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之后会打电话说明情况，你把东西送过去就行了。需要补签的证明，我过几天自己去办。”
“你……突然辞职已经够奇怪；为什么，还非要选在今天？与其让我代办，你为什么不等病好了自己去？”
苏昂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知道他昨天为什么找过来？”
“‘他’ ？‘昨天’？……你是说……你父亲？”
苏昂略微点了下头。
“难道不是因为你受伤了？……等等，他看到你的时候也很吃惊，说明他根本不知道你受伤了！”
“你看得倒挺仔细。”苏昂笑了下，松开她手腕，“你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你一开始就说过了——是警察。只是我一直不敢相信。”
“确切说，不是警察，是那个证件。那三名警员从上面看出我的身份，然后通知了‘他’。”
简清向他倾了倾身：“这和你今天必须辞职有什么关系？”
“我打了他的‘客户’，事情一定会传开。为了自保，他必然要牺牲我。与其等着被开除，不如主动辞职。反正那个位子也是靠他的关系，丢了没什么可惜。”
苏昂看起来一副混不着意的样子，但从语气中的隐隐恨意，仍能见出不甘。
“你们断绝关系……也是因为这件事？”
苏昂的眼神蓦然一冷，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简清转开话题：“你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苏昂笑着打量了她一会儿：“你对他有兴趣？”
简清并不回避，直言：“看他昨天晚上的意思，是要对我的毕业文凭下手？”
苏昂故意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住在这里，我就没事了？”
“也许。”
简清积极地凑过来：“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嘛……”苏昂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我不走了。”
简清急了：“你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一群群仆人围着你转；在这里连件衣服都没有，睡个觉还得和我抢被子——你图什么？”
苏昂被她逗乐了。“图什么？可能是图你什么都抢不过我，气得发飙？”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就算你不回家，住亲戚朋友那里也好过这里吧？”
“你可能不了解什么叫‘断绝父子关系’：那些亲朋好友没人敢收留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收留你？”
苏昂一笑：“你至少是我女朋友。”
简清受惊似的向后一退，借了身后墙壁的支撑才没有栽过去。她瞪了他半天，憋出一句话：“你真的不可理喻。”
苏昂玩够了，舒舒服服钻进被子里，闭上眼。“趁我现在生病，你好好‘表现’一下，说不定我能跟你‘和平分手’。一分手，我就搬出去。”
简清正要从床上下来，他突然睁开眼，吓她一跳。
看到她被吓到，苏昂又忍不住笑起来：“我是个很体贴的‘同居’对象，你别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简清气得抓起枕头砸过去。
苏昂闷声痛叫，冲她的背景喊：“喂，把窗帘拉起来！……喂，记得买衣服！……喂，还有感冒药！……喂！喂！你叫什么名字？……你如果不说，我就自己去找了……”
“简清！”简清关门前探头进来，警告他，“不许动我的东西！”
大门响亮地关上，苏昂起身找水喝。回来的时候顺手拉了下窗帘，正看到简清从楼里出来。
“简，清。”
他望着简清的背景，把那两个字念出来，脸上不觉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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