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分，林墨几乎又是第一个冲出大门的，他现在已经被誉为总局的“下班之星”，准时准点，风雨无阻。
不过今天他在门口耽搁了，是哪个之前追闫钶的男人，封翊一看见林墨就冲了上来
封翊“你，我认识你，你是闫钶的同事!”
林墨“离我远点，你没看见别人已经在围观了吗？”
封翊“闫钶下班了吗？”
林墨“不知道”
封翊“他今天上班了吧？”
封翊似乎一点也没发现林墨的冷淡和不耐烦。
林墨心里翻了个白眼，准备走人，闫钶跟申义晟从后面走了出来。
封翊“闫钶!”
封翊几乎是扑了上去，吓得毫无防备的闫钶倒退几步。
闫钶“你——”
封翊“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今天我定了108大厦的顶层旋转餐厅，请你吃顶级法国料理！”
闫钶“没空！”
闫钶怒气冲冲，竟敢跑到警局门口来堵人
封翊“你有什么事儿？”
申义晟“他有约了”
申义晟抱着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封翊“有约？！约的谁？！”
申义晟“我”
封翊“……”
封翊仔仔细细打量了申义晟一番
封翊“不过是个小白脸嘛，小爷比你强多了，闫钶不会那么没内涵。”
闫钶瞠目，对这个自我感觉良好，整天自说自话的草包二代彻底无语了，他狠狠瞪了封翊一眼
闫钶“申申，走吧，不用理他”
封翊“哎哎，闫钶……”
封翊像只被嫌弃的大狗，抱着花在后面期期艾艾地叫着。
林墨看着觉得很有趣，这个人虽然二了点，不过倒是他重生以来生活中唯一的笑点，看在这个份儿上，下次不如帮帮他？【封翊：我应该觉得高兴咩？】
第二天一早，林墨很不情愿地走进医院的住院区，居然意外地看到了小组成员
林墨“今天有什么行动？”
池忆“别说哈，我们林墨现在一举一动很有范儿嘛，”
何洛洛“没什么，我本来只是叫你跟余沐阳和申义晟过来，池忆、莫文轩和傅韵哲是自己想过来看看潭曲，正好碰上”
何洛洛“既然都来了，就一起过来吧，今天，我一定要让潭曲开口说话。”
池忆“看着头儿这意思，是打算严刑逼供还是怎么着？”
莫文轩“别乱说，潭曲是受害人和人证，又不是犯人，估计，头儿早有对策了。”
何洛洛“潭曲，今天感觉怎么样？”
何洛洛一个人走进病房，把一盆花开得清新的植物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何洛洛“送给你的，喜欢吗？”
谭曲坐在床上，木然地动了动眼珠，瞥了那白色的花一眼，却没再一开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它。
何洛洛“喜欢是吗？”
何洛洛“我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些令你震惊、恐惧、不知所措的事情，但是你做的很好，你勇敢地逃脱了，你现在已经很安全，天天都能生活在阳光下面，那些事情已经是过去，只是你漫长的人生中一个会逐渐模糊的噩梦而已——”
谭曲“你懂个屁！你根本不知道……那不是噩梦是地狱……你从来都没下过地狱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过去！滚出去！滚！”
何洛洛俯身把花盆捡起来，放回柜子上。他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跟喘着粗气的潭曲对视着，平静、无声而有力的对视着，潭曲的呼吸渐渐平缓，无力地倚靠回床头。
何洛洛“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下过地狱”
何洛洛把袖子卷起来，露出小臂。潭曲微微抬抬眼皮，接着怔住了。小臂内侧，大大小小的疤痕，那是烟头烫过的，他认识，见过，甚至还有同样的伤。
外面，包括林墨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谭曲“你……”
何洛洛“我只想告诉你，不管经历过什么伤痛，人都是不可能忘记的，就像伤痕一样，留在皮肤上。但是伤痕虽在，身体却不会因为伤痕而毁灭，它依然健康的存在着。心口的伤痛也会存在，但不能阻止你体会快乐，享受幸福，继续带着希望去生活。相反，会让你变得更勇敢，让你学会珍惜，让你有机会破除纷繁的诱惑看到生活的本质，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是承认它，接受它，体会它，最后藐视它。”
何洛洛 “你是想就这样被它拖入深渊，还是想爬上来，狠狠把它踩在脚底下？”
谭曲“你不想忘记吗？”
