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结束后,楼上的两位姑娘回到了“玉阑阁”。她们各坐在屋子里圆桌的椅子上。
一位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玉,柔光若腻,淡蓝翠烟衫,散花水雾烟波百褶裙,身披夕雾薄烟纱。
另一位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得佷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若芙蓉。
一双凤眼勾住人的心弦,肤若雪白,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鲜红的唇微微上扬。
———真是两位绝妙女子!像极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人。
可惜,都是一副薄凉相,冷若冰霜,两人站在一起,足以让六尺之内的人退避三舍。
这正是两位花魁———玉阑和红羽。
玉阑坐在椅子上,给红羽烹茶。两人均是默言。
半晌过后,红羽才缓缓开口:“那位姑娘……你认识?”
“你认出刚刚那位公子是个姑娘了?”
红羽:“那是自然,这么明显,认不出的怕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此刻正在楼下揽客的老鸨和其他内人打了个喷嚏。
一会儿,玉阑才接上了刚刚的话题,摇摇头,道:“那位姑娘,我不认识,”随后又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才道:“不过,好像有些印象……在上元节那天。”
“哦?”红羽轻挑秀眉,“对你一见钟情,天天来这楼里看你的男子,我倒是没少见,可你什么时候,连女子都勾搭上了?”
说着,红羽的嘴角微微勾起,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玉阑冷冷地撇了她一眼,“你想多了,她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倒是你,明明同为花魁,你却每天跟没事人一般,天天往我这儿跑,想干甚?”
“唔……”红羽作思考状,还十分给面子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吐出四字,“打探敌情。”
“……”
“呵”。玉阑白了她一眼,“那就请您仔细打探罢,我先回房歇息去了,不陪,您自便。”
说完,玉阑便起身,独自向卧房走去,还真就把红羽落在堂屋,红羽自讨没趣,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红羽轩”。
……
这玉阑与红羽,自小便一同在这楼里长大,两人同为花魁,却都是个冷美人,不近人情,面若冰霜。
在外人看来,她们俩是死对头,相看两厌。
可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其实她们背地里是私敌非敌,似友非友。
两人聚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冷嘲热讽,不过对方都早已习惯,也无需装模作样。
是夜,
玉阑在卧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合不上眼。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想到白天的那位姑娘,心中就会涌出一大团疑惑。
她是谁?
她想干什么?
是刺客?
……
玉阑把自己折腾了大半夜,口干舌燥,正准备下床去
找些茶水喝,刚捧起茶盏,茗了一口茶。
“砰!!”
一阵声响,玉阑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来,她警惕地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舞剑,朝着窗边移去。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这窗怎么这么高?”
女子?玉阑听着声音,猜想着。
忽然,一阵剑风拂过楚瑾萱的脸,架在楚瑾萱的脖子上。
“你是谁?”玉阑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为何闯入我房中?”
楚瑾萱没料到会是这样,呆滞了片刻。
玉阑见她半天没答话,架在楚瑾萱脖子上的剑带着些许威胁性地朝她脖子略略蹭了蹭。
冰冷的剑使得楚瑾萱稍清醒了一下,抬起头。
四目相对。
……
半晌,楚瑾萱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咳咳,仙,仙女姐姐。我……我不是想私闯民宅的……”
听到对方开口,玉阑才将剑收回剑鞘。
“那你说,来这干甚?”
对啊,来这干什么?好吧,其实楚瑾萱自己也不知道。
又是一轮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风将她们吹得寒颤了一下。虽说早已是炎热的夏季,可夜晚还是会冷的。
玉阑也不好将楚瑾萱留在窗前,便让出一条道,默许她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