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难为（3）

王琳凯看着这繁华的街景，这是他的臣民，是他的百姓，是他的万里江山，可又似乎不是。

他目光深深、若有所思的看向身边的女孩，正笑靥如花的转头看他，一瞬间的冲击至冲他的心底，有种复杂又难以名状的心绪，一片混乱。

顾千羽的眼神闪着期待和欢喜的光芒，点点星光那么明亮，他简直要被刺痛双眼。

感受到自己心乱的砰砰直跳，他忍不住自嘲般的牵了牵嘴角，太后果然好谋略，平日里给他安排的宫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模样，连个略微平头整脸些的都没有，如今，却又为他安排这样倾城容貌的女孩，没有男孩会不动心罢。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理会那混乱的思绪，只带上洒脱的笑容，继续和她说笑着，甚至忍不住脱口而出和百里鸿烁、鸿熠一起偷跑看灯的前尘往事。

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心惊，为何会和她分享这些心底深处的美好回忆，而看着她兴趣盎然的笑意脸庞，竟有忍不住的越说越多

顾千羽原本以为王琳凯旧居深宫，必定是过得比她更无趣上几分，如今听他细细说来，竟发觉他有那么多有趣的故事，原来他是这般擅于自得其乐、不受拘束的心性，不免更生了几分亲近之感。

王琳凯“你……可真心愿意嫁入这皇家？”

王琳凯深深凝望了好久遥远的灯河，突然轻声问出这样一句，眼神还是那样出神的看着前方。

顾千羽听得不真切，呆呆的望着他的侧脸，放佛不似平日的嬉笑欢乐，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色彩，更衬得他那眉眼如水墨画般飘渺不真切。

顾千羽“是……有些担忧……”

王琳凯转过头来，一双弯弯的眼眸认真的盯着她，半晌才露出一个笑容。

王琳凯“别怕，你既嫁过来了，我自会好好待你～”

他轻轻的牵起顾千羽的手，他手指柔软，掌心温暖，就这样一路牵着她下了城楼。顾千羽当时满心满脑的混沌滋味，只觉得欢喜甜蜜的味道绵远悠长的一路飘荡，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而很久之后，顾千羽回忆起这一夜，回忆起这个轻轻的问题，才品出当时顾千羽的纠结和挣扎，他原本也想过，给彼此一个不一样的机会，可当时的他们又何曾有过选择。

之后，王琳凯时常抽空出宫来看她，就这样大剌剌的带她去踏踏青、逛逛集市、吃吃樊楼菜馆，顾府和顾千羽竟也习惯了他三不五时的突然出现，转眼日子就到了婚期。

大婚当日，皇上亲自拟旨下令大赦天下，举国上上下下皆是欢腾雀跃，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以京城尤为明显。

天刚大亮，顾府门口就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早早的就占据了有利位置，就是为了一睹当朝皇后风采。

顾千羽被催着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梳妆打扮，那后冠缀满浮华珠宝，重得贺萤如顶着千斤重鼎般艰难，还要按照礼部标准行着纷繁复杂的礼数。

待好不容易在举家的欢送下坐上马车，顾千羽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连身边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一路混混沌沌进了皇宫，又是一整套的琐碎仪制，顾千羽感觉后冠放佛紧箍咒般，深深嵌在自己额头上，只怕已是破皮流血了。

这不正是姑姑常说的那句话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此刻的顾千羽内心是满满的欢喜的，她的夫君，那个全大峳最尊贵的男子，那个万人之上的陛下，就是她心中仰慕的样子，让她无比安心可靠，觉得心向往之。

大红帐幔布置的皇后寝殿内，一应陈设无不透露着大婚的喜气，连门窗上的大红喜字都是各有不同、精巧别致，显然是精心挑选布置的。

顾千羽坐在铺着红色帷幔的大床上，已经等了很久了，两支巨大的红色龙凤蜡烛已经燃烧近半，流淌的烛油重新凝固，组成奇怪的扭曲形状。

终于，有脚步声走近，王琳凯似乎喝了酒，由宫人们前后簇拥着走了进来，脚步略微不稳。

王琳凯“你们都退下吧～”

带着醉意的吩咐。

随着宫人们逐渐散去，顾千羽感觉一阵的紧张，手心微微有汗，紧紧的攥住了喜服的一角。

一下子，盖头被唰地掀起，露出一张带着盈盈笑意的俊秀面孔，一身大红的喜服勾勒下，身姿格外挺拔，酒意带来那一丝红晕，让精致的脸庞更添几分生动。

他伸手帮忙轻轻帮着取下后冠，顾千羽忍不住轻嘶一声，好痛。

王琳凯“都破了，疼吗？早该取下来了～”

他纤长温暖的指尖轻轻拂过额头，温柔的笑意如暖阳般和煦，照的顾千羽心头暖暖的。

顾千羽脸红红的，轻轻摇了摇头，王琳凯呼吸间略带一丝酒意，可那双晶亮的眸子却满是清明，哪里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他嘴角勾了勾，利落的开始抽顾千羽腰间的系带，顷刻就将那层层叠叠的喜服就脱下大半，感受到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的一丝微寒，顾千羽才怔怔的反应过来。

王琳凯笑意更深，倾身压下，灼热的吻印在唇间、颈侧、胸口，一路蔓延，顾千羽只感觉头脑更是昏昏沉沉，如海上的孤舟只随着浪潮涌动的节奏漂浮。

王琳凯“别怕～”

许是看出了顾千羽眼神中的迷茫色彩，王琳凯唇角又弯了弯，轻声安慰道，而他眼眸的黑色却愈发深重，染上了几分灼热的光亮，亲吻和动作也急了起来。顾千羽盯着他的眼眸，想到出门前嬷嬷细细叮嘱的那些话语，原来竟是这般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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