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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

关于绝境中的爱与未来

 

(前情提要——经过一段自我介绍后二人相熟,伽罗拒绝了天真提出的让自己永远留下的要求,随后交换成实现对方想吃到甜食的心愿。)

(祝阅读愉快!)

 ■

  “哎……”十分钟不到,伽罗看着在自己手下又一次毁型的面包胚,短叹了一声。

  ——面包表面又烤裂了,为什么?还是试试对照实验法吧……

  ——脑子里没有相关的制作方式,他也没给什么制作方法,完全靠观察餐桌上的成品来制作也只能是依葫芦画瓢。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餐厅的棒棒糖摆钟——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两点了。

  ——虽然距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早,但又不知道寻找东西的过程需要多长时间。

  以及那句诗一样的笔记——他或许已经猜到了所要找的是什么了,却还只是猜测阶段。

  毕竟感情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太难把握。

  而这段时间里,少年跟在他的身后是形影不离,一定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除了自己进卫生间时会守在门外,睡觉都是要抱个枕头过来敲房门——寸步不离。

  “伽罗……”

  不出所料,少年脆生生的嗓音在厨房门口响起,软糯中带了些迷蒙的睡意,听起来却像极了沉睡前的小心。

  “天都黑了……你还不来睡觉吗?”

  啪嗒啪嗒——是少年的脚步声。

  随即伽罗的腰再次被一股力道紧圈住。

  后腰上贴着的冰凉触感不禁令他身体一僵,后又习惯性地放松下来。

  “唔——,我好像,闻到了,甜甜的味道。”最近两天,餐餐吃得都是不同口味的奶油蛋糕,伽罗在洗漱后都依旧觉得自己口腔里还是一股甜,似乎连身上也都染上了蛋糕的香甜味,而那莫名的花香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城堡外的风雪还没停,望过去是一片灰暗。城堡内倒是温暖干燥,是丝毫不受影响的宁静惬意。

  这样的安乐宁静让他想起了那个小木屋。

  

  恍惚了两秒后回神。他洗净了手,转身便用湿漉漉的指腹抚过少年半睁着的眼,紧圈着他腰部的双臂便松开了。

  少年揉着沾上湿意的眼,声音里所含的睡意褪去了些。

  “其实你根本不用着急的,只要你留下来陪我,我就算是永远吃不到真正的蛋糕我也乐……你!我!你……”对方捂着额头,一下子蹿到三米外的地方怒目圆瞪地盯着自己——实际上更像是目瞪口呆。

  指节贴了贴自己的唇瓣,少年光滑的皮肤在上面弥留下冰凉的触感——内心没有排斥的感觉——伽罗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自己的感情是真的。不会辜负了对方。

  于是朝少年平摊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这样才能够让你早点品尝到真正的甜。毕竟,你已经等待了近百年。”这是一个毫无情话意识的直男发言。

  回视着身前三米远那双直瞪着自己的眼,伽罗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那无形的刺却一下子软了下来。对方缓缓低垂下脑袋,过了五分钟,终是小步小步地挪到了自己的面前,缓缓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力道大得伽罗悄悄岔了口气。

  “去睡吧。”他用手臂半搂着少年的背。顺滑的丝绸带来的手感很好,隔着单薄的布料传递来冰凉的温度。

  用掌心轻拍了拍埋在怀中的脑袋。

  毛茸茸的脑袋左右蹭了两下,怀中的人没动。

  “那就一起去睡吧,很晚了。”

  脑袋又上下蹭了两下,“你能不能……”

  “嗯?”少年的声音逐渐转低,后面的话他没听清。

  “能不能给我讲……睡、睡前故事……”

  思索中,他下意识地一手夹着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脑内飞快搜寻睡前故事相关内容,无果。

  “我……我没讲过睡前故事,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吧,好吗?”

  他低头看着那个脑袋上的两个发旋以及下方洁白纤细的脖颈。清晰可见的是对方后脖子上有一个粉红色的圆形标记,和当时密林深处看到的那朵花颜色相符。

  

  ——真的是他的一部分意识……?

  ——不过应该没其他可能的巧合了……吧……

  

  “好啊好啊!我们去床上!”

  一边说着,少年一边撒欢似地拉着他的手往古堡二楼的卧室跑。

  

  当对方已经窝在洁白的被窝里抱着个枕头万事俱备只等故事开讲时,伽罗自己倒是坐在床沿愣了好一会。

  

  ——这要怎么讲?

  

  “嗯……在来这里之前,我发生了一些事,然后忘了很多过去的记忆。关于睡前故事……啊、就刚才,我突然隐约记起一首童谣而已……似乎是我儿时经常诵读的。”

  “想听吗?”

