了她的好奇。
吃好了饭,张傅瑾又守着一桶白花花的猪油发了愁。
肥皂,肥皂怎么做来着?
除了油,还要有什么?我一个文科生,让我去研究制肥皂,也太难为我了。
张傅瑾默默用手指沾了猪油在灶台上默写出化学方程式,
RCOOR' + N安OH = RCOON安 + R'OH
你妹的,谁知道氢氧化钠在南青叫什么?
这才叫书到用时方恨少,也终于体会到那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文科知识有没有用不知道,总之如果是个理科生,也不至于守着偌大的厨房和一堆束手可及的材料连肥皂都做出不来。
“小姐,我们的花都晾好了,彩云招呼着装的,整整三大簸箕呢”
彩云这个小丫头,果然心思缜密,她看我嘱咐要整朵花采摘,以为一定要保持花的品相,所以才用簸箕装,其实用袋子装也可以,就是摧花辣手,不太好看。
“搬过来吧”
“好勒。”
“追月,你把花都倒在这口大锅里。”
“彩云,你叫人去打水,不要打太多,把花瓣没过就好”
“铁蛋回来了么?”
“小姐,我回来了,只见铁蛋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锅盖,只低着头“铁匠说找不到小姐说的那种管子,小人请铁匠给小姐现打一个”,
“小人现在就去打!”铁蛋一抬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灰毛乌嘴的,还以为是被烧着了呢。
众人再次忍俊不禁“你没事吧?铁蛋啊铁蛋,我让你去买,没让你去打”
“是小人无能!本来想试试手艺来的,结果抡锤的时候砸歪了……”
“砸着哪儿了?”
“那倒没有,小人用力过大,锤歪了,砸到了铁匠手里的铁锹,铁匠手被震着一抖烫着自己的脚,我去扶铁匠,把通红的铁棍踢到铁匠衣服上”
“铁匠烫着了?”
“那倒没有,铁匠衣服烧着了,连带小人也熏了一脸。”
“铁蛋啊铁蛋你可真行,算了人没事就好。你去洗个脸吧,该赔人多少钱?”
“三两……”铁蛋竟然怯怯的
“这么多?一件衣服三两?”张傅瑾一下就急了,她们家可是穷得连肥皂都买不起。
“不是,铁匠衣服着了到处滚,结果又把炉里的柴火带了出来,铁匠铺着了一场不小的火,都烧没了,小人惦记着小姐着急用锅盖,从火中抢了出来。”
张傅瑾真是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得,要打吧,这铁蛋着实忠心,都快没命了还惦记着要锅盖,要夸吧,还实在下不去嘴。
算了……“你去洗洗脸吧,赔就赔,可说好了,赔的二两我出,毕竟是我让你干的事,你这也算是工伤,剩下的一两从你工钱里扣。”
“谢小姐大善人。可小人家有六十老母……”
这个铁蛋也是醉了……难不成还让他一直絮叨下去,张傅瑾的花儿都快谢了
“好好好!再给你发五钱工伤补贴!”
“小人谢小姐!小人祝小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去!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怎么不祝我百子千孙,金玉满堂!
“小的祝小姐百子千孙!金玉满堂!”
张傅瑾翻了个白眼“铁蛋,你记住,沉默是金。”
“铁蛋,你今天回去休息一天,大家来干活吧”张傅瑾实在怕铁蛋又插进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