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个月过去,一直陷入昏迷的晓茗到如今都未醒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昼夜交替。蓝景仪都陪在她的身旁,守护着她,只为有一天能亲眼看到她醒来。
金凌来云深不知处探望晓茗时,他曾开玩笑问蓝景仪。
金凌她救了你,是没错。但是你为什么执意要守着她啊?
这总得有个什么原因吧?
所以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蓝景仪并未告知。
说他喜欢晓茗?又太离谱。就见过几面,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说一见钟情,谁信啊?太喽了。为报救命之恩?嗯,肯怕只有这个理由,最符合了。
但是,金凌还是觉得,想不透。救命之恩固然重要,但是蓝景仪出了感激外,为什么还这么悲痛欲绝呢?为晓茗难过?也许吧!
对于姜曼姝这边,她整日都守在厨房,煎汤熬药,每每让蒹葭送去的药,晓茗都没有喝下去。她沉睡着,嘴巴也紧闭着。每次喂药,都从她的唇齿边流了一颈项都是汤药。根本就喂不进去。但是,姜曼姝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还是不放弃的在厨房里熬药。因为给晓茗喂不进药,她也是苦恼了好久,还是没有办法。
蓝曦臣暂且离开了云深不知处,姑苏的大小事情,都暂时交给了蓝思追打理。蓝思追最近逐渐忙了起来,一天到晚不是在松风水月处理事务,就是在藏书阁修习音律。这一个月中,姜曼姝好像有好久都未曾见过他。
姜曼姝煎好了汤药,盛了一碗送去了琅室。刚到琅室门口,只见门是紧关着的,姜曼姝的神情黯然忧伤起来。这一个月以来,姜曼姝发现了蓝景仪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一但他难过时,他就会封闭房门,外面谁来都不会开门。
姜曼姝景仪,药煎好了,我放门外了,记得给她喝。
姜曼姝的语气轻而缓慢,这一个月下来的担心,让她整个人也消耗了不少精力,没吃好,睡好,她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脸色也有点卡白,给人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她把药放在了院里的石桌上,等了半响,屋内一直没人回应她。她才失落离开。
也不能完全悲伤,让姜曼姝值得高兴的是,金凌刚刚来信说,昭姒的伤,完全恢复了。可以下床出去走了。
看着信纸,姜曼姝心安的一笑。还好昭姒无事。
再去松风水月瞅瞅,姜曼姝放在桌子上的茶,一丝一毫都未曾被蓝思追动过。看到这里,姜曼姝心里忍不住有些黯然伤神起来。思追到底怎么了?难道仅仅是因为有事忙得抽不开身吗?
还是他不想看到自己?
想着这些种种可能,姜曼姝心里忍不住烦恼起来。
她又去了藏书阁,本以为可以在藏书阁见到他,可是来到藏书阁后,她就后悔了。连藏书阁的门都关了。那他会去哪儿呢?
来来回回,几次反转。她又回到了轩室这边。轩室除了蒹葭,就没别人了。
蒹葭夫人。
见风吹得有些冷,蒹葭就连忙从屋里拿了披风,为姜曼姝披上。
姜曼姝阿愿回来过吗?
姜曼姝突然问身后的蒹葭。
蒹葭夫人,奴婢也有快到一月之余,未见过思追公子了。
长叹一口气,姜曼姝彻底灰下心来。难道他已经不在云深不知处?
