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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关于绝境中的爱与未来

  

(如果没有前情会怎样?(不是)

(本章预警——反叛话多,对伽罗有含挑逗意味的语言及动作。嗯,叛逆少年。)

(祝阅读愉快!‎|•'-'•)و✧)

  ■

  伽罗背起包捧着地图四处游走以记录地形。

  看着面前需要攀爬的山岩,他沉思了下便将地图收入背包中。

  遵循着三点不动一点动的原则,他一路稳稳当当地攀至可暂时落脚的地方。待腾出手取出地图后,伽罗诧异地发现刚刚那段路程仍旧有被绘制在其上——这意外之喜让他省了不少力。

  太阳逐渐升至头顶。

  花费了半天时间,他几乎跑遍了整座岛屿,此时累得提刀抵在身后坚硬的岩石上喘粗气。

  ——他之前跟着小心胡野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岛有这么大。

  刀一直是随身挂在背包上的——虽然那天从密林回来后就有些地方卷刃,但胜在经过细微的打磨后还算锋利。最开始时他还觉得头重脚轻颇不适应,出海那段时间算是完全适应了,现在是不刻意去想就注意不到了它的存在了。

  趁着歇息,他扫了眼地图中央偏上的那小片空白,然后望向后山密林的方向。

  不过伽罗最终没有再进去,只是沿着密林外沿走了一圈,在地图上圈出一个范围便离开了——每当他想再走近些时,在视线的尽头,那森郁的阴暗中,就会有一抹红光一瞬的闪过,像是警告一般。似乎是身体对危险与生俱来的感应——那是关乎生死的威胁,能够激起灵魂深处莫名的颤栗,在正午艳阳下依旧会脚底生寒,使他无法再深入那密林半分。

  ——这不似以前,他现在还不能死。

  

  收好地图,伽罗打算慢步走回木屋,沿途随意采点浆果充饥,顺带用上游的溪水把自己的水壶装满。回到木屋时,他的精力便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屋里沉睡的少年依旧没醒。

  这一次的航行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他肯定得从第二座岛出发。估计前往的时间只长不短,多亏了有地图在,归返的时候不需要再绕回去。

  原来堆在屋里的食物已经被伽罗新换了一批,那堆食物里易携带的干食被他装进了背包里,湿食就当做肥料浇了后院的浆果丛和胡萝卜。

  他看着桌上那堆素食,带上包提上刀往海滩走去。

  

  ■

  此时那些被圈养起来的鱼都散落在被围起的小溪下游里,短期内伽罗并不打算动它们。而鉴于他对于刀具使用得莫名娴熟,下刀快准狠,因此对于第一次当渔夫的他,达到预期收获的速度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伽罗站立在船中眺望着四周还算平静的海面,眼角撇到一片突如其来的浪花瞬间拍至眼前,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抬手格挡,结果一脚踩空从小木船上一下子栽倒进了海里。那些原本还远远地环绕在小船周围等待食物再次撒下的海鱼们一下子都惊吓得四散开去。

  微凉的海水包攘着他的躯体,很快就适应了寒冷的他并没有过多的挣扎,不一会儿便静静地悬浮在还算澄澈的海水中。许多细小的颗粒物在眼前漂过,他之前吐的一串气泡也上浮然后消失在海面。耳边只有海水不紧不慢的波动及自己逐渐趋于平缓的心跳。

  横躺在海中的伽罗静静地凝望着头顶的海面,久久没动。

  午后暖金色的残辉揉碎在海面晕开了一片的金黄,现在看便是一大片亮黄色的波澜一般起伏着的光斑,盯久了便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两个小时前,太阳又不动了……

  看的时间长了眼睛就有点疼,于是他轻闭上了双眼,在一片静谧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速。渐渐地感到气息不足,伽罗刚想动一动手脚往上浮就忽然发觉有什么从后缠上了他的腰部——靠触觉分辨,像是一对偏纤细的手臂,从后在把他缓缓往上提。他身体僵直着没动,仅悄无声息地用眼睛四下望了望——没有任何生物体存在。

  ——那股力道施加得轻重不匀,上游的速度也是时快时缓,应该是这力道的主人有些带不动他。

  伽罗自己踩了踩水。果然他刚一动作,那股力道就立马向后撤开了。浮出了水面后,伽罗扶着小木船的一侧,转头朝四周朗声唤道:“天真?”

