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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一步一顿走到哥哥跟前，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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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低矮的床上，拿出了一个包子递给鹿晗：“哥哥，我还没吃呢，你尝尝这是什么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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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有些僵，凉的夹在胃里很不舒服，二人却吃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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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一口，露出了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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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安静地吃着，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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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这晚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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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和鹿晗哥哥，成了警察，不再饿肚子，也把坏人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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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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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怔忡地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那个真实又遥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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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看去，身旁被窝已空，地上还摆着某人特意留下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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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出被窝时，世勋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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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催着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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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些吃力，笨手笨脚的，但是世勋努力把一切活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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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下来，脸都沾上了灰，怯生生地低头接受老板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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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油腻的沾满菜叶桌子时，想着鹿晗哥哥。
蹲着擦灰的时候，想着鹿晗哥哥。
老板破例给他多些食物奖赏的时候，想着鹿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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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想了一天鹿晗哥哥的世勋，此时暮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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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鹿晗哥哥，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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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鹿晗哥哥。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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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趴在被子里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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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又小的屋子里，虽说是困，眼皮惺忪，冷意却充斥刺激着全身上下，不自觉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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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撑不住，一歪身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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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总是感到有人触碰他的手。过于熟悉，过于亲昵。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却在恍惚中死命也记忆不起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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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冰凉，握着他的那只手也冰凉。
总想让人亲切，将脸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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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感到脸颊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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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哥哥...是哥哥吧...”世勋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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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模糊听到一句：“...是哥哥，乖乖的...”
话毕，大脑冲击。
突然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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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对面是苍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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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深吸一口气，起身将弟弟安置好，裹紧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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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下，消瘦的背影忙碌着。
弟弟并无睡意，只安静地看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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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世勋忍不住一直盯着哥哥的手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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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无法忽视，刺目凝血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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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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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血渍，沾染衣袖。
周围局部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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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越看越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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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袖子揉了眼睛。
呼吸有些困难。
眼泪，越揉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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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翻了身，背对着哥哥的身影，无声地涕泪肆流。
沾湿了整片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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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地下黑市正常营业的时候，鱼龙混杂，乱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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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独自默默在嘈杂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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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远观看，这孩子就是一股清流，很难注意到，但一旦注意到了，便无法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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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乌烟瘴气中谁也不认得谁，只顾自己挑上一个身材好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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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个高挑的女孩向鹿晗走过来了，径直坐到鹿晗对面，看着他鼓囊囊的脸颊。
鹿晗才意识到对面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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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这女孩儿实在是细胳膊细腿，微微含胸，还不时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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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咽了咽口水，先发话：“鹿晗，你想过逃出去吗？”
着实把鹿晗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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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注意到，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女孩声音微弱，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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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煎熬，希望能熬出头...可是我等了，这么这么多年了...”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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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住鹿晗的手腕，眼中的混沌，看不清是绝望，还是哀求：“帮帮忙吧，帮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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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看得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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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该怎么做？”鹿晗从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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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听见了似乎精神一振，凑到鹿晗面前：“老板，你拿老板的手机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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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被老板安置在他的房间，避免不了的，就是强暴。
即使老板给她很多吃的，不让她受冻，在那些梦魇般的时刻，凄清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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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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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深吸一口气，叹道：“今晚，我陪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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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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