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皇帝面前告御状

第二十四章：皇帝面前告御状

绥中境内，公孙续的人马果然和渔阳乱军相撞。张举张纯两兄弟勾结乌丸人马万余在辽西通往北平的必经之路上阻击了公孙续的残部。双方交战不多时，又是公孙度的增援杀到，两路包围之下，本就所剩无几的士卒被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接连倒下。

“剩下的将士分作三列，以批次抵挡敌军！单经，你速速带一队人马保护少主突围！”

好在军中诸位战将拼死相护，公孙续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瞿丹身负箭伤，忍着剧痛扯出胸前的箭头，又回头朝单经命令道。

单经强忍着泪，道了句“将军保重”后，便带着几十号人马护送着公孙续杀出了一条血路奔逃。

“好个困兽之斗！”公孙度的战车停在一处山包之上，半眯着双眼睥睨着山下仍在负隅顽抗的残军冷哼了一声。

“匹夫之勇，难以言智。”陪驾的戏志才微微皱着眉头，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而自率三千兵马前来支援的刘备如今也深陷泥沼，幸得张飞力挡千军，纵然深受重围还能阵斩数名敌将，极大的震慑了公孙度的人马。

“大哥！看架势不对劲啊，公孙续那小子自己溜走了，他们剩下的人马也快死伤殆尽了，我们还是找机会撤吧！”张飞一矛挥开面前的杂兵驱马来到刘备面前。

刘备揩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咬了咬牙，“好，带着我们的人马找缺口突围出去，再战下去恐怕我们得全军覆没！”

“交给我吧！”张飞一喝，活动了下全身的筋骨，胯下黑云鬃嘶鸣一声，带着张飞又一次杀入乱军阵中。

“驾！驾！”与此同时，关羽高览二人率领着援军已经进入了右北平境内，一路上一支数万人规模的大军行进的踪迹更是在无形的向他们昭示着公孙续的处境。

又半个时辰，绥中之战才告下段落。从高空俯瞰下来，这片平原之上已经倚叠了上万具尸首。暗红的污血早已将草下的土都侵染成了红色。

留下殿后的瞿丹身负重伤力战至死，死时都是用砍钝的长剑插入地上强撑着身子不倒下。公孙度的人马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动容，纷纷静默地注视着这位将军。

“大王！”鹰嘴峡的守将羊祚也在战阵之中，“弟兄们并未在尸骸之中发现公孙续，这小子应该是突围出去了。”

“什么？”公孙度啧了一声，“居然这样都能逃掉，若不是担心战车会伤及自家队伍，岂会让他逃掉！”

“报！”话音未落，一名斥候骑着快马来报，“大王，右北平方向过来了一支大军，足足有数万人，看这阵势应该是蓟城秦龙炀的部队！”

“秦龙炀？”公孙度皱紧了眉头，“哦~就是那个自称幽州刺史的小子，也好，日后难免一战，今日就先试试深浅。战车大军，随我冲锋过去搅碎他们！”

“杀！杀！杀！”杀意正浓的一万战车兵举起兵刃高声疾呼，一场恶战又将拉开帷幕……

……

“啊！”睡梦中的廖化突然被秦龙炀的喊叫声惊醒，吓得赶紧抽出腰刀以为是有刺客来袭。

“主公！你没事吧!”四周漆黑一片，秦龙炀坐起身子额上已是布满了冷汗。

秦龙炀缓了口气，摆摆手道：“没事，做了个噩梦。梦见公孙度攻下了北平，又打下了蓟城，把我给砍了……”

廖化大大咧咧一笑，“主公您一路颠簸没有休息好，这梦里的事情自古是反的。我看等我们一回幽州，您就挥师辽东解决这块心腹大患，再顺便把公孙瓒一并收拾了，这样岂不就高枕无忧了。”

“呼……”秦龙炀长舒了一口气，廖化的话并没能让他放心，反而事情如果真的如他所言般顺利。中原还有十几州，放眼天下还有半百诸候，天下大统谈何容易！

正要开口说话，门外传来了几声轻叩门响，负责传唤入朝觐见的小太监轻声提醒道：“秦将军，快要到入朝的时候了。”

“知道了。”秦龙炀淡淡应了一声，被那个梦一吓，自己也没了睡意，便起床更衣洗面。

华夏自古便是礼仪之邦，规矩自然不少，若是和皇上扯上边的那就更加之多了。何况是面见皇上这种大事，若是没有点礼节那怎能行。

按照规定，入朝当日，觐见的大臣必须寅时左右就得起床整理仪容。再有序的在朱雀门前静候，等到城门上的太监敲锣之后，众人才得进入皇城之中。

由于不在京城的官员们住在官舍中，秦龙炀穿戴整齐一出门，便看到身着朝服的大臣们结群成对朝着皇城而去。

“秦将军，”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朝秦龙炀行了一礼，来人居然是曹操，“将军可是第一次进京面圣吧？”

“曹将军！”秦龙炀也赶紧朝对方还了个礼，如今的曹操尚不是一方诸侯。对于秦龙炀而言，曹老板可是难得的良师益友，“曹将军若是方便，可愿与秦某结伴而行，秦某也好讨教些问题。”

“哈哈哈，”曹操捋捋山羊须，“无妨无妨，既然秦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就请吧。”

“请！”

“朝中大臣们上朝顺序也是有安排的，排首当头的那几位便是当今三公九卿及当朝权贵。”曹操低声向秦龙炀说道，顺着他的目光，排在最前的几位都是些年老体衰的老臣，自然得是朝中能说的话上的人物。