  回答他的是少年抱着枕头看着自己疯狂点头的动作。伽罗做了个深呼吸,一半酝酿儿时咏唱时的情绪,一半脑内疯狂回忆童谣细节。

  

  缓缓开口,清朗低沉的声音在少年这略显空旷的白色卧室内舒展:

  “飘呀飘;

  游呀游;

  寻呀寻,

  觅呀觅;

  绵云如铁,太阳坠地;

  沉睡巨兽,缓缓前移;

  白色森林,黑光漆漆;

  人鱼嚎叫,响彻海底。”

  随着尾音落下后又逐渐散开,伽罗闭了闭眼收起莫名浸润了眼眶的情绪。

  然而脑内突然闪过一幕诡异的画面——一只巨大的紫红色的眼在漆黑一片的天幕上睁开,然后眼前瞬间被一道刺目的白光冲击。

  

  意识于瞬间抽回,伽罗掐着手心独自缓了一会心悸,发现被窝里是一片沉默,于是偏头去看——少年整个身子都被洁白的丝被像蚕茧一样包裹着,就仅留有一道裂口露出那双浅紫色的眼眸从里向自己看来。

  

  “怎么了?冷吗?”不明所以的伽罗伸手替少年压了压两侧的被子,又将对方脸侧的丝被都压到小巧的下巴下,露出那张线条柔软可爱的脸。

  精致柔软的唇张张合合,看口型,少年的嘴里似乎反复念着两个字,声音很小。

  伽罗俯下身听了一会才知道那两个字是:“恐怖……”

  

  ——……完全没料到自己大脑里充满着温馨色彩的童谣会得到这样出人意料的评价。

  

  轻叹了声,又道:“那我讲讲自己来这之前的……”还未说完,伽罗的音量骤降。

  他注视着少年那双布满期待的眼,犹豫了五秒后开口问道:“天真,我问一件比较隐私的事好不好?”

  “嗯?”蜷在被子里的少年踢了踢被压得有些厚重的被子伸展了下双腿,从一团洁白中扒拉出自己的脑袋,“那你希望我回答吗?”

  

  “嗯……想不想回答都由你自己决定。”伽罗朝着少年歉意一笑后将视线挪回自己身前的地面,在说出问题间撑在床沿的双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柔软的绸被。“你……从有记忆开始都是一个人生活吗?”

  室内的空气凝固了会,然后被少年突兀的噗嗤一笑冲散。

  “哈哈哈伽罗,如果我说,自己有四个,很不省心的,兄弟姐妹,你会怎么想?”

  “嗯?”

  伽罗惊讶地侧身看向少年。

  然而对方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仅露出一双已经弯成月牙的浅紫色眼眸,眼里荡漾的笑意让他一时有点摸不着头绪。

  “伽罗,我对你开玩笑呢!睡了。”

  

  望着连脑袋都完全缩进被子里的少年,他轻笑了声道了句晚安便打算起身离开。这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就是被子被猛地掀开的哗啦声,然后是自身后扑来的呼喊。

  “停下!不要你走!”

  

  回身老老实实地接住了这股冲劲的伽罗拍了拍锁在自己腰间的胳膊,“起来,你也不怕摔下来。”

  “你会接住我的。”少年的脑袋埋在他的腰侧,奇怪的感觉挠得他有点想笑,“那我不在了之后呢?”脱口而出后伽罗自己都愣住了。

  

  在空气沉寂了第八秒后,他才幡然醒悟地救场道:“你睡吧,我在旁边。”

  二人一同爬进了丝滑柔软的被窝,少年换了个面依旧缩在伽罗怀里。幼小瘦削的身躯冰凉,就像抱了块冰雕在怀里,但实际上他并不觉得有多冷。

  伸手默默地为少年压实了被角。

  “晚安……别走……”怀里的小冰雕声音细微地冒了个暖气。

  

  

  ▼

  万籁俱静的深夜。

  一着黑色连体衣身形修长的高挑青年骤然闪现在温暖宁静的古堡内。他瞥了一圈身周童趣且精致的装横,挑了挑眉有些苦恼地向后撩了撩自己子夜一般的黑发,露出了光洁额头上橘红色的倒三角标志。

  什么一百年……他怎么没发现自己小时候这么调皮呢……不服气自己比对方小也不是这段记忆里该有的想法,为什么天真会知道……

  他摇了摇头拉回思绪。暗自记下了那首“恐怖”童谣,连带着回想起二人在地星经历的种种——最可疑的当属那只突然开在宇宙中的巨眼,当时冲击而来的白光刺目,待再睁眼时,二人依旧安然无恙地待在飞船里,而周遭外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然而当他俩看到飞船显示屏上的时间时,才发现居然一晃而过了两个月。

  想到这,黑发青年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只觉谜团重重内心烦躁。

  就这样永远把他锁在这里不就好了……

  不,不可以。

  青年自顾自地摇头打断了这股思绪。

  冷静一点,不要放弃。

  那股作乱的思绪沉默了下去。

  他在观察了一圈下来感觉暂时推测不出什么后又闪身离开了。

  剩下的便是等伽罗帮他将天真说服,然后和十年前的自己相融后才能知晓了。或许他也应该看看古人写的那本提示笔记——思及这位“来历”不明的意识体,他的内心又是一阵犯难。

—TBC—

(啊对了,如果看了简介后依旧被故事中的人物举动雷到了,我很抱歉🥀🥀您提出来,我酌情修改!)

(感谢您看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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