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场景,一瞬之间,被染成了鲜红。
黑乎乎的笼窖里,处处传来女孩子的哭喊声,求救声。
数黑袍男子无情的拎着女孩儿的胳膊,将她们扔进废弃已久的血池之中,匕首,划过女孩儿的皮肤,鲜血直流,黑袍男子眼中尽是欲望,无人顾及女孩儿眼中尽是绝望。
阮冬茗也在如此环境中努力的挣扎着,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抗黑袍男子一次又一次无休止的攻击,最终,成为池中之物,被一刀划开细嫩的皮肤,就在那一刻,周围的女孩子不再哭喊,她们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在血池之中,溅起的血水充盈着阮冬茗的视野,血色,在脑海中,仿佛绽放的曼珠华沙,绝望深处尽是绝望。
“救我!”阮冬茗恍然从梦中惊醒,不觉汗水已浸透了衣衫。
阮冬茗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梦中的场景,只觉一片乍红,别无其他,待她再想入睡,已是难眠。
阮冬茗打开窗子朝外看了看,半个时辰后差不多就日出了,她干脆穿上外衣,抱上三只小狼崽,打开房门,绕路去厨房又顺走了些羊奶,走小路进了树林,很快,她来到了那个山洞。
山洞里黑漆漆的,阮冬茗摸索着走了进去,刚刚走到转弯处,阮冬茗便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她继续朝里走着,边走边奇怪,这母狼留下的血腥味儿怎么这么久还未散去。
阮冬茗并未多想,只当是山洞内通风不好,她将小狼崽放在地上,将顺来的羊奶摆在它们面前,蓝田和日暖并未理会阮冬茗,只有生烟在碗里舔了两口。
“蓝田,日暖,生烟,姐姐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羊奶给你们放在边上了,记得喝啊,还有,在你们没能强大起来之前,遇到危险了一定要快点儿跑啊,跑不过服个软也行,就这样……姐姐走了,再见。”阮冬茗依依不舍的摸了摸它们的脑袋,站起身来,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下。
“还有,蓝田你是大哥,若是你们闹矛盾了,你要让着点儿两个弟弟啊。”阮冬茗再次转身,离开未过五米,又一次转头。
“我真走了啊,你们要好好的呀,记得想我啊!”终于,阮冬茗磨磨唧唧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山洞,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的背影消失在洞口的一瞬间,从山洞的角落中,缓缓走出一个男人,男人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浸湿,他顺着石壁跌坐在地上,拿起放在地上的羊奶,一口饮尽,缓息了片刻,便直起身来打坐。
阮冬茗出了树林,天已经亮了,她并没有回到忧晏楼,而是去了镇上的晓市。
这晋阙的街市乃是东西南北四处皆有名气的,早有晓市,晩有夜市,平日里,草市也是相当热闹的。
阮冬茗向西拐,进了西巷子,忧晏楼座落在晋阙东门的城外,来一次极为不便,所以阮冬茗也并未常来,也就是过节的时候,才往这边跑一趟,图个热闹。
再过两日便是年三十了,听忧晏楼的弟子们说,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祝商脸上向来不见喜色,也不会大摆筵席,所以忧晏楼一般是不过除夕的,阮冬茗不知为何,也不好打探师父的隐私,便想着,自己出来逛逛这西巷子,就当是提前庆祝了。
“让一下,让一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突然从人群中窜出,跌跌撞撞的,撞到了许多人。
“嘿你个臭老九,疯疯癫癫的又干什么去!”卖包子的大娘不满的唠叨了两嘴。
“朱大娘,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那副德行吗,自从他进京赶考第九次名落孙山之后,就开始沉迷于江湖异闻,这不,今日那忘仙茶楼里又有故事了,他便才如此急匆匆的赶去。”卖糖葫芦的大叔说着,又敲了敲锣,吆喝到:“卖糖葫芦喽,一文钱一个!”
阮冬茗在一旁将卖糖葫芦大叔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不免有些好奇,便走上前。
“小姑娘,吃糖葫芦吗?”
“嗯。”阮冬茗笑着掏出一个铜板,递给卖糖葫芦的大叔,顺口问了一句,“大叔,这忘仙茶楼里讲的都是些什么故事啊?”
“小姑娘,我又不去那些文绉绉的人才去的地儿,我咋知道,不过大抵想想,无非是那些江湖上莫须有也莫须无的传闻罢了。”大叔说着,拿了一个糖葫芦递给阮冬茗。
“那……大叔你知道忘仙茶楼在哪吗?”
“不远,一直顺着这条街走,看到两个小泥人往右拐,看见那里有个青灰色的门店,便是忘仙茶楼了。”
“谢谢大叔。”阮冬茗到了谢,便疾步向忘仙茶楼走去,她倒是要听听,这忘仙茶楼里能讲出什么故事,来得以配上这忘仙之名。
待阮冬茗赶到,已听见说书人醒木一拍,她赶忙溜了进去,找到一个角落坐下,同桌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那女子乍看一眼,只觉面容清秀,可越看越觉得耐人寻味,越看越吸引人,阮冬茗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词:仙女。
那白衣女子显然是发现了阮冬茗的目光,回头看了看,阮冬茗尴尬的回避了与她的对视。
“上回书说到,梅山上的那位老祖宗在极凶之地救下一位姑娘,并将毕生所学传授与她后悄然离世,各位可知被梅山老祖宗救下的姑娘是谁吗?”说书人已卖起了腔调。
“不知道,您赶紧说吧。”众人说到。
“这位姑娘啊,便是昆密淮萧阁阁主萧敬子之女,萧傲然。”说书人故意卖起关子,不再继续说下去。
萧傲然?
阮冬茗听到“昆密淮萧阁阁主萧敬子之女,萧傲然”这句话时,打了一个机灵,这萧傲然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萧傲然,傲然,萧……”阮冬茗默默的念叨着,突然有那么一刹那,师父的面庞出现在了脑海中,嘴中还说着什么“傲然,傲然”,莫非……这萧傲然就是师父心心念念的那位神医萧姑娘?
“说到这萧傲然,我们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晋阙忧晏楼楼主祝商。”说书人摸了摸胡须,继续说到,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提着别人兴趣的感觉。
“忧晏楼的祝楼主?这跟祝楼主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莫要着急,且听我与你们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