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
“……什么?”
铁面双眼含着笑,没有重复刚才的那句话,又道了一句。
“看了多久。”
“很久。”
似问非问,似答非答。
那带着貌似手套的手轻轻穿过小哥的身体,铁面诧异的看向自己的手,喃喃道。
“碰不到?失败了吗?”
看着那人仿佛像个孩童碰见有趣的玩具一样,一下又一下的从他身体里穿过,小哥百般无聊的撑起下巴。
“失败?你不是看见我了么。”
明明不相识,却像个老友一般聊天,仿佛有种看不见的默契。
小哥歪了歪脑袋,略显疑惑:“怎么做到的。”
那人笑而不语,把鬼面花的汁液在布帛上画了一些符咒,把不知何时变得黝黑的竹简包住,又用红色的绳子一圈又一圈的扎紧,放入精心准备好的木盒里。
“你猜?”
小哥垂眸,轻声道。
“那我能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出去。”
小哥看向窗外泛白的天际,看那在风中肆意舞蹈的落叶,看那自由飞翔的鸟,连笼子里的画眉都可以感受阳光,可以和清风擦肩,看那窗沿边不知何时偷偷爬进来的藤蔓,带着早上的露珠,散发着勃勃生机。
而他呢。
看了许久,垂下眸子,遮住眼里不明的情绪。
“啊,因为出不去。”
铁面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笑着。
轻语如情人间的呢喃。
“那就不出去~这外面,多的尔虞我诈,甚是烦人。”
风吹过,撩过他这三年突然疯长的发,发丝轻扬,身上那仿佛是睡衣的黑色袍子随风扬起,小哥站在窗前,闭上那空洞无物的眼眸。
“嘘,我感受到了风。”
兴味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未知的身上,听到他呢喃的话,铁面嗤笑出声。
“阁下真会说笑。”
小哥也在笑,回眸,那黝黑的瞳孔里却空无一物,只有那牵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诡异。
“是吗,我也觉得可笑……”
“神灵她再报复,因为我杀了光明。”
“她让我度日如年,活在愧疚与悔恨里。”
“深陷泥潭……得不到救赎。”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铁面笑的前仰后合,连眼角都冒出了水渍。
“神灵?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灵!在这个年代里,兵荒马乱,颠沛流离,流离失所,多少人死于瘟疫战争,怎么不见神灵来救赎?哈,阁下可真有意思,竟然相信这么缥缈的东西。”
“不如,在下做你的救赎如何。”
话题突然一转,铁面依旧是笑容满面,仿佛带了一张名为微笑的面具。
小哥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观察着这个男人。
仿佛要把他看透。
自始至终,这个男人,无论是杀人还是做事,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容,这笑仿佛是面具镶在他的脸上似的,从未看他除了笑以外其他的表情。
癫狂的笑,冷笑,邪笑,连犯人激怒他时他也是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里,充满了乏味,不耐,仿佛,那双眼里露出的情绪,才是他心中最真是的写照。
“你配吗。”
嗓子里,清清楚楚的吐出了三个字,成功让铁面的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