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必说抱歉

我做了个梦，梦到他为我擦眼泪。

他说他没有好好爱我，他很惭愧。

接下来的旅行被迫被打断了，秦霄贤陪着于笙去巴黎复查。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好，本来于笙的身体就不好，长时间的日夜颠倒加上情绪波动的状况病情反而又恶化了。

于笙不敢告诉于老爷子，毕竟他年纪大了不想让他操心。

秦霄贤也不敢告诉秦家父母，怕他们知道真相，他就没办法娶于笙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在巴黎养病，秦霄贤陪于笙化疗，他终于知道于笙偶尔流露出来的厌世是因为什么了，如果可以秦霄贤恨不得自己去替她受罪。每次化疗都能要于笙半条命。于笙偶尔也会用哭过的眼睛看着他，求他让自己解脱。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亲手把自己的挚爱送到死神的手里！

可是他怎么能！他怎么能眼睁睁得看着于笙遭罪自己却无能为力。

秦霄贤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这种马上要失去于笙的滋味让他的心被剜了一个洞一样的疼。这个洞大敞四开，呼呼的冷风不停的灌进来。

于笙好的时候也会拉着他去看圣母院，看铁塔，看塞纳河和凯旋门。她经常笑着说凯旋门是为了他秦凯旋建的。

等到于笙好多了的时候，已经三月末了。秦霄贤拉着大夫确认了无数次，才让于笙出了院。两个人回了北京，秦霄贤干脆搬到于笙家里去住了。而于笙好像也默认了两个人的关系，允许他牵着她的手，也允许他抱着她入睡。

眼看着就要到王九龙的婚礼了，德云社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状态，秦霄贤怕于笙想不开，很少让她参与，而德云社的一众师兄弟也默契的不在于笙面前提这件事，让于笙觉得莫名其妙又好笑。

期间于笙跟着跑了两个专场，一个栾云平和高峰老师的，一个张九龄王九龙的。栾队的专场其实还好说，大家都是老相识了，秦霄贤也时时刻刻跟着，给于笙端茶递水带拎包，让栾云平一顿嘲笑，说于笙是助理带了个助理。等到王九龙专场的时候，秦霄贤被轮换到哈尔滨演出，于笙也是再三阻挠，自己也不是马上就死了，不至于走到哪跟到哪。秦霄贤再三嘱托，也是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才安下心来好好在哈尔滨演出。王九龙开专场自然是要带着周甜一起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南京，于笙怕王九龙半夜再来折腾自己，她现在的身体真的禁不住考验了，就选择了离王九龙最远的一个房间晚上一行人要出去吃饭于笙也懒洋洋的窝在酒店没跟他们一起去。没想到晚上来给于笙送饭的人是周甜。于笙连忙开门让周甜进来。

带来的饭都是于笙以前最喜欢的，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的。皮蛋粥没有葱花和香菜，热腾腾的肉饼特意选了于笙最喜欢的牛肉胡萝卜的，这个只有以前他们俩吃的一个小摊才有卖的了，但是据于笙所知，他们吃饭的地方可离卖饼的地方正好是反方向。

周甜没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样子，反而把一切都摊开了跟于笙谈，让于笙也不禁敬她几分坦诚。

“你也知道我们俩马上就结婚了，我希望你能离开我们的生活，我知道大楠还喜欢你，但是我相信一切都是时间问题，以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有了孩子以后，他自然而然的会忘了你”

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于笙心里默默感叹，好吧，她赢了！周甜最不缺的就是世界，于笙最渴望的就是时间。

“我没想过插手你们的感情，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永远都只能是他的过去，而你才拥有他的未来。”

于笙心满意足的吃了饭，躺在床上回想这那年也是这个时候，王九龙带她来看梧桐，他们也曾在梧桐树下发过誓，他说他这辈子只爱于笙一个人，如果娶的人不是于笙，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小时候真好啊，什么誓言都像是不要钱一样的说。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今年的梧桐，敲门声应声而起。打开门，是王九龙。他说，让我最后一次带你去看梧桐吧。

今年的梧桐好像没有当年开的好，于笙兴致缺缺，懒洋洋的迈着小步子跟在他身后。

“我要结婚了”王九龙率先开了口

“我知道啊，恭喜你。”

“我是说，我要结婚了。”

于笙不明所以，站定了看着前面背对着她的人。这个背影，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这两年他瘦了太多，但是她知道，他不快乐了，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的悲伤都溢满了。

“我要结婚了，所以，我错过你了。”于笙看着他大步朝她走过来，又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我爱你，于笙，我这辈子就tm爱过你一个人。我爱你，但是我错过你了。”

于笙能感觉到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在哭，她好久没见过他哭了，他受伤的时候没有，两个人身上一分钱没有走了好几个小时回家的时候也没有。

于笙踮踮脚，也抱住了这个陪她长大，陪她度过所有青春的男人。

“那我也祝你幸福，祝你这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子孙满堂。”

王九龙哭着笑她“这还真是最恶毒的诅咒啊！”

以前大家散了晚场一起吃饭的时候孟哥打趣的问过于笙，以后大楠越来越火了，有自己的女粉丝了，万一哪天你觉得你抓不住他了怎么办。

那天大楠喝多了，没听见于笙说什么，但是孟鹤堂记得，记得于笙说

他是风筝，一只我放飞的风筝，

天空才是他的魅力所在，

让他腾飞，

让他翱翔，

是我爱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