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课程正在继续，却也只能被迫结束。

新一节的变形课上，哈利听得漫不经心，脑中一直构思着前往古灵阁之后可能发生的那些事。他们或许全程躲在邓布利多身后，没有人会不尊敬邓布利多，而他和艾玛就可以趁妖精的注意力都在邓布利多身上时偷偷施点小魔法——他也不希望使用不可饶恕咒；又或许他们会先进入古灵阁，见机行事，露出破绽时再让邓布利多救场；或许躲在隐形衣下使用咒语，又或许通过邓布利多的人脉光明正大进去……

他完全没有听进麦格教授说的任何一句话，脑中古灵阁的轮廓倒是越来越清晰，一只只妖精栩栩如生。

像是一张画布被撕裂一般，眼前场景忽然被一片黑暗所淹没，一个几乎看不到任何光的地方占据了他的视线，好像就在眼前，并非想象。

他看不到自己的变形课课本和羽毛笔，也真正听不到麦格教授的声音了……

是伏地魔。

他立刻启用大脑封闭术，伤疤却在下一刻剧烈疼痛起来。

这是课堂！哈利咬着牙，提醒自己不要尖叫出声。他什么都看不见，好像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一片黑暗的湖面上又绿光闪烁着。

他在不断向光束靠近。

“啊！”剧烈的疼痛在额头炸开，哈利实在无法忍耐，尖叫出声。

“哈利？”他听见有人喊他，好像是罗恩的声音。

他感觉到了愤怒，异常的愤怒，几乎暴跳如雷，怒火中烧。

他想要咆哮，他想要嘶吼，想要将眼前的一切砸碎，想要全世界都去死！

“哈利！哈利·波特？”

伤疤疼到了极点，只是一瞬间，他像是从一个极低的地方坠落下来，仅仅一瞬，他就抽离出了那片黑暗，精疲力竭。

“嘶……”残留的疼痛在额头如蚂蚁般肆意跳跃着，哈利捂着伤疤，气喘不止。

“哈利？你还好吗？”罗恩搀扶着他的肩膀，急切道。

哈利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已经跪倒在地，被所有担心和恐惧的眼睛包围。

“出了什么事，波特？”麦格教授问，她的眼睛少见的出现了惊慌，“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教授。”哈利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依旧气喘吁吁，“艾……艾玛呢？”

“她昏倒了，哈利。”罗恩说，“赫敏已经送她去医务室了。你真的没事吗？”

哈利舔了舔唇：“我没事，教授。但我还是想去医务室，我需要休息。”

“我知道。”麦格教授道，“韦斯莱，你送波特去吧。”

“是，教授。”罗恩说着，把哈利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其他人，回到自己座位上。”

人群恋恋不舍地散开。罗恩扶着哈利，走出了教室。

缓过劲儿来，哈利其实不需要罗恩扶着，但做戏还是做了全套。

确定已经离教室足够远，罗恩才低声发问：“你到底怎么了，哥们？”

“伏地魔！”哈利说，“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罗恩说，“知道你们毁掉……魂器啦？”

“他非常愤怒！他发现了一个假挂坠盒！他知道挂坠盒被毁了，暴跳如雷。”

“我们知道。”罗恩说，“你知道你刚才在吼什么吗？你说什么该死的布莱克，你要全世界一起陪葬，你知道吗？那时候你的声音，真的……非常可怕。”

“那不是我，罗恩。”哈利尖锐地说。

两人到达了休息室，艾玛已经醒了。她的脸色非常苍白，嘴唇也完全失去了颜色，就像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绝症病人一般。赫敏坐在病床边，眼里噙着泪水。

哈利把胳膊从罗恩肩上拿开，抹了把脸，让自己更精神些。

“艾玛？”哈利走到病床边，“你怎么了？”

“嘶……”艾玛用胳膊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给了自己三个昏迷咒。”

“三个？！”格兰芬多三人异口同声。

“你明明见证过麦格教授连中四个昏迷咒之后在圣芒戈治疗了多久！”赫敏愤怒地瞪着她。

“我也后悔了啊。”艾玛好像很无所谓地说道，“其实现在暴露什么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我当时一着急，就只能想到让自己昏过去，谁知道连续两次都没用……但如果我没昏迷的话，场面应该很可怕吧。”

“艾玛·格罗斯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赫敏带着哭腔喊道。

“对不起。”她极其郑重地说，胳膊依旧捂在眼睛上。

“艾玛。”哈利声音低沉，试探着，“我看到了，伏地魔找到了一个假挂坠盒，他……非常愤怒。”

“嗯。”艾玛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艾玛说。

这意味着——战争一触即发了。