何洛洛“当然想，但是当你有了生活的目标，有了值得珍惜的东西，这些所谓伤痛早就卑微到尘埃里，不值一提。忘不忘的了，又有什么所谓？想想你的朋友，你的父母，你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你讨厌的数学老师，你惨不忍睹的成绩和操场上一起踢球的兄弟，这些存在哪个不比那段灰暗的日子更鲜活亮丽？”
谭曲“哇——”
谭曲一头扎进何洛洛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泣不成声
谭曲“我想我爸妈，想去跟同桌打架，想、想罚我站的老师……
林墨“头儿以前也是案子的受害人？”
所有人一起用难以置信的摇头回答了他----不知道。
谭曲“你需要我告诉你们什么？”
何洛洛“这些人，你看看有多少是跟你有一样遭遇的？”
谭曲一张张翻着照片，最后除了两张，其余的都递给何洛洛
谭曲“这些人我都在那里见过。”
何洛洛“哪里？”
谭曲“我不知道那里叫什么，也不知道它在哪儿？我是晚上从后门跑出来的，黑漆漆的，我只是拼命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何洛洛“你能从头讲给我听吗？”
谭曲“我一直想当歌星，不想上学了，但是家里不同意，有段时间我就总是逃课出来玩儿，还去酒吧和舞厅混。后来我去当过一部剧的群众演员，在那认识了一些圈内人。其中一个叫康哥，他说他是演艺公司的经纪人，手底下带着歌星，可以帮我引荐。我很高兴，就跟他走得很近。后来又一次他跟我说可以参加一个高层的私人聚会，里面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大腕，对我很有好处。然后那天晚上我跟着康哥一起坐车出发，再后来，等我睁开眼睛，我就已经身处地狱了……”
何洛洛“其他人是怎么被抓去的？”
谭曲“我私下问过，他们都是被人告知可以参加聚会，然后路上被带到那里的。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想当明星，有些是想混帮会，有人推荐他们去参加黑道大佬们的集会之类的……”
何洛洛“你们在里面……”
谭曲抬起手臂遮在眼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谭曲“就像那个救我的警察哥哥说的，就当被狗咬了。可是我们可不只是被狗咬而已，那些人每次都招待人坐在下面观赏我们被虐待，被——那些人都是人渣，不，是禽兽，是魔鬼！”
何洛洛“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谭曲“我其实还算被虐待的轻的，因为我老是生病。他们后来就对我有点放弃了，任我自生自灭。有一天，其他人都被带出去，我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我不知道哪来的的勇气，开门出去。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人看守我，我偷偷溜到厨房的储藏间，结果发现那里有个后门，我就跑了出来。就这样跌跌撞撞跑了一天，才在一个小区停下来。”
何洛洛“那里面的负责人你还记得多少？”
谭曲“我只见过打手，负责的人没见过，不过，只要是我见过的人，他们化成灰我都记得！”
何洛洛“好，我稍后让画像师来，你和她一起，争取还原一些罪犯的样貌”
何洛洛“你还记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吗？关于地址，关于人……”
谭曲“我只知道，那里很冷……”
何洛洛走出病房，抬头发现下属们都静静站在那里朝他行注目礼，目光说不出的诡异。
何洛洛“怎么了？”
余沐阳“头儿，你……”
何洛洛“先办要紧事儿，申义晟你留下陪着谭曲，按照他的描述给他所记得的嫌疑人做画像，莫文轩你继续跟影视城的调查，余沐阳、池忆你们去一趟水陌路的嘉诚会所，记住，不要暴露身份。林墨……你最近表现很好，以后可以出外勤，这次你自己选吧，想跟进那一块儿？”
何洛洛边说边掏出一张湿纸巾，在手臂上使劲蹭。那些恐怖的烟头烫伤痕迹渐渐淡去，只留下浅浅的青色。
……所有人当场石化
池忆“头儿，你这个、这个不是真的？”
何洛洛“真的？拜托，你们之前有见过我手臂上有伤吗？不过，闫钶手艺真不错，他昨天晚上给我做的，很逼真吧，似乎下面的颜色不太好洗的样子啊……”
林墨“你在欺骗他？”
何洛洛“我欺骗了他什么”
林墨“伤痕”
何洛洛“就跟老师教学一样，总需要有个案例学生才能更明白，没人规定案例一定要是真的吧？”
林墨“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早点破案，局长说了少让他长两根白头发，他会十分感激我们的。”
除了林墨其他人似乎都恢复了正常，急匆匆往医院外走。
林墨一把拉住傅韵哲,不屑地问
林墨“警察也搞欺诈手段，可以吗？”
傅韵哲被问蒙了