  “哼!”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哼,那声音不似天真那般时清脆时软糯,也不似小心那般清淡中带着那个年龄里藏不住的奶音,倒是有着莫名的沙哑和低沉。

  可是那里没人。

  “骗子!”

  伽罗的另一侧又传来同样的声音,听起来恼怒意味很重。

  “请等等!多谢相救,我并不是为了要骗你!”伽罗立即转头去看那一侧,那里除了一成不变的海水外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那端没有声响了。

  手一撑小木船,跃出海面,他站到船上全方位地观察四周——依旧什么都没有。

  剑眉微皱着又细细看了一圈,终是扬起船帆带着船中的鱼回到了海滩。一眼扫过,船中很明显少了几条鱼,但个体都不大,且心知岛上怕是突然多了一个不明来客,那几条鱼便当做歉意吧。

  伽罗也就没再多加在意。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这个地方已经有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存在了,再多也都习以为常了。

  又花费了一些时间处理好鱼,伽罗准备将它们挂起晾晒,替换下那些已经可以食用的鱼干。他依靠在木门旁休息,望着始终不见暗淡的天空,许久后半阖眼帘,如一声未尽的叹息。

  

  ▽

  借助着地图再经过一系列的措施,一路向西北方向航行,中途与小岛堪堪路过。在出海第二天的中午,伽罗终于从视线的边缘发现了一座岛。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岛的上空,那里分布着很多的小黑点,在天空湛蓝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瞩目。船靠得越近越能看清那些黑点——一个又一个的空中小岛,它们大小各异,而且位置的排列也并不有序,相邻的两个之间由一条蓝色的线相互连接,就像在空中编织了一张空隙较大的网。

  ——这看起来不像是自然景观。他这是来到了人类居住的地方?

  伽罗很自然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思索着。

  ——之前也从未发现有什么类似于货币的东西,他身上带的物资不知道可不可以同当地人进行交换。

  船缓缓靠岸,海岸线附近依旧是荒无人烟。

  横扫一眼,地面上是望不到头的绿草如茵,周围散落着几棵低矮的小树,树叶的颜色绿的纯粹,没有半点杂色,这让伽罗觉得莫名眼熟就多看了几眼。

  仔细看后又发现,树枝上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几条蓝色的带子,带子将几个亮蓝色的球体相连。

  ——这是灯?或者又是什么奇怪的果子?

  

  天色本是碧空如洗,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人身上生疼。伽罗抬眸远望了一眼便朝着自己寻见了的一条羊肠小道跑去。

  这条小道一路向内扩展延伸,估计会到达岛的中央地带。

  小道的周围有时会出现一些巨大的圆形空地,不被绿草所覆盖,它们的位置与上方的空岛一一对应——伽罗推测这些是空岛阻挡了一定的光线造成的。可惜空岛距离地面太远,竟是挡不住雨水。

  一阵疾跑,路两旁逐渐出现了一些人造的房屋。但是都没有可以躲雨的屋檐。伽罗粗略地看了眼它们的颜色和材质,像是用同一种岩石做的。

  越往里,房屋的密集度越高,同一排的房子之间的墙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建筑物的高度却都相差无几,像是有意为之。

  伽罗且胡乱地扫了眼,房屋外墙的配色几乎都是那三个色调——灰、蓝和绿,房子的样式也就在三四种间来回变换,花纹由光滑的圆和尖锐的三角形组成。屋顶上几乎都罩着半圆形玻璃,里面是纯净的蓝色火焰。

  有几间屋子的房顶和路对面的房顶之间牵着一条长长的绳子,上面间接地串满了橘蓝两色的小彩旗。彩旗被雨水打得飘摇,每一面上似乎都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但因雨太大,他没看清楚。

  他看着这些风格素雅而统一的建筑,却是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

  

  

  ■

  伽罗逐渐跑到四周都有建筑物和岔路的地方——建筑群的中央地带,那是一个有着高顶下方却空旷的建筑物,就像是未填充的框架。

  ——终于有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附近应该有人。

  在大到有些刺耳的哗哗雨声中,一直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失真的欢声笑语,听得不真切。但这朦胧的雨幕中,他是连一个其他生物都没有看到。

  “哗啦哗啦”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和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响亮悠扬的口哨声。

  

  “嗨~,美人~。”

  一个穿着打扮怪异的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长而厚实的刘海盖过眼睛,嘴角勾着邪魅的笑——伽罗转身看了眼四周,确定了对方称呼的是自己。

