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秋霜与光（二）

　　　离阳关。

　　　云清河看着大批骑兵列成方阵，顺次出关，向着茫茫夜色中的光亮前行，那里是长安城。

　　　右路军骑骁都尉黄灿在今夜雨停之后不久遇刺，这个消息被加急送往长安城和西部蛮荒之间唯一的关隘离阳关，镇守这里的云清河将军险些昏厥。

　　　情况和昨晚几乎一模一样，满门尽灭，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幸运的管家逃出来。尽管皇城内部人心惶惶，禁军、金吾卫、大理寺还有神秘的大内侍卫日夜巡逻，却还是没制止第二椿事情发生。

　　　长安的百姓们还在安眠当中，皇城已经彻底沸腾，群臣终于意识到刺客所展露出来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而且骑骁都尉和刑部尚书没有任何关联，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长安不安。群臣心中想，要逃。

　　　大队的车马在长安城四个城门堵得严严实实，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过去。因为秋收祭，长安城禁止出城，他们终于惊醒长安城是最大的牢笼，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

　　　皇帝命令长安所有为皇室效力的组织全部发动，全力追查刺客，这座庞大的机器终于转动起来。接着是安抚群臣，呵责大理寺和金吾卫，亲自到南禅寺祈福，同时继续保持长安城的戒严。最后无奈之下，皇帝抽调了离皇都最近的离阳关军队维护治安。

　　　西部也安稳了这么多年，应该无事。皇帝和大臣都这么想。

　　　但云清河隐隐有些担忧。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黄沙，那股呛人的气味仿佛还存在于胸腹之中，睁开眼就是无边的烈火，想要把这天地烧个干净。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刑部尚书和骑骁都尉的关系。

　　　“写封信，加急送往长安，”云清河对参谋说，“给古湛将军，切记让将军亲启。另外，帮我拟一封奏折，请求给离阳关增兵防守。”

　　　参谋不敢耽误，立马准备笔墨和快马去了。

　　　将军站在城关上，黑云宛如一片穹顶覆盖着原野，像是神俯瞰大地。远处的光亮不足星一般大小，那是长安城最微弱的希望。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将军微微闭上眼，深秋的风有些微凉，他长出口气，“国师，这次又要死多少人？”

　　　......

　　 ......

　　　梦里依旧是错乱陆离的景象，我不安的醒来，天已经大亮。

　　　随便收拾了一下，我暂时把苦良居委托给一位资历很老的账房先生，急匆匆出了门。

　　　出门便看到往常数倍的人巡逻，每个人都带着武器。还有几匹快马从我面前疾驰而过，明显是老练的枪卫骑兵，似乎是军队里的人。

　　　长安城无论内城还是街道，都是禁止快马奔驰的，想来一定是有什么新的情况。

　　　眼看骑兵们就到了眼前，我向后一退，把道路让开，看着他们绝尘而去，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家布坊。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几个妇人窃窃私语。

　　　“街上怎么这么多护卫啊？”

　　　“听说昨晚内城又死了个大官......”

　　　“什么......”

　　　“这件事情风声挡不住了，把前夜的事情也抖搂出来，两夜有两个大官被灭门了。”

　　　“灭门？！”

　　　“是啊，据说整个府上都被杀了......”

　　　“什么官？”

　　　“好像是什么......都尉......”

　　　“是骑骁都尉，姓黄。”另一妇人补充。

　　　“对对，听说.......”

　　　我正偷听的酣畅淋漓，店家却道：“小兄弟，你要什么布匹么？”

　　　我被吓了一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随手摸了摸一块布料，本想说些推辞话抓紧时间离开，却觉得手感奇特。

　　　“这是什么料子？”我问道。

　　　“这个叫做云腈，是最近很火热的一种面料，穿着轻薄舒服，材质耐磨，方便清洗。”

　　　“那它畏火么？”

　　　“啊？”店家的确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问这个，但还是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倒也不算畏火，不过如果被烧了，会有一种怪异的气味。”

　　　“谢谢。”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线索越来越多了，但是有一些需要印证。

......

......

闲话：才发现空行是会自动删除的，地点或者情景变化的时候空两行还蛮有感觉的（个人眼光），以后空行就用两排省略号代替了，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