余沐阳“头儿他是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他是不会超出一个警察的底线的，这点你放心，没人比头儿更会玩这一套所谓的规则，他所做的一切永远是在最大程度的减少伤害，保护别人。而且他也不会要求我们按照他的方式做事，你不用担心。”
林墨“何洛洛这一套可不像正经警察路子。”
傅韵哲拉住他停了一下，看大家都拐了出去，才神秘兮兮道
傅韵哲“这可是机密，你听过就算了，咱们头儿，以前是国安的，后来才调到公安部门的。”
国安？特工？！怪不得这么两面三刀，难以琢磨
林墨心里动了一下，几步追上去
林墨“头儿，我决定了，我要跟池忆他们去嘉诚会所”
嘉诚会所是s市有名的高档娱乐区新开不久的一家高级会所。不过这家会所与一般的私人会所不同，规模很大，前面是高档餐厅和酒吧，允许一般消费者进入。后面才是私人会所，会员才有资格进入，据说入会的费用惊人，而且对会员身份也有要求。
池忆和余沐阳带着人生地不熟的林墨来到掩映在茂密的树丛之间的嘉诚会所院子门前
这是一小片老式花园洋房改造，外面低调典雅，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下午时间，餐厅和咖啡吧都对外营业，三个人去了最里面的咖啡吧。
池忆一边喝咖啡，一边四下打量
池忆“一杯咖啡快60块，什么做的？真是烧钱的地方。”
林墨仔细品尝着香醇略带酸涩的蓝山，很是满足，这些日都快被速溶咖啡折磨死了。
池忆“你居然点这么贵的！”
林墨“我喜欢喝。”
池忆“……小心头儿不给你报销。”
余沐阳“行了你们，报销报销，你不怕被人看出来我们有问题！”
林墨“这里正大光明，氛围高雅，能查出什么来？”
池忆“正大光明是用来做幌子的，后面那个私人会所才是正主儿。可惜我们进不去，只能先在这里看看状况，说不定有机可乘”
林墨闲闲的品着咖啡，才懒得管什么秘密。他现在想的是，s市有没有值得他去搭上的人物，他要查自己的死因，就需要回到香港，或者能有人帮他联络香港的关系远距离调查。警察的身份能让他利用的就是消息渠道和堂而皇之接触s市地下网络的借口。
既然这个嘉诚会所有本事聚集一些头脸人物，对他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池忆“你在这儿继续观察，我跟余沐阳想法子看能不能混进去瞧瞧。”
说完，问了问服务生洗手间的位置，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观察？林墨心里冷笑，这里能观察到什么？喝完最后一口，他招呼服务生买单，然后插着兜晃悠悠出了门。来到院子里，正好没有人出入，他避开监控，迅速闪到咖啡厅的西墙角落里
身后是一个3米左右高的铁艺围栏，上面爬满了蔷薇花藤，林墨搓了搓手，攀住围栏的铁杆，爬了上去。
爬到顶端，已经气喘吁吁，两个胳膊有点发抖。这幅身体太菜了，回去必须加强训练，林墨暗暗下决心。下面是厚厚的草坪，林墨松开手准备跳下去。就在身体离开围栏的时候，林墨觉得身体里冷寂的血液又沸腾了
但是，这是什么东西挂住了我的裤子啊！！！林墨连骂娘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挂住裤脚的花藤搞得失去平衡，吧唧，脸朝下砸在草地上，惊起飞虫无数……
呼！趴着装死半晌的林墨噌地跳起来，按着摔得发麻的胯骨，无声地骂骂咧咧抻着头往外看。会所的院子里也很安静，不远处的老式洋房也大门紧闭。虽然为了保护客人隐私，院子里没有摄像头，但是要想爬上二楼或三楼从窗户进去对这个四体不勤的身体而言显然不现实。
林墨正在犹豫，突然一阵轻微的喧哗传来，从院子侧门进来一行人，大概六七个人，众星捧月般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往会所大门走去。正这时，大门打开来，出来两个服务生，引着一拨人出来。
林墨趁着两拨人交错之际，迅速跟到了进去的那批人后面，坦坦荡荡尾随着他们，在服务生殷勤的招呼中，走进了会所。
可惜，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林墨并没注意到，二楼的一个窗户帘子后面，一双略带玩味的眼睛，欣赏了他混进会所的全过程。
会所里面既保留了建筑原有的德式建筑风格，又加入了许多时尚元素，并无什么奢靡的气氛。林墨趁那些人往里走的时候，默默拐了个弯儿，脱离出来。
手边就是一个开着门的大房间，空荡荡的，一股淡淡的烟草香气萦绕在空气中，原来是个雪茄吧。再往前似乎是个红酒吧，然后是几个私密的包间和小会议室，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一个私人会所。
林墨心下疑惑，要么这里没什么问题，要么这楼里有更隐秘的场所，躲过几个服务生，林墨在略显空荡楼里大略兜了一下，以他对建筑格局的熟悉程度，他确认这个楼的一二层里没有什么大的房间，不足以关住十几个人。
