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短短的交谈过后，又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陶秋芷并不打算缓和这个根本就无药可救的尴尬到极致的气氛了，于是她闭了眼开始与087说话。

　　【陶秋芷：七七~】

　　【087：嗯哼，原来还记得我啊。】

　　【陶秋芷：害，怎么能忘了呢。诶话说，我得到村民的帮助了，应该已经获得善意点了吧？】

　　【087：获得了是没错，但是如果你想回府……我建议你再攒攒。】

　　【陶秋芷：？？一张卡不是只有20点吗？】

　　【087：但你只有5个点。】

　　【陶秋芷：[震惊.jpg]两个人诶，怎么可能才五点啊……七七你确定系统没出bug？】

　　【087无比肯定：绝对没有。】

　　【陶秋芷：……】我不是很相信呢。

　　【087无奈，解释道：为了防止出现恶意刷分的情况，系统规定，与宿主交集为“萍水相逢”的人，对宿主的善意点上限为5，刚才那个猎户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已经给了你他所能给出的最大善意。

　　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个男孩并没有向你释放善意，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具，没有任何感情的流露。】

　　【陶秋芷：会不会是检测错误？】

　　【087：不会。我重复检测过许多遍，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抛去准确性不说，善意点检测是我们整个运行程序里最简单的，如果不是系统核心遭到破坏，那这个功能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陶秋芷：那……】

　　【087：这个男生很不简单，你要小心一点。】

　　【陶秋芷：嗯。】

　　于是继祁雁云之后，087也闭了嘴。

　　空气里安静的诡异，屋外的虫鸣也显得有气无力的。夜已深，明月悬在泛着紫黑气的天幕上。不知道是因为雾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月光软绵绵的，让映在一双双眼眸中的月亮显得有些黯淡。

　　烛火给小屋里的一切镀上橘黄色的暖意，身后的炉火将空气渲染的温热。若有若无的睡意在陶秋芷脑海里兴风作浪，压制无果，竟还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

　　“姑娘。”祁雁云忽然出声。

　　陶秋芷的睡意被惊没了大半：“？？？你叫我？”

　　可能是因为对面是个女孩子吧，祁雁云有点不大自在：“嗯。姑娘如果困了就早去睡吧，我等义父回来就好了。”

　　“……哦好。”陶秋芷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欣然应允，摇摇晃晃的起身往刚才猎户汉子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走，途中不光被凳子绊了一下，还在门框上撞了一下脑袋。

　　目睹全过程的祁雁云：“……”这姑娘莫不是小脑发育的不太好啊。

　　诶不对，按他的人设来说不应该知道小脑的。算了，问题不大。

　　可能老天都不想让陶秋芷睡个好觉吧。

　　陶秋芷揉揉在门框上撞疼了的脑袋，懵懵懂懂地正要进屋，就听见外面有人“哐哐哐”地砸门。

　　她惊得回头，却见祁雁云急急地跑过去开门。

　　……哦，看来是猎户回来了。陶秋芷想。

　　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浑身染血的汉子——却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祁雁云的眼睛蓦然睁大：鲜血，不祥。

　　汉子是义父的好伙伴，还来家里吃过饭，祁雁云是认识的平常也挺喜欢和汉子唠嗑。可是现在他忽然就不想知道这个汉子想要说什么了。

　　——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想得到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