“诶，那人是……”排在前列中有一略显富态的男子，年纪看着也仅三四十模样，难道是董卓？可是按照时间线，现在的董卓只是个雍州的地方官，哪能与这群权臣一路同行。

曹操嗤笑了一声，表情极为鄙夷的笑道：“当朝大将军，何进。何皇后的亲弟弟，本是一乡间杀猪卖肉的屠夫，他姐姐一进宫，何进便直接被圣上封为了大将军。”

原来是何进，秦龙炀也汗颜地尬笑了几声。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进便是这最真实的写照。

行无多时，一众朝臣来到了朱雀门前，文武大臣和各州刺史州牧分为三路排列在朱雀门口静候。

“秦将军可看见左边那位华服官人？”曹操指着左侧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道，“此人就是车骑将军董承，秦将军那日在城中与他侄子董奎闹了矛盾，只怕董承今日会对将军不利。”

秦龙炀盯着董承，董承也微一侧头瞥了秦龙炀一眼。二人一对视，虽然无言，眼中的针锋相对已是显而易见。

“多谢曹将军相告，那我们先行别过。”

“好！”

二人互作一揖，各自走入自己的队伍中。十三州的州牧刺史排做一列，大多是年逾半百却又神采奕奕的老将军们，看到秦龙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面孔的出现，难免引得众人交头接耳。

“各位大人，时辰已到！”伴随着门楼上一阵锣鼓声，数米高的朱红漆门也吱呀吱呀缓缓打开，一座庄严庞大的皇城这才赫然立显在秦龙炀的视野之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走完大殿的阶梯进入宣政殿内，一股莫名的威严感顿时扑面而来。满朝文武及外封藩王无不五体投地高呼一声万岁。

而高台之上的金龙椅上，当时年仅三十三岁的刘宏瘫坐在龙椅上，一双无神的眼睛半眯着打量着堂前的众臣。姿态如此随意，俨然没有一副皇帝该有的魄力。

“平身。”

“谢吾皇！”

面圣礼节已过，刘宏也懒得再演，朝着身边的一个太监勾勾指头，太监会意，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此人料想便是张让了。”太监念叨的什么秦龙炀一言一字都听不进去，初入朝堂的他就和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一样，一双眼睛东张西望，看看龙椅上的皇帝，又看看周围躬身闻言的众臣。

“所幸在大将军何进统御之下，黄巾叛军望风而逃，黄巾乱贼今已悉数伏诛。大将军居功甚伟，当属我朝第一功臣！”回过神来，刚好听见了这一段夸词。

也不知是十常侍与何进私下勾结还是党内斗争，但如今皇甫嵩朱俊三位羽林中郎将的功绩全被何进一人包揽。要知道这一年，何进可是半步都没有离开过洛阳，岂不笑话！

秦龙炀大概心中有了个猜想，算是知道了刘岱告诉他皇甫嵩和卢植弃官下野的真正原因。如今的朝廷内早已是一群蛀虫的温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坐在龙椅上却一点不理朝政的昏庸皇帝！

“陛下！臣有本要奏！”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正在读圣旨的张让，殿内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是谁？

“大胆狂徒！你难道不知道有事要奏也要等到圣旨读完之后吗！”董承一声爆喝，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

“臣首次面圣，确实不知。”秦龙炀直起身子，众人看清他的脸，顿时面面相觑。

看清是秦龙炀，董承正打算继续煽风点火，灵帝突然喝住了他，“你是何官职，又有何事要奏，但说无妨。”

“谢陛下圣恩！”秦龙炀从队列中走出，跪在殿中央禀道：“臣幽州人士秦龙炀，黄巾祸乱幽州之时，臣与刘焉刺史一同抗击黄巾，击退来犯的乌丸。刘焉刺史在蓟城病逝，将刺史一位暂托于微臣。”

“幽州……”刘宏喃喃道，又看着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子，“说说，共斩敌首多少人马？”

“黄巾乱贼七万，乌丸大军五万，及幽州游匪流寇难以计数。”秦龙炀如实禀报，却不知道如此庞大的数目令满朝文武都不仅咋舌，同处一列的将军们更是惊掉了下巴。

“如此规模，张让，你的功绩表上何故没有秦龙炀的名字啊？”灵帝又把目光投向了张让。

“这……”张让顿时语塞，要知道所谓的功绩表纯纯就是一张受贿表，谁送的钱多，自然这功绩就能往高了走。而秦龙炀这小子是一毛钱都没给自己意思意思，张让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字，“许是统计出错，才把秦将军写漏掉了，小的这就补上。”

“且慢！”谁知秦龙炀又打断了张让，“陛下，幽州的累累战功并非微臣一人所为。幽州刺史刘焉、并州刺史丁原以及北平太守公孙瓒，若非他们几位将军鼎力相助，断然不可能会击退十数万敌军。和他们比起来，微臣之功微不足道。”

这一句话顿时为秦龙炀拉来了好感，公孙瓒丁原二人霎时饱含感激的看着这位后起之秀，心中已经重重地记下了他的情。

“哦？”刘宏似笑非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以功行赏，先封你为徐州琅琊郡郡守，你可愿意？”

“郡……郡守……”秦龙炀眼角难以置信地抽了抽，本以为刘宏再次也会把自己封到幽州，谁知道这一封直接给送到了徐州！“臣……臣叩谢皇恩。”

一州刺史到一郡之守，这身价顿时就降了一个度，董承等人见此状纷纷发出冷笑。

“陛下，臣还有一事未禀，”秦龙炀突然直起身子，冰冷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了刘宏身边的张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