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惜不是你

“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我看你回去怎么和舅舅交代。”

　　曲梓夕一边开车一边唠叨着，她从后车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喝得烂醉如泥的弟弟，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也不再说些什么了，因为她太了解自家的弟弟了，多半是为了那个女孩子。自己在感情上还是一团乱麻，又有什么资格给别人当爱情专家。两人都各怀心事的不再说话，车上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车不断向前行驶着，路灯不断照在这辆正在疾驰的车上，斑驳的灯光照得曲晨熙的脸庞忽明忽暗，他颓废地靠在车的后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眉头紧锁，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纠结，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按下了发送键......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桌上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项笑笑转身走回屋内拿起石念言的手机。在看到发送人的名字后就立即将手机拿给它的主人，自己则转过身来继续看向天空，全程都微笑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睛里浓浓的苦涩凝聚起来，眼里盛满了苦涩，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该看向哪里，仿佛站在那里的人并不是她。

　　石念言接过项笑笑拿给自己的手机，看到来件人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项笑笑，担忧地看着项笑笑的背影，手里的短信迟迟没有打开。项笑笑回过身来上前一步拥抱住石念言，

　　“小傻瓜，你可千万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不要觉得抱歉，感情这东西是最不讲道理的。”

　　“笑笑，我，，，”

　　“好啦别犹豫了，快打开吧，人家可还等着呢。”

　　说完项笑笑就快速地转过身继续看着天边，等待着黎明的破晓。

　　谁说这一天过不去呢，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地球没了谁都会照常运转，一天的生活还不就是吃喝拉撒。项笑笑总是这样在心里不停的一遍一遍地安慰着自己。可是低下头看着手上滴落的东西却也真实地反映出了她现在内心的真实感受。项笑笑抬手轻轻擦掉了眼角的眼泪，而后嘴角微微上扬，看向天空。

　　“要幸福啊。”项笑笑轻声呢喃着，眼底一派清明。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石念言看着手里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手机突然间沉重了许多，仿佛有千斤般重，压得石念言心里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其实啊，什么都没变，只是胆怯了而已。

　　是的，没错，我不敢点开，也大概猜到了里面的内容。天知道当我走到寝室大门口看到曲晨熙穿着一身正装站在人群中间看着我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我承认我是一个很贪心很贪心的胆小鬼，我十分害怕同时失去两个生命中对我来说最最最重要的朋友。他们就像是我的隐形的翅膀，陪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刻。在我的青春里，因为有他们变得绚烂多彩，所以他们两个在的任何时刻我都倍感珍惜。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笑笑的强颜欢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晨熙对我的情感。这么多年的陪伴我是能够知道晨熙对我的喜欢，但是啊，人的心脏就那么点大，能够分给爱情的空间更加少之又少，更何况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啊，这让我怎么能够分出来给到晨熙呢，那样对谁都非常的不公平。我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笑笑的背影，这个傻丫头怎么总是这样让人心疼。其实啊，没有比当傻瓜更简单的事了，为一件事疯狂，以为总有一天可以从中找到答案。

　　我擦干眼角的眼泪，将电话拨了出去，立刻就被接起来——

　　“晨熙啊，”

　　“嗯。”

　　“我......”

　　曲晨熙突然打断石念言的话，道：

　　“念言，先听我说好不好？”

　　电话的那头只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静静地，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不发一言。

　　“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在雨天的时候打球吗？”

　　曲晨熙低声问道，电话另一头的人依旧沉默着。他又继续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般诉说着一个少年的心事。

　　“因为啊，有一个傻姑娘总会在书包里准备着两把雨伞，我一直很自信地以为着那两把雨伞中会有一把是拿给我的，所以每到下雨天我都会穿着球衣在球场上拼命地打篮球。结果有一天啊这个傻瓜在放学后真的将其中一把伞拿给了我。我还记得那天雨后的彩虹特别美，我站在彩虹的这一端，这个傻瓜也站在了彩虹的另一端打着另一把伞。我还记得当时的空气特别清新，我几乎快要相信这个傻瓜心里真的是有点喜欢喜欢我的，我简直激动得想要大叫。结果，他突然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然后很自然地接过这个傻瓜手中的伞，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在一起，那个傻瓜一直笑一直笑，笑的真的是...太丑了。”

　　“我真的好嫉妒，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和两个人都被打湿的肩膀，我觉得我都快要疯掉了。我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走掉的方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晨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在电话的这头已经泣不成声，我不知道自己除了说对不起以外还能说什么。

　　曲晨熙仍在继续地说着，只是语气里带了点哽咽。

　　“念言你知不知道那个傻瓜就是你啊，你肯定是不会知道的。你那么傻那么呆，眼里除了他你还会看见谁啊。念言你知不知道那个傻瓜就是你啊，你肯定是不会知道的。你那么傻那么呆，眼里除了他你还会看见谁啊。念言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站在你身后的我呢，我是那么喜欢你，那么那么的喜欢你。”

　　曲晨熙眼睛望着车窗外的天空，眼里早已经被泪水浸湿，而声音也几度哽咽。曲晨熙自顾自地说完以后不等石念言说什么就立刻挂断了电话。生命里多少的阴差阳错，都像玩笑般被命运捉弄着。很多话都忍住了没有再说出口，因为曲晨熙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奇迹，而那也只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而石念言对那个人的爱，早已经打破了所有的奇迹。

　　天边第一缕光划破了这个无眠的漫漫长夜，渐渐地，赶走了所有的黑夜。

　　有的人你看了一辈子，却忽略了一辈子。

　　有的人你看了一眼，却惦念了一生。

　　“晨熙啊，你为什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