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司凤相处久了,会发现人确实“体贴入微”。
比如,知道哪里叫他不高兴了,后面便不会旧事再提。
甚至会自己找台阶下,当俩人之间不愉快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乌童遇到的人里头,还真没禹司凤这样的!
乌童啧,你师父还真会挑徒弟,你这天资,就是在点睛谷,肯定也是首徒!
逢野地露宿,司凤早上是会练几套剑来活动身体,驱散露气的。
等见得多了,乌童也会细细琢磨琢磨人的剑招。
司凤收剑回身,看人抱剑斜倚在树下,不知醒了多时了。
禹司凤那,我岂不是抢了你的位置?
乌童什么位置?
禹司凤点睛谷首徒啊。
司凤记得,第一次在少阳派山门外,点睛谷不正是这人带队参会?
他带着厚重的面具路过,这人在交代点睛谷其他弟子一些参会留宿的事情,目不斜视。
目不斜视的是乌童,不是他禹司凤。
乌童说诧了吧?点睛谷怎么说,也是修仙五大门派之一。他们的首徒怎么会是一介来历不明的孤儿呢?
那个位置,他可从来没担过,也没有人承认过。
禹司凤可是在我这儿,除了你,没有人能站上那个位置。
实际也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战到最后,正大光明的站上擂台,成为他对手的人,只有他乌童。
乌童…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早上的这么夸?
往天上一瞧,阴天,怕是不出日头的。
乌童觉着怪不自在的。
也是旧时被人夸得少,耳朵听得少了。
不然他脸皮还能厚几分,认了这些个赞誉。
禹司凤我可是向来不说假话。
司凤似意有所指。
乌童行行行,你禹司凤最是君子了,奉行的就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行了吧?
乌童那,禹君子,你答应淮红的蛐蛐…抓着了吗?她已经念了好几天了,我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禹司凤…
蛐蛐儿?
这个时节,哪里还有那东西可抓?
禹司凤…之前竹叶编的也不行?
乌童扬唇。
乌童竹叶编的…怎么活蹦乱跳?
这可不是故意为难他。
那天淮红不知道打哪儿捡了个竹蛐蛐儿,被人踩扁了,稍碰一碰就要散架。
见人喜欢,他们寻思买个新的。
可是寻了许久,也不见那走街串巷的货郎回来。
那种挑着担子卖货的货郎,走了之后,没个十几日可是不会再回来的。
这不?
禹君子,禹大善人便发话了,说那东西生在野外,本也不值得什么,可以寻个活蹦乱跳的,一定比竹叶编的假的好玩儿。
淮红可是心纯,啥话都往心里听,这不就惦记着了?
禹司凤…
司凤自知理亏,好半晌没说话。
乌童眼瞧着,人在摸索着好材料,可能准备现做?
那反正他不管,惯孩子的可不是他。
蛐蛐儿?
那东西他自己长这么大都没玩儿过。
小的时候,记得一些师兄弟偶尔有家属前来探望,他见过有父母拿这些小东西来哄孩子听话的。
但是那东西…最后怎么样了来着?
啧,好像是叫教习师傅发现他们带去了课上,一脚踩碎了吧?
碎得…任那小师弟怎么哭喊,怎么拼都拼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