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牧场到了~”赶车小厮宣布。
“下车吧!”江逸云迫不及待跳了下去。
张傅瑾想去追安格格,却被弘贝勒一把拉住,搀扶下车。
“走!骑马去!”逸云可能觉到了尴尬,提议道。
“张小姐是武将世家,相必也很会骑马了,不如我们来赛马,让弘贝勒当裁判好不好?”安格格不服气,直接向张傅瑾发出挑战。原主张瑾是不会骑马的闺阁小姐,安格格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张傅瑾难堪。
“骑马……我不会啊……”张傅瑾露出了穿越前一贯滑稽的表情,倒让安格格一愣。
“小瑾病愈后,大概什么都忘了”弘贝勒话中有话“看来是不能跟不务正业跟你赛马了”
“不如我来陪格格骑马可好?”江逸云大概有点看不过去了,主动将陪安格格这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好好好,正好小瑾一个人我不放心。”弘贝勒早就巴不得可以摆脱这安格格,原本叫江逸云来就是要帮忙处理掉听到消息一定要跟着前来的安格格。
“哎,格格,我也想跟你一起……” 颜控张傅瑾还想多跟安格格待会儿呢!
“走吧!”弘贝勒几乎是把张傅瑾硬拽了出来。
“既然不会骑马,我来教你。”
弘贝勒一把把张傅瑾抱上了马,自己坐在身后。“坐好了,驾!”弘贝勒竟一路狂奔,周边的草原,野花,也都随着弘贝勒和爱驹的跳跃而颠狂起来,蓝天,白云,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扬和她在一起旅行的时候。弘贝勒的呼吸扑在张傅瑾的侧脸上,随着马的起伏颠簸而律动,多情的张傅瑾内心也有些悸动,如果是亦寒,张傅瑾一定扑在他怀里了,可是他不是亦寒,只是一个陌生人。
“怎么样?!”
“刺激!!!!”
弘贝勒原意是要吓她一吓的,谁知领略过现代游乐场的张傅瑾,对此却并不害怕。
弘贝勒一时愣住,随即却跟着大笑起来,笑声也那样清澈。
“好!那就带你再刺激一会儿!”
“好!哈哈哈!”
又一阵狂奔,让张傅瑾大呼过瘾
慢了下来
“蓝天白云绿草骄阳微风,真美!真好!”
“跟你一起骑马,也很好”
“你以前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以前?没说过吗?”
“哦,我的意思是,弘贝勒嘴甜了许多。”张傅瑾终于露出了少女正常的笑容,清浅可爱。
“马也骑累了,下来走走吧”
“好!听你的!”
“这样好的风景,只有自己的脚踏在地上,才能切实地感受到这种幸福。”
“你好像很喜欢走路。”
“对啊,以前我就很喜欢旅行,尤其是跟知己好友一起,我去过好多地方,南京,上海,湖南,无锡……可多了,每个城市,每个地方,我都喜欢用自己的脚去走”
“我自小与你相熟,怎么竟不知道这些”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反正天长日久,我还可以去了解你的任何地方。你要是喜欢出去玩,我们就去江南,看十里荷花,赏人间美景。”
“好啊!”
“美景怎能少了美酒?来,尝尝本王的葡萄酒!”
“葡萄酒?喜欢葡萄,我们倒是臭味相投”
“对啊,自己酿的,尝尝本王的手艺。”
“你还会自己酿酒啊,不容易,不容易”
俩人在绿草之上边聊边谈,不知不觉,竟然一起看了日落和月华。
也或许是因为弘贝勒长了一张与亦寒相似的脸,也或许他们本来就有着相似的性子,都是那么……谦和真诚,他的眸子永远哪么澄澈,纯净,整个人浑身都流露着满满的诗意,略带着几分很合时宜的幽默。在他的身旁,让你不自觉卸下一切伪装,最真诚善意的想法都会流露出来,但又不自觉伪装自己,生怕自己身上不纯净的想法污染了这方氛围。或者,张傅瑾就是很适合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吧,在这样的时空里,能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快乐,也是难得。
“你相信人生有轮回吗?”
“人生是需要解释的,我觉得佛家的这种解释蛮有道理。”他就是这样,什么问题都是思考过认真地回答。
“那你见过吗?就说相信?”张傅瑾俏皮的眼光在弘贝勒身上游走。
“除了眼见,还可以心见。”弘贝勒淡然悠远,像个隐士。
“或许有另外一个时空”张傅瑾若有所思。
“怎么了,聊这么渺茫的话题?”
“如果一个人,命运发生了不可逆转的颠覆,他该怎么办呢?”
“这个……我没有遇到过。不过我想,人生发生了改变,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就像你的家,在一般百姓看来十分华丽,可是你呆腻了,就想出来走走;外面的景色对于百姓没有什么新鲜,你却很喜欢。虽然你或许还没过够之前的生活,但这种改变也许意味着更好的以后。”这一通说辞有些绕,然而张傅瑾却听进了心里。
“以后吗?”张傅瑾暗暗思忖,跑来这里有什么可高兴???对啊,除了悲惨的命运,不平等的生活,被毁掉的婚姻,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还即将要在一个喜怒无常但手握大权的人身边讨生活,一不小心就身首异处的风险之外,好像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或许有另外一个时空。不过现在这个时空,我跟你这样喝喝酒,聊聊天,也蛮好。”弘贝勒望了一眼张傅瑾,同样的谦和,即便是如此表白,也没有半分不自然,那语气不容置疑。
“确实美得很,你唱个歌儿给我听吧。”张傅瑾也逐渐开怀。
“最近刚学了吹箫,师傅说我吹得还不错。给你吹首曲子吧。”弘贝勒不知道张傅瑾其实是跟亦寒的替身在说话。
吹箫?张傅瑾不忍心想歪,毕竟古人春夜,不,现在是秋夜吹箫,也是一大风雅之事。
箫音响起,虽然不甚纯熟,但却切合景色,那秋日落日的余晖,照亮了大半的天空。这样的声音,只有真正用心吹箫的人,才吹得出。
当年亦寒,也是会吹箫的。
他们这种人,就注定是会让张傅瑾无所适从的人吧,也许对于亦寒,张傅瑾只是过了火的友谊,那种真心相对的感觉太好,毕竟友情和爱情的界限谁也说不清。
但弘贝勒,却是落花有意流水也可有情。
萧声之中,张傅瑾和弘贝勒同样陶醉。
可是发乎情 止乎礼义的原则,弘贝勒却替懵圈的张傅瑾记着。
“秋夜天凉,我们快点回去吧。”
弘贝勒跨上马,把那看上去同样优雅的手伸向张傅瑾。
张傅瑾也习惯了似的将手搭在他手中。
“我先送你回去,今日聊得尽兴,看你心情也很好。”
“那他们呢?”
“有逸云在,他俩估计早就回去了。”
“嗯。”
“你毕竟是汉人女子,闺阁不便,幸亏你那个庶母也管不上你,我有空一定去看你。”
“弘贝勒,你都忙些什么呢”
“无非骑马射箭练箫练字”
“你都不务正业吗?”
“那你说什么是正业?好好生活,也是正业。”
这话说进了张傅瑾心里“好好生活,也是正业。”张傅瑾思忖良久。
回到了家,张傅瑾才觉得累得很,更衣沐浴,只是连肥皂都没有,只能是泡泡了,头发就更崩溃,那么长的头发,却洗不透,时间长了还会长虱子,张傅瑾想着,只觉得太恶心,于是把头发整个埋在水里,但愿能把虱子淹死。一觉竟然睡到了次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