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相亲多烦恼 1

从咸阳到邯郸再到新郑，来来回回也花了三个多月。这样的历练实则没多大用处，或者说根本就不叫历练。

季东流耽于吃喝玩乐，盖聂和卫庄其实也在耽于吃喝玩乐的年纪，只不过从前碍于季无西的严厉管教，不敢如此而已。然而此次下山，算是三个人一碰即合，完全把历练的事情抛之于脑后。

历练？不存在的，听都没听说过。

当然，季东流到底还是季东流，秦时明月世界中古往今来的无耻之人榜上有名。她大言炎炎地教导师弟，什么叫历练，打打杀杀就是历练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叫历练。

说的还颇有道理，盖聂卫庄表示自己被说服了。

三个人油光满面的回到鬼谷，一路上季东流都在教盖聂卫庄如何应付季无西的问题，教得她口干舌燥。

像是算好了他们回来的日子，季无西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三个人显然都没有多想念季无西，只是象征性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而季无西果然扣下了盖聂和卫庄，准备问问他们历练的情况。

季东流在不远处停住了脚步。

季无西（阴沉着脸问）玩得可还开心？

第一个问题就把两个少年问倒了，师姐的考纲上没有这题，师父您超纲了啊。

简直是一道送命题。

季东流眼见两个少年面露难色，随即上前解释道：

季东流阿爹您这是什么话，去玩的只有我一个，他俩可是很认真地在做社会实践……不是，江湖历练哦。

季无西（送了个凶狠的眼神）我问你了吗？

季东流被他凶了一凶，叛逆期的怒火顿时冒了起来，但她毕竟是个心理年龄超过三十的人了，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与父亲争吵，于是翻了个白眼，心说把老子的四十米大刀递上来！

当然季无西也就是随便问了那么几个问题，基本都在季东流给盖聂和卫庄划的考试范围内。眼见自己的小徒弟倒答如流，季无西居然没有半分怀疑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老爹就你这智商还鬼谷子呢——出去找个杀鸡的都比你聪明。

第一年的历练就以浑水摸鱼结束，也不知两个徒弟的见识长没长，反正吨位是长了。

季东流是没想到，自家老爹还能整这么多幺蛾子。

第一年的历练结束后，老头子居然给两个少年准备了笔试题目。

季东流斜了一眼题目就直接将卷子搁在老爹面前了，心说这都是人出的题目吗？看一眼都折寿——二狗和奶聂真惨啊，你们师父就不是人。

当季东流把这个凄惨万分的消息告诉盖聂和卫庄的时候，两个少年倒是显得较为平静，一脸“小场面，不要慌”。季东流觉得两位少年的心理素质真是好的不一般，她在心中咆哮一二，喂考试诶，这是考试哎！你们晓不晓得两千年后这两个字逼得多少人前浪死在沙滩上！你们能不能表现出一点对考试之神的敬畏啦！

卫庄（十分好奇）师姐，你在慌什么呢？

季东流（气哼哼）我是在替你们紧张好不好——你们不知道那个题目哦……

盖聂（打断了季东流的话）师姐，答题之前先思考一下师父的想法就好了。

季东流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望着他，心说不得了啊少年郎，这不就是两千年后的梗，做题之前先想一下出题人的想法吗？你知道后面一句怎么回答吗——出题人想要我们死啊喂！

季东流好的好的，是我输了——你们去吧，师父等着呢。

一张卷子答了两个时辰，作为监考，季东流的呵欠打了一个又一个。掐着日晷看时间，眼见着投影终于到了点，季东流一跃而起，劈手夺走了两个少年的卷子。

末了盖聂和卫庄才听到远处飘来一声：

季东流考试结束。

季东流将卷子摔在了季无西的面前。

季无西（大概瞥了一眼两人的答案）答得都不错。

季东流不大愿意看这东西，虽然她已经在这儿又活过了一个义务教育的年纪，然而篆书这种东西，她可能真的没什么天分。

于是她在季无西身边坐下，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的老爹，问道：

季东流哎爹，我问你个问题哦。

季无西看了她一眼。

季东流（继续问）你说，如果要你选一个人继承鬼谷的衣钵，你要选谁？

季无西对小女儿的问题倒是有点意外，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季无西你知道的，鬼谷的规矩，是由他们自己决出胜负。

季东流（挠了挠脸，向季无西又凑近了些）啊呀老爹，我这不是问问你的看法吗？只是个人的看法而已啊，又不会真的影响了客观事实。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不错，季无西想了一会儿，与季东流道：

季无西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