目前这般有紧急情况下,她也抽不开身去找他。晓茗还需要有人照顾,光靠蓝景仪守着,也是不行。所以她不能离开。姜婧也不在清河,聂怀桑是清河一代宗主,日理万机,没空。这下是真的没人帮她了。
她想让晓茗醒来,快速的醒来。就连最后一种办法她想了想,也还是放弃了。
她小时候曾听姥姥说过一个传说,是关于生死花的传说。又被人称作天泽花。
传闻,天泽花生于塞外雪山之巅,爬上去的人就算不死也会九死一生,从鬼门关走过一关。
大漠之上,常年有沙尘暴出现。她在塞外生活了这么十几年,从未见过什么雪山。想想也许真的只是传说罢了。怎么可能有那种奇异之事,让一个沉睡了许久的人苏醒。
但也有可能,时间久了会醒来。但是晓茗并非普通伤,而是被邪祟侵噬。才重伤陷入死亡边缘,哪怕还有一丝气息,那也只是让她一直沉睡不醒,并未让她快速醒来。
姜曼姝目前有想过去塞外,去找雪山。但是她没有去。那个地方现在怕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了吧。灵熵族灭亡,那个地方,现在就是个巨大的死人墓。
所以,姜曼姝只能默默为她祈祷,希望晓茗早日醒来。
这几日,姜曼姝一直在藏书阁抄写经书,为晓茗祈福。也希望能在藏书阁碰到蓝思追。但是几日一下来,她还是没有见到蓝思追的人影。这整整一个月的下来,蓝思追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杳无音信。把她一个人丢在云深不知处,空守。
蒹葭夫人,昭姒姑娘来了。
姜曼姝正在厨房里熬药,就听到了蒹葭前来喊道。一听是昭姒,姜曼姝心里就欣喜了不少。她赶忙去了北院。
刚进了北院,姜曼姝就看向了昭姒,昭姒的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人是金凌。金凌也来了。蒹葭没看到金凌吗?
姜曼姝你们怎么来了?
昭姒半天不见你人,来以为你不来了?
昭姒上前拉住她,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
昭姒你还是灵熵族的公主吗?这嫁为人妇后,我怎么倒觉得你比以前还过得惨?
姜曼姝黑脸,这个昭姒一来,好话没几句,损人的话到多的是。
姜曼姝笑笑,也不作理会。然后就看向金凌,问他。
姜曼姝金凌,你怎么也来了?
金凌无奈一摊手,说。
金凌她硬要我陪她来,没办法拗不过她。所以就来了。
姜曼姝明了地一点头。然后又对昭姒说。
姜曼姝昭姒,你的伤好了?
昭姒连忙点头,笑着说。
昭姒你舍得记起我,我深感荣幸!
金凌思追呢?
一旁的金凌突然问道。姜曼姝茫然不知情的摇摇头。
姜曼姝我都一个月不见他了。你就别问了。
金凌他……该不会是去驻守大梵山了吧?
姜曼姝!!!
这话一听,姜曼姝心里猛然震惊不已,表情一万个疑问,看着金凌。昭姒一拳头捶了一下金凌的肩膀,大声道。
昭姒你胡说什么呢?蓝思追去驻守大梵山,守那里一方太平,那阿梦怎么办?他就把阿梦一个人丢在云深不知处,他心里也能安?
金凌不是。是真的。
金凌有些着急了起来。他跺了跺脚,又说。
金凌蓝宗主有事离开,蓝思追暂且管理云深不知处。然而大梵山邪祟未除,就在鸣凰村兴风作浪,扰乱村民安宁。
金凌所以蓝思追就带着蓝氏弟子去驻守大梵山了。起码最近都不会回来。还有魔头姜北岩,前阵子有人给金陵台捷报,说是姜北岩吸人元灵,以此来维持邪力。还特意让我带金氏弟子去围剿。我就想着,等昭姒病好了,我也该去大梵山驻守了。
听完金凌的话,姜曼姝恍然觉得自己刚从迷雾森林里走出来似的,一脸的不知情。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人告诉她?就连自己的夫君也瞒着她?
呵呵!真是好笑!
姜曼姝什么也没说的往轩室里走去,然后就静静地关上了门,背对着门靠着。她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姜北岩一直不死,她的血海深仇一直未报,她有什么颜面去见她的那些含恨而死的族人?晓茗也为醒来,蓝景仪也整日堕落。蓝思追丢下她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驻守大梵山。她身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金凌她……她怎么了?
金凌金凌愣愣地看着轩室被关上的门,问昭姒。昭姒也不明的摇摇头,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说。
昭姒我们走吧!她大概是想静一静吧!别打扰她了,过一阵子再来看她。
金凌点头后,就和昭姒一起出了北院,离开了。
姜曼姝一直背靠着门,余光透过门缝,看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