难道三楼或者有什么地下室了？林墨兀自琢磨着，突然使劲甩甩头，我秀逗了吗？！管这些干什么，戏演久了还真当自己是警察了不成。
三楼尽头，一扇半掩的门里似乎有说话声传出来，林墨一愣，闪身躲到洗手间里，一个男人似乎一边在讲电话一边急匆匆走出门。
“您放心，我这就下去，一定为您处理好……是是是，这次我们考虑不周，我们会承担损失……”声音渐渐远去，林墨确认他下了楼才走出来。
这条走廊跟其他的不同，装着摄像头，看来是会所的办公所在，林墨摸摸下巴，又走回洗手间，打开一个挂着工作间牌子的小门，里面果然挂着一件很长的清洁工制服还有很多一次性口罩。
穿戴整齐，林墨一口气冲到尽头的门口，伸手拧了一下，门居然没锁，真是天助我也，林墨口罩后的嘴角翘了起来。
门里果然是一间大办公室，装修简洁。扫视一圈，林墨直接走到桌子旁，快速翻着桌上的文件。突然，林墨目光落在了一个还没来得及关紧的抽屉上，拉开一看，最上面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十几张纸的样子。林墨拿出来翻开……似乎找到好东西了呢。
林墨推上抽屉，想了想，又伸手拉开，保持它半掩的样子。这时，细微的叮的一声响一下子绷起了林墨的神经。shit！一个抽屉居然有电子防盗设备！林墨顾不上多想，把文件扯下来藏在身上冲出门，火速跑下三楼，刚到二楼就听到楼下一阵嘈杂，似乎有四五个人朝这个方向跑过来。
没办法，林墨只能一边脱制服一边往二楼里面跑，随便打开一个包厢，林墨把衣服口罩和手套往里一丢，正转身找脱身之路，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拽进包厢。
林墨惊起一身冷汗，他居然一点没有察觉出里面有人！包厢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开着几盏壁灯，光线昏暗，那人站在林墨背后，反抓着他的手，却并没有用力。敌暗我明，先发制人并不明智，林墨对这个身体的攻击能力也持怀疑态度，索性静观其变。
孙亦航“啧啧，这里似乎混进一只小猫呢……”
林墨“你——”
林墨话还没说完，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男人把手指竖起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脚把林墨扔进来的衣服踢到茶几下面，然后拉着他扑到沙发上。林墨被摁在靠背上，男人紧贴着他，把他圈在怀里。
虽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但是林墨的汗毛根根直竖，他是喜欢男人没有错，但是要漂亮修长或乖巧听话的美人，被一个比自己大了不止一个型号的硬邦邦毫不引人遐思的男人这样搂搂抱抱实在是让他很不爽。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然后门轻轻打开了一点，似乎有人正往里看。男人背对着门口，正好遮住了林墨的脸，明显的男性气息和擦过耳边的温热呼吸让林墨浑身紧绷，他发誓如果这个人敢有一点多余动作，自己才不管会不会暴露，一定一拳把他打成猪头！外面的人看到这暧昧场景慌忙低声道歉，门马上被关闭，门外的脚步声也匆匆离去。
林墨一把推开他，噌地站起身，冷冷问道
林墨“你是谁？跟着我什么目的？”
孙亦航“你误会了，我没有跟着你，只是巧合而已”
林墨“巧合？医院撞了我，这里又遇见我，真是够巧的啊。”
孙亦航“你错了，在医院是你撞的我，在这儿嘛，还是你撞到我这里的，从始至终我都是个无辜路人。”
林墨“……你到底想怎样？”
孙亦航“我没想怎样，放心我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不会追问你为什么混进来。”
林墨“不多管闲事，那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孙亦航“那是我乐于助人”
林墨“……”
林墨“你怎么敢说我是混进来的？！”
孙亦航“我只是从你做自由落体运动进到这个院子的时候，无意看到了。”
自由落体……我忍!林墨告诫自己压下怒火，转身要出门。
孙亦航“孙亦航”
林墨脚步顿了一下。
孙亦航“我的名字。好歹我们也有两面之缘，认识一下吧。”
林墨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拉开门，关门，消失。
孙亦航抬手，心情舒畅地看着手心里的警官证：林墨吗？真是个有趣的小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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