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体女尸躺在稀疏草地上,尽管身后讨论声不断,可其死寂还是让程卿辞不寒而栗。女尸被水泡发得浮肿,皮肤惨白褶皱,仿佛轻轻一碰,那层组织就会稀碎于手指。
右颈那一刀不深不浅,却差了大动脉一点。
这不应该,他不会做出如此不严谨的事,更不可能手抖。无意还是故意?
女尸旁的Z牌,一如既往,散发着冷冽的光泽。几个同事拿着单反,闪光灯不停闪烁,辞卿辞有些不忍地转身。
专业的训练让她已经习惯这种场景,溢满空气的腐臭,被摧残的尸体都没有让她产生任何生理不适。
但即使身为心理学专业警.察,也做不到心绪平静地面对这一切。
按流程开完会,程卿辞开车出了警.局。
夜晚九点的城市灯火璀璨,少有阑珊。榕树的长须在微风中摇曳,走道尽头尽显冷清。
程卿辞有意思吗?
开门见山,程卿辞危险地眯着一双眼。
朱正廷好笑地看着送上门的猎物。
程卿辞今天水库…你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朱正廷我没有。
朱正廷皱起眉。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分明的恨意。
程卿辞你没必要瞒我。
程卿辞反手把门砸上,手伸向腰间。
朱正廷我没有去过水库。
他语调平静,眼眸染上不知名的情绪。
程卿辞手一转,新型手枪抵在他额心,冰冷的金属贴着他无暇的白皙皮肤。
朱正廷你不信我。
朱正廷贴着枪口往前一步。
程卿辞知道他狠,却不曾想过他会如此。他往前一步,她便退一步。不管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私人感情,今天在这里,她都不可能扣下扳机。
程卿辞你值得我相信吗?朱教授。
咬着牙,她一字一句地反问他。
没等她说完,他一个侧身,转到她身后,手臂扣住她的肩,轻而易举地钳制住炸毛的猫。
朱正廷你不乖,别闹了。
朱正廷捉住她拿枪的手,用力掰开她的手指。
后背火烧火燎,辞卿辞姣好的脸晕上诡红,是怒的。她对准他的脚跺下去,手上暗自发力,试图掌握用枪的主动权。
身后男人发出闷哼,却依然没有放开她,以压倒性的力量从她手中夺过枪。枪被他扔在地上,踢到了远处的饭桌下。
朱正廷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嗯?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朱正廷在她耳边吹着气。
程卿辞有病。
程卿辞扭动身体想摆脱他的禁锢,殊不知点起了深海里的零星渔火。
她不懂,在她对他举枪后,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朱正廷别动。
男人声音暗哑,逼近了身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沉重的呼吸沉浮于耳边,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程卿辞再也不敢乱动,僵硬地立在他怀中。压迫感像块巨石压在心头。
朱正廷谁抱你了?
他使坏掐起她腰间的软肉。
程卿辞水库案真的不是你?
忍着痛,程卿辞转移话题。
腰间的力又重了几分,程卿辞哼出声。无意间,燃烧着他的理智。
朱正廷谁抱你了?范丞丞?嗯?你骗不过我的。
她越是回避,他越是想知道那个答案。他要她亲口承认,让她亲手在他心口插一刀。
病态的爱。
疯狂的,野蛮生长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