  少年那长袖的黑色T恤上衣却盖不到他蜜色的平坦腹部,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的黑色皮夹克外套上,从胸口到肩膀挂了银白色的小链子不知道多少串。下身是黑色的牛仔裤,有诡异的破洞从大腿上一路向下开到裤脚,两侧的裤线上又挂了不知道有多少条银链子,晃得扎眼。脚上蹬着一双棱角分明的黑色运动鞋。

  伽罗定定地看着少年手上缠着的银链,那链节似乎比少年的手腕还粗。

  ——难怪轻质金属碰撞的声音比脚步声还大。

  “美人,穿得挺野啊~”少年开口了,声音莫名低沉沙哑到别扭,说出的话也让伽罗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灰衣灰裤和灰色的狼皮靴。

  “呃……”不知从何处说起的伽罗低咛了两秒便放弃了语言,选择默不作声地盯着少年。

  “哎,美人这么快就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吗?这么热辣地盯着我看,都让我不好意思了。”少年朝他吹着口哨走来,挥了挥手中的链子,将它缠在腰上。金属链节相互碰撞发出醒耳的哗啦声。

  有些束手无措的伽罗依旧沉默着地转过身,打算装作没看见对方,然后朝雨幕边沿挪了挪。

  这才刚迈出一步,突然头皮一麻,他被拉得一个踉跄,然后被身后的人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强行搂入怀里,后脑一下子靠在对方瘦削的肩上,后脖子有些钝疼。

  呼吸间全是一股子汗味——少年疯狂外放的荷尔蒙。

  “啧,美人真高,比我还高,抱都不好抱。”耳旁是少年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但是和之前在海边听到的不一样,这压低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的别扭。

  “嗯~。”伽罗一偏头就看到少年低头嗅自己头发的沉迷模样,眉头一蹙,然而因为心里有太多的话,一时反而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跟着我吧,我罩着你。”少年的手抚向了伽罗的耳畔和下巴,“美人哑巴啦?不要害怕,只要你点个头,答应以后只跟着我,我就会保护你的。”

  少年冰凉的指尖和修长的指甲划过了伽罗的喉结,来自身体的本能预警几乎要让他一把将对方掀翻在地。“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这样受牵制的姿势太难受,伽罗强行无视身后人对自己的脸和脖子上下其手的举动。

  “噢~?那好吧。美人声音真好听,说什么都对。”少年缓缓松开了圈着他肩膀的手臂,顺势摸过了他的脸颊和下巴。

  伽罗直起腰,转身面对着这个头顶还不到他下巴的少年,习惯性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道:“还请别那样称呼我,我叫伽罗。”

  这头墨色的发似乎是涂了发胶,摸起来刺刺的,有些扎手——跟它的主人一样。

  手被一下子“啪”地打掉了,“没大没小,不要随便碰老大的头。我发型乱了,小心我惩罚你。”

  闻言,伽罗顿时笑出了声。下巴突然被冰凉的指节挑起,他垂眼俯视着对方。

  “啊……”仰视着他的少年莫名短叹了一声,额发有些凌乱地散开。伽罗能从他灰色的眼瞳里望到自己的脸和那双冰蓝色的眼——高扬的下巴彰显一副俾睨众生的模样。

  两人相视几十秒后少年才眨了眨眼,轻声道:“美、呃,伽罗你笑得真好看,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伽罗偏头躲过自己下巴上的手,挑眉笑问:“我比你高又比你大,为什么不是我来当老大?”

  收了手用大拇指指向自己,对方以自豪万丈的语气道:“我这~么时尚,当然是我来当老大……诶呀!”他摸着被伽罗敲了一下的额头,“你居然打老大,你想夺位!”

  “你要当我的老大,你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伽罗看他被自己这么轻轻一敲居然叫疼,就伸手给他轻揉了两下。

  “你居然不知道我?外来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反叛!你记住了,以后被人欺负了就报你老大的名字,反叛!在这个地方,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反叛!”少年紧握着伽罗伸过来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口上。伽罗挣扎两下没抽出来,多看了几眼那表情严肃认真的少年,手不动了。

  “好,我记住了。反叛你先松手。”这副西子捧心深情对望的姿势莫名的尴尬,伽罗抬眼朝四周望了望——他总觉得这附近有人的存在。

  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尘土的气息在空中飞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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