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转学，去京城

她的父亲，醒在黎明。

　　一束阳光照进房间，那束阳光就像银河，微小的尘土也成了星球。

　　“唔，爸，您醒啦。”刚醒来的鹿安七还有些迷糊，抬起胳膊揉了揉发涩的眼球，刚一动才发现全身发麻，就只好继续坐在床边，拍拍大腿，等着麻劲儿过去。

　　“小鹿……爸爸昨晚，是不是打你了。”鹿战看着她额头上包着的纱布，满眼的心疼、痛苦和自责。他由于常年打枪而生了厚厚虫茧的手颤颤巍巍地放在了鹿安七头上。

　　“爸爸，对不起你。”他突然哭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都说军人流血不流泪，可现在，铁血军人也只是个父亲，一个一旦发病就会有可能杀死自己女儿的父亲。

　　鹿安七将父亲的手从她头上拿下来反握在手里，像小时候一样在他手心蹭了蹭，很粗糙，但很温暖。

　　“老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在我心里，您是超级超级大英雄呢！”

　　“哈哈……”鹿战爽朗地大笑几声，心里却有无限的凄凉，明天，他就会把女儿送去京城，女儿上高三，不能因为要照顾他而分心。他问：“要吃什么？今天老鹿下厨，小鹿管吃。”

　　说着就下了床，鹿安七赶紧把他拦住，头像拨浪鼓似的快速摇晃以示强烈的拒绝，

　　“您可千万别，还是我去吧。”老鹿下厨跟打仗似的，谁敢让他下厨，而且做的饭真的是不敢恭维，也只有妈妈能吃的下去了吧。

　　鹿安七将早餐端上餐桌，老鹿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前，乖乖地等着吃饭。心里却笑开了花，于是咱老鹿快速地拿出了手机，跟战友视频通话，并且将镜头转向餐桌，得意扬扬道：

　　“嘿，还啃馒头呢，叶同志。”

　　视频那边正在啃馒头的叶同志嘴角一抽，没有犹豫，立即关掉视频，该死的，又来炫耀女儿。哼，欺负他叶律没女儿。

　　被挂了视频的老鹿也不急，扣下手机，沉吟了一会儿道：

　　“去京城读高三。”难得正经的语气。

　　“嗯，可是我走了谁来照顾您？”鹿安七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可鹿战知道，她是害怕的，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求学，那个城市，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很乖巧的答应了，她没有可以任性的资格，父亲已经被病魔折磨地很痛苦了，她要听话，要听话。她看起来很乖，可她内心有一头困兽，等待着有人将它解放。

　　“小鹿，老鹿会一直守护你的。”

　　“噗，爸，你可不像是会说这些话的人啊，老实交代，谁让你说的。”鹿安七圈着他的脖子，‘威胁’道。

　　“嗯？你不喜欢听吗？叶律那个老家伙出的什么损招！”

　　“军人保护人民，可军人退休了，也需要被保护。”

　　――

　　鹿安七去了京城

　　走之前给邻居们道了声谢

　　又给大娘赔了一部手机

　　叶老头搬去了鹿战家

　　美名其曰“陪伴”

　　其实是为报他的‘炫耀女儿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