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0 per 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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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

铃声刺耳，一瞬间的，嘈杂声在耳边炸开了锅。

人头攒动，一系列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鹿晗眼前展开了。

似乎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才会如此清晰真实地看待人间。

怪老师仍讲着课，背着手拿书，只是背后学生越发猖狂，有的人声音放大了，埋怨与不满，“下课了怎么还不走！”整个班级清晰耳闻。怪老师写着板书的手顿了一下，良久，继续沉默着写下去。

“吁——”同鹿晗一样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已经开始挑衅，“老子要撒尿，不然撒地上了。”玩世不恭的笑。

一股二流子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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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师收完最后一个课本后，走下了讲台，却偶然回头。

鹿晗正看着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并在脑海中偷偷做评判，却结结实实被打了个正着，与怪老师对视。

深幽、难测，以至于鹿晗看不清。

再一次冲撞眉眼，短短一秒。鹿晗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

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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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活动。

除了体育课，上厕所。

即便是体育，也是最最不起眼的位置。打篮球或其他活动时，他都轮不上。

即便是拼尽全力跑也无人在意。

他从来都对“孤独”一词不理解，因为他往往都被浸泡在一个名叫“孤独”的罐子里，所以不知道。

这次鹿晗少见地从座位上起身了。

旁人会侧目，却不会正眼。他们都拿着余光注视，直到他出了视野。

走啊走。

就像走在泥泞的脏路。步履维艰，周遭还有不少异样。

幽长、狭窄的小道，什么时候能走完呢？

可这仅仅是教室的小小走廊。

鹿晗死命眨了眨眼，整个身子都僵硬着，似乎自己就是戏台上的小丑了。看客的目光很难受。

“啪嗒。”心仿佛要蹦出来一样，那根弦突然绷断了。

他被绊了一跤，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手处于本能地扶到身旁两侧的桌子。

声音好大。

鹿晗赶紧站稳脚步，扭头发现桌子歪了。

心如擂鼓，断弦还在颤动。

他慌乱地垂下哞，双手贴到桌沿想将桌子摆正。旁人发出不耐烦“啧”的声响。

再转身到另一边，那个女生正盯着他看。

“抱歉。”她说。

轻描淡写一句，转而很快得到鹿晗的回应，“对不起，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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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什么了？那女生很想说出口。出于虚荣和面子，她克制住了，她不想被归为一个异类。

“是我绊你的。”她继续说道，她看见鹿晗顿了一下，“我故意的。”鹿晗面色苍白。

有些尴尬。

何止是尴尬。

鹿晗明白自己被捉弄了，只是家常便饭，不想追究，很累。

不就是一带而过，说句抱歉的事情。

但这女生的话，他觉得自己正遭受某种践踏。这种幼稚可耻的玩笑，也可以随口就说出来。

顿时有些怒气。

“这种话，女孩子不应当说出来。”鹿晗语气淡淡，声音仅有二人听得见。

那女生顿时瞪大眼睛，“你管我呢？”她在嘲讽。

鹿晗听此，苦笑，帮她安置好桌子，随后欲动身离开。

女生突然抓住他的袖子，他几乎下意识猛地甩开。

她嘴巴微张，有些震惊，手臂有些吃痛，第一次知道鹿晗也会这样使劲。

待鹿晗反应过来，神色微窘，低声说着 “抱歉，有些条件反射。”

女生仍说不出话。

他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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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反射，吓死人了都。“她在鹿晗走后不久，不满地小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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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外界异样的本能躲避，仅仅是细微的触碰，只要是陌生的事物，便会排斥。

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过分的保护。

怪物也是要保护自己的，它也受过不少伤害。

伤深了，就谁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